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惡魔果實沒有興趣 069 音樂是最古老的語言

    羅賓迷迷糊糊醒來，稍微清醒了一下，下意識先摸了摸自己的臉。

    然後想使用花花果實——這才想起來，花花果實已經不在了。

    她鬆了口氣。注意到船隻已經不怎麼搖晃，似乎漸漸停下，她離開房間，出了船艙，來到外頭的甲板上，正看到林奇也在。

    海風中，夾雜著一縷熟悉的旋律。

    「《賓克斯的美酒》……」羅賓走到林奇身邊，「這是流傳很廣的一首曲子，很受水手們，甚至海賊們的喜歡……」

    林奇嗯了一聲。

    漸亮的晨曦中，海賊船漸漸停穩在繆澤辛島的這片偏僻海岸。

    岸邊，搭著一間堪稱簡陋的小木屋。

    而在小屋的門前，停放著一架老舊的木鋼琴。

    一位穿著樸素花襯衫，頭髮花白的老人家，正旁若無人地彈著琴。

    十指在泛黃的黑白琴鍵上跳動，與陣陣潮起的海浪聲相和，老人口中輕哼著含糊的歌詞：

    「將賓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

    「像海風隨心所欲～乘風破浪～?」

    莫里巨大的身體在甲板上伸了個妖嬈的懶腰，站起來時整艘船都在搖晃。

    「精神真好呀，這麼早就彈琴唱歌？」莫里道，「還怪好聽的……像是在懷念著誰咧～」

    噔——彈琴老人的指法一頓，扭頭看向海賊船上身形巨大的莫里。

    「你幹嘛看人家啦？」莫里也毫無不客氣地跟老頭互瞪，「就這麼喜歡我嗎？」

    羅賓暗自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巨人莫里，是見著誰都說這樣的話啊……

    沒想到老頭真就點了點頭，一張老臉笑成一朵菊花，「啊！是蠻喜歡你的……將賓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日復一日～在夢中的黃昏～?」他繼續彈奏起來，音符躍動著歡喜。

    莫里摸了摸鬍鬚。他好像一時間也有點手足無措，可能從未被這麼回答過……

    「這些人要怎麼辦？」羅賓回頭指了指。

    那幾個海賊此刻都臉色發青地聚在甲板上的那人堆旁邊。

    「稍等一下。」林奇抬手，指了指岸上的小木屋背後，「有人過來了。」

    是幾個穿黑西裝的人。

    「是幫派的人啊……」莫里說。他習慣將那身海軍上衣敞開，露出滿肚子胸毛，底下還特立獨行地穿件裙子。岸上那幾個黑西裝迎面看來，愣是沒有發現，這傢伙是個穿制服的海軍。他們面帶警惕地望了望海賊船上的林奇等人，對彈琴的老者道：「老喬治，時間差不多了，快跟我們去婚禮現場，樂隊就差你一個人了……」

    婚禮……羅賓低聲對林奇說道：「應該是『匕首』的人……他們老大的小女兒今天舉辦公開的婚禮……」

    林奇奇道：「跟你們聯繫的，不是『子彈』的人嗎？」

    他說著停住，想起了「子彈」的老大，那個卡彭.貝基的某種獨特的愛好，頓時猜到了什麼。

    「那傢伙……還真是有夠惡劣！正好，這趟應該不白來。」林奇自語著。

    彈琴老者在幾個黑西裝的催促下，慢吞吞收拾東西。

    「喂！你們幾個！」黑西裝們這才掏出手槍，對準船頭的林奇三人，冷聲問道，「是海賊吧？來這座島，是想做什麼？」

    他們對林奇與羅賓不甚在意，注意力主要放在那個無法忽視的大傢伙——莫里的身上。

    林奇一腳踩在船頭，抬手喊道：「等一下——！！」

    「嗯？」

    持槍的黑西裝們驚訝。然後他們便看到，在晨曦中逆著光，船頭那面目不清的男孩忽然將手往上一翻，似乎笑了。

    「謝謝配合。」

    少年的話音剛落，這幾個黑西裝的手腕上就仿佛百花繚亂一般，分別生長出一隻手臂，猛地抓住他們緊握的槍。

    「這是什麼？！」

    「手？！！」

    黑西裝們驚呼大叫，可林奇用花花果實製造的手臂，已經抓著他們的槍，將槍口反轉，對準了這些人自己，塞到他們的口中。

    ………………

    幾個黑西裝被扒了個精光，扔到了海里。

    見到這熟悉的土匪行徑，羅賓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在林奇回頭的時候迅速收斂。

    「莫里，你就帶他們去找找這座島的海軍基地吧。」林奇道，「這麼多人，只有你可以一把撈起來了。」

    「這我倒是無所謂……」

    莫里說著，隨手一抄，將海賊船甲板上的那些或死或活的海賊們抓到手裡。

    林奇抬抬下巴。徘徊在側的漆黑戰甲立即會意，對走上岸的莫里抬起右手，自胸口泛著白光的倒三角形「反應堆」內取出一塊三角形晶片——布滿紅色火焰紋路的臂甲立即彈射而出，飛向巨人毛茸茸的胸口，徑直將推推果實晶片送入莫里的體內。

    莫里朝他擠了個媚眼。林奇已經免疫，提醒道：「賞金給我留著啊！」

    「知道啦～真是的！」莫里雄渾的嗓音嬌嗔一聲，摟著一堆海賊，巨大的腳步前行，沿著島嶼岸邊離開了。

    這時，收拾得差不多的彈琴老者老喬治，已經換上了一身略舊的禮服，提著手提包，面無表情地全程旁觀。

    林奇揮手道：「早飯都沒吃，肚子好餓。老伯，帶我們一起去婚禮看看熱鬧吧。」

    「我認得你，叫做喬魯諾的少年獵人。」老喬治緩緩道。

    林奇與羅賓一起走過去，「沒想到您還挺喜歡看報紙咧……」

    老喬治繼續道：「還有你旁邊的小姑娘……」

    林奇錯開一步，在略顯緊張的羅賓身前晃過，稍微擋住了一下老喬治的視線。在這短暫過程中，羅賓的臉上湧起片片花瓣，迅速變得額頭寬廣、臉頰飽滿、鼻子像頭蒜……還是當初在南加哥島上時，林奇做得手熟的丑小子的造型。

    老喬治定睛看了看羅賓的樣子，喃喃道：「看錯了？真是年紀大了……」

    「好久沒見，差點都忘了。」林奇低聲說了一句，羅賓低頭將手抽出。

    林奇轉身與老喬治笑道：「她怎麼了嗎？」

    老喬治搖頭，邊走邊道：「我還以為她是那個『惡魔之子』呢……正要叫你們趕緊走。今天島上的人這麼多，跑到這裡可是很危險的……」

    林奇與羅賓跟著老人家往島內走去，好奇道：「你不討厭那個惡魔之子嗎？」

    聞言，老喬治哂笑一聲，「小子，你知道這座島上出過多少了不起的人嗎？」

    「這還真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

    「喂！」林奇無語道，「那你提了做什麼？」

    老喬治哼了一聲，「這座島的悠久歷史，可比什麼世界政府，還有所謂的海軍還要偉大！什麼樣的人沒出過，什麼樣的事情沒有經歷過？惡魔之子……哼，海軍的話，聽聽也就得了。一個八歲的小丫頭，也給個7900萬貝利全世界通緝，海軍那幫人，還真是不要臉！」

    「哈哈，你還真是有趣啊，老頭。」林奇樂道，「對了，你怎麼一個人住在海邊，還大早上的彈琴唱歌？」

    「只是懷念一個老朋友罷了……」

    老喬治領著兩人進入城鎮，他語帶滄桑，嘆道，「那個好色的爆炸頭，說是出海去看看，沒想到上了那艘船，這一晃眼……已經快三十年過去了！」

    這裡是布魯克的故鄉？林奇訝然，忽然想到，繆澤辛島，繆澤辛，發音倒是有些類似音樂家……

    風吹起羅賓的黑色短髮，吹來一陣陣悠揚的音樂聲。

    「這裡是音樂之島！」老喬治帶著他們走在街道上，「音樂，是這個世界，這片大海上，誕生的最古老的語言！就像這座島的歷史……」

    歷史？跟在林奇身邊的羅賓抬起頭。

    街道兩側，路邊的小店與攤鋪，居民的房屋中……手風琴，小提琴，風笛……各式各樣的樂器，各種各樣的樂聲，交織成凌亂和諧的音樂河流……而在河流的盡頭，這條街的深處，音樂聲最熱烈的地方，正是今天的盛大婚禮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