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慧和莫詩詩去炸貨店學藝,店家很喜歡圓臉的胖狐狸,教起來算是傾囊相授,尤其是看到一個個明顯不是人的傢伙出現,店家的自我懷疑也算是徹底解除了,人都徹底平靜了下來,就等著教會了學徒之後就離開。
而溫言閒來無事,每天練武,例行去地下小蜂巢里,跟門薪生聊一下,再跟火勇聊一下,順便再看看能不能從朝奉那獲得什麼情報。
再加上還在大殿廣場上蹲著的任玉寶和周小榮,這些情報都是可以互相印證了。
任玉寶沒急著叫他回來,是因為任玉寶在那蹲了好幾天,正是威力最大的時候。
神州的鬼財神雖然都抓了,可那片大殿廣場上的大殿,卻還屹立著呢。
抓不到更多的人了,難道還不能噁心著他們?
只要他們賺「錢」受到影響,那就看誰先急。
反正神州這邊是肯定不急的,抓到的那些鬼財神,接下來的日子,就有的忙了。
烈陽部做事又不像溫言這樣,溫言可以只去干架,幹完了拍拍屁股走了,但烈陽部是需要收尾的,一個案子結案,那也是需要審訊清楚,羅列明晰。
每個被活捉的鬼財神,都幹過什麼事情,對應什麼案子,統統都要儘可能的弄清楚。
整體上,鬼財神的案子,過年前能不能步入收尾階段,都是不確定的。
當然,這些都是不需要溫言操心的。
溫言今天心情不錯,因為又到了發錢的時間。
這個月已經發了三次錢了,正常的獎金,差旅補助,績效,工資,還有解決一些事情之後,額外給的獎金。
除了直接給錢之外,還有兩個不動產權證,就是溫言家隔壁兩棟,包括了白佳慧住的那棟。
溫言看了看餘額,除了還是高興之外,其實已經沒第一次拿到大額獎金時那麼驚喜了。
反倒是烈陽部直接給送來的兩個房本,讓他感覺到踏實些。
起碼每天都能看得到,看得到這都是他的財產。
願意幫雀貓盤下一個店,也是因為銀行卡里的餘額,的確不緊張了。
他又沒有特別大的花銷,平時連衣服都不怎麼買,要是三年前,他銀行卡的里有這麼多餘額,他都覺得這輩子可以躺平了。
一個月花五千,餘額也夠他花個六十年。
不過現在嘛,他打開烈陽部內部的兌換頁面,就覺得他想多了。
除非他從現在開始,直接躺平,跟一個普通的退休老人一樣,每天吃吃喝喝就行,不然的話,想要的很多資源,不但需要錢,最重要的還要需要功勳。
溫言看了看可以兌換的東西裡面,不但包括了暖玉、血暖玉,還有烈陽玉,各種品質的都有。
價格也比之前要高了,也不知道這是哪個鬼才給定的價。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對這些東西的需求可沒這麼高。
而且再看了下兌換的數量,疊加每個人限量的前提下,這明顯不是個別人換的,是已經有很多人兌換過了。
也不知道他們消耗功勳,換這些東西幹什麼,現在就開始囤,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溫言跟逛購物網站一樣,逛了半晌,後台就彈出了消息,說他還有三次自選機會,可以自己去倉庫選,也可以直接在兌換列表里選。
後面還貼心的給了提示,自選機會更珍貴點,有些東西,是不會擺上兌換列表的,讓他有時間的話,最好自己去一趟總部倉庫。
溫言撓了撓頭,沒想起來,他什麼時候獲得的三次機會。
思來想去,還是給風遙打了個電話問一下。
「問你個事,我在這逛兌換列表呢,忽然提示我,還有三次去總部倉庫自選的機會,這是什麼時候給我?怎麼沒人通知我?」
「我又不是總部的?總部給的,那肯定是不會弄錯的,你好好拿著就行,總部好東西比南武郡多。」
「嗯?」
「咳,你不會以為只有博物館會玩有借無還的套路吧?」
「嗯?」溫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你等著,我給你發個東西,你先看看,都是好東西。」
風遙給溫言發來一個文件,上面記錄著,各地發現的一些東西,以研究、借展、借用、寄存等名義,轉移到總部的東西。
「看到了吧?」
「看到了,嘶,關中郡的東西這麼多嗎?這有借無還,有點過分了吧?」
「話也不能這麼說,有些的確是太好用了,借走用了,就一直閒不下來。
有些則是有點敏感,分部不想放在本地。
比如那輛秦皇青銅輦,聽說是當年秦皇親自駕馭的戰車。
關中郡不太想放在本地,你懂吧?」
「省的拉仇恨,激化矛盾,也正好甩鍋是吧?」
「嘿,可不就是如此嗎,你也知道,關中郡是招募阿飄最早的郡,考古方面很多專家都是阿飄,伱放個文物,說這是當年他全家消消樂的關鍵道具,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你可別說這事真發生過。」
「你覺得呢?」
「」
溫言訥訥無言,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一下子就感受到關中郡分部的壓力有多大了,萬一碰上沒文化的領導,直接將倆生前有死仇的傢伙,安排在一個單位工作。
這可不就是激化矛盾嗎?
就比如驪山那的情況,留著那架青銅輦放在關中郡,萬一碰上什麼傢伙腦子一熱,駕馭著秦皇青銅輦,跑到驪山附近晃悠一圈,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溫言多少有些理解那些老古董無法適應現代的感覺了,他都快有點跟不上時代變化,沒法第一時間想到怎麼處理新時代下的潛藏的矛盾。
順著現在的思路往下隨便搜了下,就發現項羽相關的文物,關中郡一樣都沒有,都在跟關中郡不接壤的瀟湘郡。
再順便搜了搜各郡比較出名的東西,就明顯發現問題了。
有些明明還沒什麼異常呢,烈陽部就先做好準備,先給分開,眼不見心不煩。
溫言再看了看南武郡的,得了,南武郡沒什麼可看的,主打的就是一個雜亂,什麼都有,但是什麼頂尖的東西都沒,合適的不合適的,都敢往這邊放,充分發揮了底蘊優勢,壓根不害怕莫名惹到什麼大麻煩。
難怪他都去過南武郡倉庫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你們那邊審訊結果如何了?」
「按部就班的進行,那些傢伙互相開咬之後,進展挺迅速的。
不出意外的話,那些傢伙大半都得死刑。
一下子牽扯出來的案子,都有好幾百個。
年前這倆月,有的忙了。」
「行吧,給安排個車,送點酒去太保郡,我去找水君聊聊。」
「好。」
溫言沒急著去消耗自選的機會,他得先去找專家聊聊。
久遠的年代裡,他能找到的最早的老古董,就是水君了。
一輛大卡,載著一車假酒,前往太保郡,到了第三天,溫言才借道冥途過去。
再次進入冥途,路口變寬的愈發明顯,那似有似無的水聲,也越來越明顯,三岔路口明顯開始變成了十字路口。
聽到這水聲,溫言莫名想起了有關火勇的提示。
「不可將火勇投入冥河。」
說真的,要是沒這個提示,溫言那時候還真想將火勇投入冥河裡試試,看看能不能熄滅他身上的火焰。
而現在,他都莫名的有種衝動,想要去試試。
他站在路口望著前方延伸出去的道路,看了良久,轉身離開。
來到太保郡,溫言帶著人,將一缸缸假酒,投入到水中,他也跳入水中,順著水裡一路下沉,不多時就來到那片深沉寂靜到水似乎都不會動的水域裡。
黑暗的陰影邊緣,水君碩大的身軀靠在那裡,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似乎是在沉睡。
這是溫言第一次見到水君如此安靜的樣子,往日裡見到,哪怕正常說話,都有一種難以掩飾的狂放氣息撲面而來。
溫言坐在水底,一動不動,靜靜地等著。
等了良久之後,水君動了一下,黑暗裡仿佛有兩道金光浮現,水君睜開了眼睛。
水君俯瞰著坐在水底的溫言,沉默了良久之後,道。
「我剛才夢到禹了,他變得很平和,一點都不像他,我猜就是你來了。」
「剛忙完一件事,能休息幾天,正好又有一批酒,就趕緊給你送來,嘗嘗吧。」溫言沒多問,推動了一個封著的大缸,讓其飄向水君。
水流捲動著一口大酒缸,落入到水君口中,水君連同水缸一起給嚼了,連喝七八缸之後,就沒捨得繼續喝了。
他將剩下的全部碼放到一旁,後面就靠這些解解饞了。
他以前還沒覺得溫言說的很珍貴的酒,到底有多好,可是後來烈陽部來送過其他酒,也有其他人會往河裡投酒。
那種透明的小瓶子,看起來很好看的酒,水君嘗了一次,就覺得非常一般。
沒有任何一種酒,有溫言送的好。
溫言送的這個才夠勁,能讓他感覺都是在喝酒。
甚至連酒缸,他都覺得溫言送的有嚼勁,脆度剛剛好。
溫言看著水君喝的高興,他也眉開眼笑,喜歡就好,說實話,想要找個不是假酒的酒,簡單。
想要找到個假酒剛好假的跟他這個一樣,那難度可比真酒還高。
他也不說話,就看著水君喝酒,等到水君小酌了七八缸之後,水君主動開口。
「你專門跑來,總不可能只是給我送點好酒吧?」
「什麼都瞞不過水君,是有點事情,想要請教一下水君。」
「說吧。」水君心情不錯,隨口應下。
「前幾天碰到了一個解封的火勇,想從水君這了解一下。」
「火勇?你碰上火勇了,你還能活著?」水君打量著溫言,頗有些驚奇。
「現在剛靈氣復甦,那火勇也剛解封。」
「難怪,運氣真好。」水君靠在那裡,回憶了一下,有些感慨道。
「當年我也見到過一個火勇,那傢伙可真麻煩啊。
我跟他大戰了七十多天,殺了他十七次。
我都累了,他依然還沒有徹底死去。
第十八次才將那個傢伙抽死,禹就來搗亂。
一個火勇都夠煩了,再加上禹更煩,我就走了。
你遇到的那個傢伙,告訴你他叫什麼了嗎?」
「他說他來自於火鳥部落。」
「沒聽說過,是個被吞併的小部落吧。」
溫言伸出手,在水底畫出一個紋路。
「這是他臉上的面痕,他說叫火羽圖騰。」
水君看著那個圖騰,沉吟了一下。
「我見過這個圖騰,在一個巫那裡見過,這是很早的圖騰了,那麼早的火勇,為什麼現在會出現?」
「一個封印解開了。」溫言大致說了一下情況,又提到了巫祭也受影響出現了。
「哈」水君笑出了聲。
「怎麼了?」
「你們的麻煩越來越大了,這很明顯不是只有一處封印化解了。
至少有兩個封印化解了,才會讓巫祭的血脈被激活。
那些傢伙,最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
每一個封印,都牽扯著很多其他東西。
能讓被封印的火勇,牽扯到的封印,肯定是一個大麻煩。」
「還有別的嗎?」
「我哪知道,那些巫神神秘秘,還來偷我換掉的牙齒,沒一個好東西,早知道就先拍死那幾個巫。」
溫言眼看水君的語氣開始出現了點變化,他默不作聲的悄悄後退。
「沒有就算了,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急事,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給你送好酒。」
溫言悄悄後退,下一刻,就見水中一道激波,轉瞬便到了面前,他伸出手擋在身前,新道的力量驟然爆發,氣血沸騰之下,化作的水流在他身前流轉。
溫言心說,水君可真是屬狗的,每次都是一言不合就動手。
他念頭一轉,嘗試著精細控制,嘗試著去偏轉那些力量,但是下一刻,牽引走了一大部分之後,還有一絲力量就轟在了他身上,他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借力飛速的後退,轉瞬便消失不見。
水君放下了手指,看著溫言消失,感應了一下剛才溫言爆發出的力量,嘿的一聲笑了起來。
「這傢伙,倒是越來越古怪了,這麼強的氣血力量,是要學我們嗎?也是不怕死。」
他緩緩的站起身,順手捲起一缸酒,塞進嘴裡,連缸帶酒一起嚼了。
伴隨著水君的動作,牽引在他身上的巨大鎖鏈,嘩啦啦的響起,但是這一次,他鼻尖的金鈴卻一直一動不動。
水君撇了撇嘴,道。
「這次怎麼不動了?你動啊?不動我現在就打死他。」
他鼻尖的金鈴微微晃了一下,卻沒有響起。
「你們人就是虛偽,溫言起碼虛偽得真一點。
他這種傢伙,已經有點資格死在我手裡了。
要是跟你們以前一樣,隨便瞎搞東西死了,那多沒意思。
我還就不打死他了,怎麼了?」
金鈴微微晃動了一下,水君笑得更開心了。
「嘿,我就是喜歡他這樣的,怎麼了?總比學那些討厭的巫好,血肉之軀才能承載真正的力量,我還就樂意了,我看誰能攔著我!」
水君一個人在水底念叨了幾句,感應到溫言快要離開淮河了,在金鈴響起的瞬間,他壓根不理會,只是屈指一彈,一點水波飛出,消失不見。
而另一邊,水波消散不見,溫言快要游出水面的時候,就感覺到一絲變化極多的氣息,以一種完全無法阻擋的姿態,沒入到他的體內。
下一刻,溫言就感受到,那氣息融入到他的氣血里,融入到他的腎水之中。
那氣息從溫潤平緩,到刺骨森寒,再到狂暴霸道,不斷變化,如此牽引著他的氣血,都在根據這種氣息的變化,不斷的變化。
一下子就讓他體內流轉的平緩力量,在正常情況下,都開始有了起伏。
溫言一臉愕然,回頭看了一眼,水君這什麼意思?
「因為難以明確的原因,未知的存在很贊同你開發氣血的力量。
因為不可知的原因,未知的存在贈予你了賜福。
獲得一絲淮水真意。
身負此賜福,可獲得不亡於淮水的祝福。」
「解厄水官籙進度增加5%,當前進度,54%。」
「解厄水官籙獲得新效果:脈動。」
「脈動:你可以感受到水流的脈動,尋找到契合,亦可將脈動的韻律,契合到其他地方(來自於未知存在的額外提示:你可以用於修行氣血的力量)」
溫言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提示。
未知的水君是吧?
這匿名還匿的這麼敷衍。
除了水君,這天下難道還有第二個人,能給他一絲淮水真意?
行吧,未知存在就未知存在吧。
水君這性情怪異,說不定是他自己都有點控制不住。
溫言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勸了勸,跟一個坐牢坐了幾千年的傢伙掰扯,實在沒必要,人家還沒瘋就不錯了。
看了看那個「不亡於淮水」的效果,溫言想了想,大概等於某個匿名的水君說,我哪知道你這麼脆,摸你一下你就受傷了,你下次記得再來,我可以保證不打死你,一個唾沫一個釘,說話算數。
就水君這說翻臉就翻臉,下一次又跟沒事人一樣,別彆扭扭有點神經質的樣子,讓水君當面來說這種話,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索性什麼都不說,直接給個賜福拉倒。
溫言感受著體內力量的起伏和脈動,已經開始跟心臟的跳動,和鮮血的流動慢慢契合,他摸了摸胸口,說實話,吐出那口血之後,他反而感覺舒服了許多。
他現在已經有點摸不准,剛才水君是看出來他的氣血有什麼問題呢?還是只是單純的沒忍住,非要揍他一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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