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斷更一個月了,之前也因為一直都在斷斷續續的更新著,且時間相隔久遠,所以每次更新前他都得看看之前的章節。
不然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之前寫了什麼。
每次更新都得重新溫習,這樣一來更新要做的工作多了很多,讓他覺得非常疲累。
這也是導致他更新越來越慢的原因。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當然沒有前文讓他可以回顧,
甚至他也不敢提出任何要求。
自己都忘了寫到那裡了,讓他他怎麼續寫的出來!
拼命回憶,黃崇拼上了所有的命在回憶,回憶著之前的劇情。
終於,黃崇腦子裡面的弦接上了,畢竟是自己寫的書,仔細想想還是能想起來的。
隨著劇情進入腦子裡,他的靈感也終於來了。
也幸虧他寫的是懸疑恐怖小說,不然在這種環境下怎麼可能碼得出字?
黃崇的手速不慢,平日裡一小時能寫三四千字,但是現在規定的時間已經過半,還不知道能不能在半小時裡碼出三千字呢。
既然有了靈感他就不再耽誤時間,趕緊的開始碼起了字。
這時屏幕上的倒計時猛然加粗,那血紅色也逐漸深沉,裡面的血似乎都要滴出來一樣,流動感十足,仿佛那構成倒計時的東西真的是人血一樣。
黃崇怕極了,強迫自己掃了一眼之後立刻挪開眼睛,倒計時29:58。
只剩半小時了!
旁邊的敲擊聲也立刻更加密集,似乎那人也意識到了時間緊迫。
旁邊那個同樣倒霉的兄弟嘴裡面一直念叨著:「加油加油加油,你可以的。」
這無形中也給了黃崇不少鼓勵,他加快速度,十指齊動,一行行的字出現在文檔里,在這種壓力巨大的恐怖環境下,他發現自己的文筆居然比之前精妙了不少。
自嘲一笑,黃崇的速度再次提升。
心跳嘭咚嘭咚的,尿意漸漸消了不少,黃崇的眼中只有倒計時和文檔的計數統計。
五百字……還剩下23分鐘……
一千字……還剩下18分鐘……
兩千字……還剩下9分鐘……
兩千五百字……還剩下4分30秒……
三千字……還剩下18秒……
活下來了!
而這時,旁邊的人長舒了一口氣,略帶輕鬆的聲音從一側傳來:「終於完成了!」
隨後,那個面容有點憨的年輕人沖黃崇一笑,略帶關切的問道:「兄弟,你怎麼樣了?」
「寫完了。」他也回了個笑,
這小子這會兒看起來倒也眉清目秀的嘛。
隨後他軟軟地往椅子上一靠,卻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濕透。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突兀響起,隨後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錯不錯,居然完成了呢,那下一個遊戲就要加大難度了喲,做不到的話……你們還是只能死了哦~」
這次聲音里居然有著一絲俏皮,這種對人命的漠視感,讓黃崇的心臟如墜冰窖。
這時他之前的文字在一瞬間被全部清除,光標再次閃動,一行字一個一個的出現在了空白一片文檔上:在一小時以內根據你之前的劇情,繼續續寫一萬字。
「這次是一萬字喲,請兩位加油!」
「我做不到!你真敢殺了我嗎?」
任務一出,旁邊的年輕人崩潰了,仰頭對著不知道身處何地的某個存在嘶聲大喊,黃崇也豎起了耳朵聽著對方的回應。
既然年輕人出了頭,他苟在後面也不錯。
「呵呵~你試試嘛。」這句之後,聲音便沒了,任黃崇和那年輕人如何挑釁他都沒有回應。
與此同時,倒計時再現,不再是血紅色而是變回了黑色。
倒計時,59:59。
挺正常的,黃崇鬆了口氣。
但緊接著,在他的注視下分和秒之間的間隔冒號開始變形、拉長,最後慢慢形成了一個滴血的雙瞳眼睛,恍如惡魔之眼在注視著他們一樣。
那眼珠子居然會動,似乎有人就透過這個詭異的眼珠子,正在觀察著他們一樣。這讓黃崇覺得自己正在被一隻惡魔死死盯著,心臟仿佛都被扼住了,發緊發脹。
有了剛剛的經驗,他不再猶豫,立刻把手再次放到了鍵盤上。
他覺得他可以!瞬間不再糾結要不要寫了,轉而開始思考要怎麼寫。
剛剛確實是只寫了三千字,但是實際用時只有半小時。
他突破了自己以往的手速,達到了一小時六千!
可現在雖然足足有一小時的時間,但是要寫的卻變成了一萬字。
這可怎麼辦?一小時一萬字,黃崇心裡一陣發虛,特別沒底。
唯一讓黃崇有點安慰的是,經過了剛剛那奪命半小時,他腦子裡面的劇情已經完完全全的串起來了。
而且不得不說,在這種環境下碼字,讓他腎上腺素激增,隱隱的有了一種刺激感,這種刺激比在酒吧尋歡作樂,沉迷美酒美人所帶來的刺激感更甚。
他眼睛裡跳動起了久違的火花,面上甚至帶上了一絲興奮之色,他知道若是讓他旁邊那個年輕人看到他現在的模樣,定會大呼他是神經病。
可黃崇還是難以抑制的激動了起來。
他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著,一個個簡練無比的字在文檔上出現,組成一句句精妙的話,合成一段段緊張刺激的段落,然後又匯成一篇篇能控制人情緒的文章。
黃崇知道,只要自己有命從這裡出去,回去後他必然能夠突破以往,達到更高的境界。
這個境界他本應在數年之前就已經近乎達到了。
可是,金錢讓他迷了眼,迷了心。寫作境界毫無寸進,腰腎也日漸發虛。
他旁邊的年輕人速度也明顯比之前更快,緊迫感十足的黃崇無暇去看他,只專注的碼著自己的字,雖然那年輕人的手速一再加快,很明顯也有所突破。
即使有了突破,可一小時碼一萬字這個艱難的任務還是個難以逾越的高山,黃崇最快的時候一小時也只碼出過六千字,那還是在他狀態極好,靈感爆炸的十年前,初初接觸網文的時候。
剛剛那半小時就寫出三千字,已經是他人生中的巔峰速度。
現在的他,三十歲,身體狀態正在快速下降中,也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碼過字了,能不能做到,他自己心裡也沒底。
隨著他的極限動作,身體中的氧氣被極其快速的消耗著。
來不及補充氧氣,乳酸大量堆積,黃崇的手指漸漸開始發酸,僵硬,隨之而來的他整個人也有了一種和手指類似的酸乏感。
因為太過緊張,許久沒怎麼動的手指在短時間高強度的爆發之後,速度越來越慢。
黃崇看了一眼時間,那血眼裡那滴血的眼球仍然在緩緩轉動著,在黃崇看過去時,它居然眨了一眨,宛如活物,讓黃崇的心猛的一激靈。
臥槽,這是什麼玩意兒?
還剩下42分鐘,而他只寫了2300字,距離達標還差一大截!
在詭異眼珠子的凝視與刺激下,黃崇已經變慢了的打字速度居然又快了起來,當過去半小時的時候,他已經寫完了4800字。
還剩下5200字,黃崇悄悄鬆了口氣,看樣子是能完成了。
隨後他悄悄的瞟了一眼旁邊的年輕人,他的手指雖然在快速的打著字,但是面上的表情卻是僵硬恐懼的,額頭上也滲出了的冷汗也在屏幕的照射下反出微微的白光。
他速度也不慢,應該可以過關吧。
在心裡給了他一個祈禱之後,黃崇無暇多看,轉頭繼續碼著自己的字,在寫到9800字的時候,他聽到旁邊的年輕人呼了口氣,輕輕說了聲:「終於寫完了。」
他一看時間,還有五分鐘,不由也再次加快了速度,用一分鐘的時間寫下了這最後兩百字。
完美完成任務!
「呼。」他徹底的鬆了口氣,整個人鬆弛的癱在了椅子上,隨後他的大腦才來得及接受來自發麻的手指,酸脹的手臂和肩膀的罷工信號。
直到這時,他才覺得自己累的手指動都不想動一下了。
那年輕人癱軟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氣,似乎卸去重擔,接著他露出一個疲憊的笑,然後在身上一陣摸索,居然從褲兜里掏出一小瓶300ml裝的可樂!
他打開可樂給自己猛灌了一口後長長的舒了口氣,看了看黃崇之後,他把剩下的大半瓶都遞給了黃崇:「大哥,喝闊落!就是沒加冰。」
這年輕人的模樣俏皮,一下子逗笑了黃崇。
腦子裡繃緊的那根弦放鬆了不少,他也不嫌棄這是別人喝過的,接過可樂也毫不客氣的咕嘟一口喝完剩下半瓶:「謝了,兄弟。」
看著這個年輕人,他居然覺得順眼不少。
嗯,很帥呢。
「大哥,你也是作者?」那年輕人隨口問道。
黃崇嘆了口氣,無奈的答道:「是啊。」
「真巧,我也是!」那年輕人明顯談性很濃,追根究底房問道:「大哥你書叫什麼名字?」
「《我死後又活了》」黃崇也沒隱瞞,這個id還不至於拿不出手。
「毒坑王!」那年輕人突然叫了起來,幾乎從凳子上跳起,模樣激動的指著他吼道:「是你吧白楊大神都給毒沒了。」
這悲憤的模樣,一點都不像裝的。這是一個白楊粉。
「……」面對白楊粉,黃崇總是沒什麼底氣的,雖然那看起來只是一個意外。
他面顯尷尬,有些無措地垂下了頭。
不過還好,年輕人也沒揪著這個多說,他平靜了一下情緒,再度問道:「大哥,他叫我們斷更狗,還逼著我們碼字是了為什麼,你知道不?」
黃崇當然不知道,不過他對那個年輕人的身份也好奇了,不由問道:「你也有斷更的小說嗎?」
那年輕人訕訕一笑,尷尬的點了點頭,同時面顯不解:「我寫的小說沒什麼名氣,都沒幾個人看,他抓我來幹什麼?」
「你的……」黃崇正待問出那年輕人小說的名字,那個聲音又突然出現打斷了他:「時間到,看來你們都有不錯的潛力,但是為什麼就是不好好做完當下,非要斷更呢?要知道斷更,可是會死人的……呵呵。」
黃崇一看,果然電腦上的倒計時歸零,那個眼珠子也一動不動像死物一樣,上面那滴血要掉不掉,似乎是凝固在了上面一樣。
讓他又是一抖,尿意上頭。
「呵呵。」又是一聲嘲諷的笑,笑聲極輕,卻在入耳的一瞬間讓人寒毛倒豎,那個聲音又說話了:「真正的遊戲,現在開始了。」
「真正的遊戲?!」黃崇嘴裡輕輕重複,面上的輕鬆不再,而是變得一臉凝重,真正的遊戲,會是什麼呢?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件詭異的事情的出現和他斷更絕對有著必然聯繫!
黃崇決定,要是能出去,一定會好好更新再也不斷更,這裡也太可怕了。
電腦屏幕一閃,黃崇剛剛碼出來的一萬字又再次消失無蹤。
隨後,還是光標閃動,一行字慢慢出現在屏幕上:十五分鐘內,碼字更多者活,更少者死!
也就是說,他們兩人只能二活其一!
這個死字漸漸由黑變紅,宛如鮮血流動一般的質感在字上出現,接著那個字在屏幕中爬動起來,在黃崇驚恐的眼神中,緩緩變成了一個臥屏幕角落的眼睛。
黃崇知道這絕對不是個玩笑。
他看向了身邊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也正好看向了自己。
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恐懼。
這是個競技,且勝者只能有一個。
相視一眼後,兩人不自覺的立馬把眼神轉向了自己面前的電腦。
對方已經不是一個戰壕的夥伴了,而是競爭對手。
從現在看開始。
輸了的那個,要送命!
對面的打字聲同時立刻響起,黃崇的心有些揪,剛剛那年輕人完成的速度就比他更快,而且他的體力明顯比自己要好,看來自己是要輸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生命的壓力下,黃崇也顧不上什麼人道主義,什麼謙讓仁義了。
在自己的生命面前,什麼都是笑話,他在爭,那個年輕人同樣也在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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