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舒泓明沒想到史貞居然聽著聽著,居然哭了,有點兒尷尬,只好停下來,不再繼續唱。
其實,舒泓明在聽到史貞想要一首兒歌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不是《外婆的澎湖灣》,而是《蝸牛與黃鸝鳥》、《數鴨子》、《采蘑菇的小姑娘》等等之類的歌。可是,把這些童謠在腦中篩選了一遍後,舒泓明就放棄了——
像是《數鴨子》這些歌,童趣是足夠童趣了。不過,卻只適合十歲以下的小孩兒唱。史貞的年紀看上去已經有十三四歲,再唱這一類的歌,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之後,舒泓明又看到了相冊上關於澎湖灣的照片,知道她的外婆就在澎湖縣時,就想到了《外婆的澎湖灣》。
《外婆的澎湖灣》這首歌,是根據歌手潘安梆童年在澎湖和外婆祖孫情深的故事改編的,詞曲作者是葉家修,這也是兩個人之間的第一次聯手合作。
這首歌是一首曲調優美抒情的校園歌曲,歌曲中表達了對童年美好時光的懷念,對那個自己小時候嬉戲玩耍沙灘的讚美。唱著這首歌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強的畫面感,仿佛能夠看到年幼時那熟悉的沙灘、海浪、逐著浪花時留下的一個個腳印。那腳印,就是童年,記憶中印在心底、永遠都不褪色的童年。
《外婆的澎湖灣》,原本所要表達的核心,是對童年的懷念還有讚美。
不過,現在看樣子,史貞很明顯是隨著這首歌的詠唱,不自覺地帶入進去,也不知道是哪一句戳中了她的淚點,就掉起珍珠來了。
舒泓明看看抹眼淚的史貞,又扭頭看看還在發呆中的寧教授和史進彥:「這個……要不我換一首?」
唱哭了一個小姑娘,舒泓明心中還有那麼一點點罪惡感的。
「不!不要換!就這首!」
舒泓明話音剛落,寧教授、史進彥,包括還在低聲抽泣中的史貞都一同開口。
一首這麼好聽的歌,他們哪裡捨得換一首?
在舒泓明唱歌的時候,他們這些聽眾,都不由得跟著帶入了進去,有跟著節奏一起哼哼兩句的感覺。而且,這首歌雖然還沒有聽完,但他們已經能判斷出來,這是一首旋律輕快、充滿激情,還充斥著濃濃感情的歌曲,感染力很強,帶著病毒式的傳染性——
可以想像,這首歌一旦出現在聽眾面前,很快就會為人熟知,尤其是這首歌的主要受眾,小學、初中的學生們,更是會狂熱地追捧。這是一首能夠帶起童謠流行浪潮的「澎湖灣」!
舒泓明笑了笑,史貞已經伸手抹掉了眼淚,又看向舒泓明:「舒老師,謝謝你,真是不好意思……您能把這首歌再唱一遍嗎?」
舒泓明點頭道:「好。」
然後,舒泓明輕輕用手打著節拍,把澎湖灣完完整整地唱了一遍。
這一次,史貞聽著舒泓明唱完,眼圈更紅了,不過,好在沒有再流淚。
寧教授、史進彥還有和磊他們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能聽到一首優秀歌曲的首秀,對他們來說,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兒。
舒泓明微微一笑:「寧教授,史律師,這首歌,你們還滿意吧?」
史律師連忙點頭道:「滿意!滿意!簡直滿意地不能再滿意了。」
寧教授也笑著說道:「要是這首歌,還不能讓他滿意,那他也不用到處找人求歌了。那些著名的詞曲大家,也不見得能寫出比這首更好的來。不說別人,反正我是沒那個把握。」
舒泓明連忙擺手道:「寧教授,您這是要捧殺我。」
寧教授笑了笑:「這可不是捧殺,而是認真的。」頓了頓,寧教授又繼續說道:「舒老師,依我看,你在音樂上的造詣絕對不淺,在我們京音學院裡面,僅僅只是當一個教古文鑑賞課程的老師,實在是太浪費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負責和校方溝通,你來我們作曲系任教吧。以你的能力,我保你兩年內升副教授。」
旁邊,和磊他們都呆住了。要知道,京音學院的教授評審,可是很嚴的,兩年就讓當副教授,寧教授這濫用私權也太嚴重了吧?
至於史進彥,更是滿臉的驚訝:「無缺,你剛才說什麼?舒老師他教的是古文鑑賞?」
能寫出這麼經典的歌謠,居然不是音樂類專業的,而是一個教古文鑑賞的?
大家這麼熟,不要開這種低級玩笑好不好?
寧教授呵呵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史進彥,而是繼續看著舒泓明。舒泓明想了想,搖頭道:「謝謝寧教授您的抬愛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兒,舒泓明上輩子雖然聽歌無數,但要說理論方面,只能算是一般。
去作曲系當老師,那是誤人子弟。更不用說,舒泓明本來就志不在此。
幾個人又聊了幾句,舒泓明抬手看了看手錶:「寧教授,史進彥,我還有點事情,所以,就先告辭了。這首歌的詞曲,我隨後寫好,會發到寧教授的郵箱裡面。」
史進彥連忙攔著:「舒老師,怎麼這麼著急?現在時間還早,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舒泓明微笑道:「史律師,真是抱歉了。我現在確實有事,得去醫院……要不,我們改天吧。」
史進彥愣了一下,也想起上次見面,就是在醫院,明白舒泓明確實不太方便,頓時點頭道:「那行。等有時間,我做東,咱們一起坐坐。」
寧教授、史進彥把舒泓明他們送到了食堂門口,史進彥遞給了舒泓明一張名片,還有一個紅包。
這個世界裡,因為很看重版權的緣故,所以詞曲作者的地位,比起歌手還要高一些。像是別人求歌,如果能得到滿意的歌,一般都會包一個紅包,表示感謝。至於紅包的大小,那就看歌曲好壞還有歌手財力厚不厚了。少的,五千、一萬,多的十萬、二十萬也有。
像是今天網上小道消息傳言,歌壇天后姚娜為了《忘不了你的愛》這首歌,付出了五十萬的潤筆費——這還沒算詞曲作者的創作分成。
舒泓明愣了一下,接過名片,把紅包遞了回去,微笑著說道:「史律師,這個就不用了。您之前幫大米解釋了一下合同,那可是幫了大忙了。要不是您,我們上當受騙的話,那可不堪設想的。」
史進彥連忙道:「舒老師客氣了,之前只是小事而已……」
舒泓明堅決道:「對您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可是大事。您要是硬塞的話,這歌,我可只能給別人唱了。」
史進彥見舒泓明態度堅決,只得作罷。
舒泓明再度告辭離開,剛走了幾步,忽然聽小姑娘史貞問道:「舒老師,這首歌的名字是什麼,您還沒說呢。」
舒泓明愣了一下,扭頭道:「我倒是忘了說了。這首歌的名字,叫《外婆的澎湖灣》。」
史貞點了點頭:「謝謝舒老師。」
等舒泓明和和磊他們走遠後,寧教授道:「正義,你這次可欠了個不小的人情。」
史進彥笑著說道:「這位舒老師的人情,我還真樂意欠著。」頓了頓,史進彥忽然問道:「對了,無缺兄,舒老師家裡是有什麼人不舒服?」
「這我只是隨便打聽了一下,好像是他女朋友的母親病了,腎衰竭,現在住院治療。」
上次舒泓明寫出了《一年級》和《讓我們盪起雙槳》後,寧教授就私下裡調查了一下舒泓明的情況。京音老師的圈子就這么小,稍微打聽一下就能問出來。
史進彥愣了一下:「腎衰竭?這病,可不太好治啊……」
「誰說不是呢?」寧教授點了點頭,「不過,也要多虧了他女朋友的母親這一病。要不是他女朋友的母親病了,恐怕還沒人知道,他居然有這份才華。」
「他女朋友……」史進彥想起了之前在醫院見過的小姑娘,「……他女朋友的年紀,好像不大吧?」
寧教授笑著說道:「他女朋友年紀確實不大,現在讀高三,是京音今年的保送生。不過,別看他女朋友年紀不大,兩個人感情可是很深的。聽學校里的老師們說,他好像從八年前就追求他女朋友了。」
「八年前?」史進彥愣了一下。
一個讀高三的小女生,八年前那還在小學吧?按年齡來說,也就是十歲左右……
這位舒老師,有才華是有才華,不過這事情上面,可真是……
等等!
史進彥忽然醒悟,扭頭看了一眼還是只大蘿莉的自家寶貝女兒。
讓自家寶貝女兒和舒泓明有接觸,會不會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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