梧桐山的地下水脈四通八達,水流在地下通道中奔流涌動,蘊含著磅礴而又雄渾的生命之力。
地下水脈與地上河流不同,就像梧桐山系與單獨的梧桐山不同一樣,無論是空間範圍,還是作為守山人所能執掌的權能,皆有許多差異。
學過數學,或者喜歡邏輯學的朋友都知道,凡是加上脈絡、系列之類的詞彙,歸納總結起來,自然要比其本身的概念大上許多。
守山人執掌的權能,當然也會無限擴大。
這是井曉被召回梧桐山,過了兩個年才得出的結論。就像支撐竹樓那根最粗壯的柱子上,越來越高的刻痕。又或者像是井曉身上紅底綠花襖裙的袖子,從原本的合體,穿到現在一伸手就會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總歸是隨著歲月流轉,自然而然增加的見聞和變化。
在地下水底穿行時間一久,耳邊除卻水聲,便沒有其他聲音,上下左右皆是水流,極易令人迷失方向和感知。
幸好井曉不是一個人來此,她有兩隻會發光、會嘰嘰吵鬧的毛球。讓她不至於沉溺在浩蕩生命本源中修煉,更不會失去對外界的知覺和警惕。
小姑娘收起或紛亂或深邃的思緒。借著毛球的光暈,潛行在仿佛與世隔絕的奇詭怪譎的水底世界。
從主通道拐入地下涵洞的支流,水流開始趨於平緩,空間亦變得開闊。
井曉明顯感覺到水底壓力的變化,涵洞水面的上方有空氣?
兩隻毛球努力發著光,光芒驅散水底世界的幽深。
水中生物常年生活於陰冷黑暗的地下,眼睛視力早已退化,突然感受到光亮,多是嚇上一跳,圍著井曉轉幾圈,發現沒有危險性,才顧自游開。
「嘰嘰!」
小毛球身上的光芒忽閃了兩下,又猛地亮起。
「毛球感覺到了?嗯,有窺探的目光。」
井曉板著小臉,動作不慌不忙,在水底閒庭信步,如同逛著自家菜園。
「嘰嘰?」
兩隻毛球的光華更盛,照亮的範圍更大。
「不必如此,」井曉按住兩隻拼命發光的小毛球,淡然道,「與原先一樣只照方寸之間便好。地下河流天然阻隔視線,看多遠沒關係,還是要依靠神識靈台觀景。」
「嘰嘰嘰。」
「嗯,沒錯,是那隻小蛟藏在涵洞深處,一會把它帶上去,與母蛟見上最後一面,全了她的心愿。」
「嘰?」
「嘰嘰。」
「我也沒發現地下有什麼異常。也許修行到一定程度,就是會腦子不正常……」
井曉與兩隻毛球交流,聲波在水中回流激盪,十分像精神病在自言自語。
獨角蛟幼崽小小的身體,在更深一層的涵洞口探出頭來。那個在水底漫遊的小姑娘白白嫩嫩,周身靈韻溫和,讓小蛟見之心喜。
井曉沒有刻意去找獨角蛟的幼崽,一是怕驚著小蛟,二是準備先察看一下環境是否有問題。
這片涵洞的暗河,與金絲猴小安釀酒的那方鐘乳石洞應該是相通的,只不過鐘乳石洞要再更上一層,涵洞暗河溝通地底水脈,處於中間層。
井曉越看越是讚嘆自然造化鬼斧神工。又仔細捏訣推算時間,外面渡劫的獨角蛟快支撐不住了,現在去地底更深一層,怕是來不及。
採集五行靈韻的時辰也還不到,反正早晚有機會去看看,倒是不急於一時。
小獨角蛟像個好奇寶寶,伸著頭往井曉身邊湊。
井曉抬眸,正對上湊到自己面前的帶著小角的蛟頭。
獨角蛟的身體本就是蛇形,小傢伙將自己抻成一個直條條,在水中繃得筆直。
本應冰冷的蛇眸豎瞳,看向井曉的眼神懵懂中帶著疑惑。
「你是誰?」
井曉的神識中突然冒出一道清脆的童音。
獨角蛟的幼崽?
「我是梧桐山的守山人井曉。你叫什麼名字?」
「母親叫我嬌嬌。」
喜歡我家祖傳有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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