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小姐,很高興您能接受我的邀請。」
布丹·阿爾達希爾快速的從壁櫥中拿出幾本羊皮稿,在桌子上一一攤開。
白初一低頭看著羊皮稿上的文字和圖案,眼裡滿是困惑。
布丹激動的說道:「初一小姐,這些都是老師留給我的手稿,這裡面應該有你族人的線索。」
白初一灰白的雙瞳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雙眉緊鎖,任憑她如何回憶,對這些文字和圖案都沒有半點的印象。
布丹見狀,急忙翻開其中一張,急切的說道:「初一小姐,這張你肯定有印象,你看這上面的圖案,是不是跟你的玉佩一模一樣?」
白初一拼命揉著眉心,她很想回憶起一點什麼,可無論她怎麼逼迫自己,都沒有半點作用。
她低頭晃了晃,抬眼看向布丹手裡的羊皮紙,痛苦的神情不由得怔住。
那羊皮紙上是兩幅圖,其中一副赫然是那枚玉佩雕刻的正面圖案,那個【衛】字,還有【秦晉之好】四個字,便是那連理枝的枝條都沒有絲毫的不同。
「這是……師姐,跟你的玉佩一樣,這還有另一塊,上面是一個白字欸!」雙喜湊近過來,很是雀躍的指著另一幅圖上的【白】字。
白初一的目光也落在了上面,原本痛苦的眼神,倏的變得恍惚,緊緊皺起的眉頭也慢慢鬆弛了下來,她喃喃自語,弱不可聞的說道:「琤哥哥,素兒沒有爹娘了……」
布丹見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追問道:「初一小姐,你是不是回憶起百戰帖所在了?」
雙喜見布丹不斷追問,氣呼呼的張開雙手護在白初一跟前,喝道:「你幹嘛,沒見我師姐很難受嗎?你還問問問,問個沒完。」
布丹尷尬的與雙喜歉然一禮,他不是一個自大無禮的人,方才只是太過於緊張了,眼見白初一看來,他很是紳士的沉默了下來。
便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喧鬧聲,緊接著一個西域人跑上來,「布丹冕下,城衛隊的人來了,把我們的人都包圍起來,不斷追問那塊玉石的出處。」
布丹愣了愣,玉石?
他看向白初一,很快想起了他讓人花錢幫白初一高價收回來的那塊玉佩。
如夢初醒的白初一聽到【城衛隊】三個字,頓時臉色大變,起身拉住雙喜,與布丹說道:「你要的書應該在洛都白馬寺,那裡有座石塔,我白氏的百戰帖就在石塔最頂端的石盒裡。」
布丹大喜。
卻見白初一與雙喜推開窗戶,直接跳了出去,「誒,初一小姐,那你也不能走啊,你這一走,我就說不清了呀。」
白初一站在屋瓦上,歉意的回頭說道:「見諒,我不能暴露身份。」
「那我怎麼解釋?」
砰砰砰!
布丹還要說話,房門突然被敲響,再回頭的時候,白初一和雙喜已經消失不見。
布丹一個頭兩個大,只能硬著頭皮將房門打開。
門口不是別人,正是手裡拿著玉佩的衛珣,還有一支城衛隊的漢子。
衛珣探頭朝屋裡看,沒看到白初一和雙喜,不由得蹙眉問道:「人呢,那倆姑娘呢?」
布丹本想裝傻充愣的,可想起自己跟衛琤還有合作,就不丟人現眼了,再聯想剛剛白初一的反應,直言道:「很抱歉,她們已經離開了。」
「走了?」
衛珣看向打開的窗戶,身後一個城衛隊員小跑過去,探頭看了看後,回頭道:「確實有兩道似女子的腳印,看方向應該朝城門去了。」
衛珣微微頷首,看了眼手中的玉佩,抬頭與布丹問道:「這玉佩是那兩位姑娘的?」
布丹點點頭,「沒錯,我也是偶然遇到她們的,我有一位老師剛好是她們的長輩,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使君閣下,我對她們沒有惡意,對這裡的人也始終保持友善。」
「沒人問你這些。」
衛珣與城衛隊長看去,後者沉聲說道:「很抱歉,我們不能無緣無故抓人,況且以眼下的情況看,那兩位姑娘應該不是被挾持的,這玉佩也是他們高價買來的,所以……」
衛珣輕嘆一聲,朝布丹致歉道:「請見諒,對你們造成的損失,我會給出合理的賠償,至於這塊玉佩……」
布丹面帶微笑,「閣下客氣了,我們並沒有什麼損失,至於這塊玉,您要是喜歡的話,就當做見面禮吧,還請笑納。」
衛珣再次拱手一禮,沒想到這個西域人還挺好還說話。
···
安邑南城門。
白初一和雙喜師姐妹坐在一間小茶館裡。
雙喜捧著一個大肉包子,吃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的吹口氣,否則肉餡太燙嘴了些。
「唔唔,師姐,你不吃嗎?」
白初一搖了搖頭,素手撥弄著茶碗,灰白色的瞳孔有些許的渙散。
「何進死了,爹娘的仇便也無處得報,如今我孑然一身,唯一的親人……已然不記得我了。」
白初一緊緊咬著唇,蒼白雙頰沒有半點血色,童年的記憶漸漸清晰,家破人亡的一幕幕讓她肝腸寸斷,父母兄弟姊妹都沒了,她唯一的記憶就是那塊貼身的玉佩,如今……
如今似乎也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然成家立業,忘記了當初的約定,成為自己遙不可及的存在。
「你曾說今生非我不娶,卻在我白氏被人設計陷害後,轉眼兒娶了嬌妻,哪怕素兒知道你是被逼無奈,可素兒心裡依舊難受,素兒恨你……卻滿眼都是你少年時的模樣。」
【素】
白初一在桌面用茶水寫下自己的名字,最後一筆的時候,她一滴眼淚落下,這字裡行間的筆畫瞬間被打亂了去,使她看不得真切。
「師姐,你怎麼又哭了。」雙喜小聲安慰。
白初一用袖子擦掉桌上的痕跡,搖頭道:「沒事,只是了卻一樁因果,心中有幾分鬱結無法釋懷罷了……雙喜,我們離開這裡可好?」
雙喜眉心微蹙,惶恐說道:「師姐,你要回去見師父嗎?」
白初一伸手在她額頭點了一下,道:「不回去,我只是想離開這裡,或許去青州,或許去大漠,總之去哪裡都行,總比在這裡好些。」
雙喜憂愁著肥嘟嘟的臉蛋,不解的看著白初一,「這天底下還有比這裡好的地界嗎?」
白初一神情苦澀,此間雖好,可此間有他,還有他的嬌妻美妾,我若遇見了,便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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