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要求,溫言自然沒法答應下來,因為他真沒這種能力。
以前他掛著臨時能力的時候,也不知道更多的深層次內情,又在跟人干架,那當然不會想那麼多,能用就趕緊用。
後來明白是外婆加的buff,非執行任務期間,他最多就是在外婆眼皮底下,修行的時候加個buff。
外婆沒特別明說過,但幾次之後,溫言大概也明白,外婆的力量也並非是可以無限制隨便用的。
要是執行任務期間,或者是單次的也就罷了,沒什麼好說的。
長期的話,他哪有資格答應啊。
今天來一個,明天來一個,萬一大家都覺得這事很輕鬆,是萬無一失的,哪天萬一有誰被鎖血的時候沒鎖住掛了,那豈不是要莫名其妙的結仇了?
溫言前面十幾年苦日子,總結出來的很多經驗,都是有血淚教訓的。
其中有一條就是,好好做人,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時候做點好事,但做好事幫別人,也是要有一個度的。
我太公九十九歲了,身體已經不好了,看情況,可能是等不到百歲大壽了。
我之前就在想,要是需要有人來配合看實驗效果的話。
這鬼東西,不對勁。
溫言平復了心情,轉頭看向風遙。
他緩緩的扣上盒子,然後讓烈陽部準備好外帶的標準隔絕箱子。
他自己在家修行的時候,肆無忌憚的用,和長期給別人用,也是倆概念。
替外婆答應,他是真不敢,這一點,他一直都有清晰認知。
「當壽命也是可以交易的東西時,就註定了會演變成單方面的剝削和掠奪。」
他找人要了一雙烈陽部內部的手套,橡膠材質的,裡面還加了點被稱為惰性物質的東西,據說除了防電之外,能隔絕物質交換,能量交換。
「」溫言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打開盒子,看到裡面的巧克力,眼前立刻跳出了提示。
有那麼一瞬間,我都生出一點想法。
我太公這種情況,就挺符合的,能不能讓我太公來配合。
溫言沒急著去看守所,他看了看桌子上擺著的那盒巧克力,盯著看了半晌,還是沒伸手觸碰。
溫言沒直接答應,風遙也沒繼續說什麼。
風遙話音一頓,壓低了聲音,道。
溫言看著盒子裡碼放整齊的金幣巧克力,心神都忍不住跳了一下。
「活力金幣。」
便是他,自認為對這個東西完全無感的人,都會遭受到衝擊。
除了他可以走冥途之外,其他人要是走正常路徑,路上遭遇意外情況的概率,恐怕不小。
「這個東西,肯定是要拿去檢驗的。
這東西會有多大的吸引力。
我都不敢想,對於那些年齡很大,卻很居高位的大佬,或者是商界大佬。
而且比那種衝擊還要強烈得多。」
據我知道的消息,外面每年因為這方面的研究,燒掉的錢,要是按照匯率算一下,都跟烈陽部的預算經費是一個量級了。」
只是溫言總覺得哪怪怪的,要是別人來說,他倒是沒覺得奇怪,可風遙的權限不低了,他應該是知道點事情的,而且往日裡風遙也不是這麼唔,有點掌握不好分寸。
都說神州的人追求長生,實際上,外面追求長生,追求長壽的人,那才叫瘋狂。
然後他將一盒巧克力放進了箱子裡,將箱子鎖好,隔絕了所有的氣息。
要是溫言自己有這個能力,那無所謂了,他自己樂意,順手幫了也無所謂。
「你有沒有覺得,這東西不太對勁?」
「說心裡話,這東西擺在這,衝擊力,比一千萬現金擺在普通人面前的衝擊力還要大,我都會難以抑制的生出這種想法。
說不定能讓我太公成功邁過百歲門檻」
「有,就像是我剛工作的時候,第一次看到一千萬現金時,心神所遭受衝擊感。
後面還有一點可能,需要人來配合實驗下效果的。
單次和長期,完全不是同一個概念。
「在有人自願出賣自身壽命的前提下,可以通過某些特殊的手段,以巧克力為媒介,將其活力融入其中,再以金箔封鎖,防止其消散。
是極少數可突破壽數上限之物。」
他現在明白為什麼風遙專門請他來了。
服用者可獲得二十五天至三十一天的隨機活力,以龐大的活力,強行延續壽命。
他閉上眼睛,站在箱子前,靜靜等了十幾秒鐘,才感覺到心裡那點漣漪恢復了平靜。
說到這,風遙苦笑一聲。
「之前你送來消息之前,其實我們也得到過一些消息。
但那時候,沒人把最近的金融局勢動盪,跟南洋聯繫起來。
按照以往的經驗,南洋一直都是桌子上的菜,被收割的對象。
就算是南洋本地的大家族,最多也就是跟著喝口湯。
但真正見到了這個東西的實物,我才真覺得,南洋的那位,這次可能真的也是坐在餐桌上的人。
僅憑這個,就已經足夠了。
總部長在得知金幣的事情之後,當機立斷,將這事列為絕密。
後面一起討論過,基本都認可了一個推論。
本來要給二十四個,對方給了三十個。
這就是故意的,就是為了找個藉口,讓這個東西出現在神州,出現在烈陽部。
讓烈陽部的人親眼看到,親自觸碰到,先在心裡埋下一顆種子。
這東西不是錢,卻比錢還要珍貴得多。
以後但凡誰有需要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想到這個選擇。」
「總部長還是敏銳。」
「也幸好消息封鎖的及時,現在知道的人不多。」
溫言看著風遙侃侃而談,跟平時沒什麼區別,再三確認之後,他就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有沒有覺得,你今天跟平時有點不一樣?有點太情緒化了,沒以往冷靜了?」
「嗯?」風遙一怔,仔細想了想,也沒發現哪不對勁。
溫言盯著風遙看了半晌,沒再說什麼。
「我一會兒再去看守所,你先帶我在部里逛逛。」
風遙帶路,帶著溫言行走在禹州烈陽部里。
「哪些是參與了這次事情的,你給我說一聲。」
「好,不過有些外勤,還沒回來。」
「沒事,不急,我今天就在部里吃飯了。」
風遙帶著溫言,在部里逛了一圈,待了半天。
等到飯點的時候,去食堂吃飯,溫言拿出手機。
手機上有一個名單,最後一個外出的外勤回來,溫言看了一眼,又劃掉了一個名字。
最後還剩下三個名字。
「你這是要搞什麼?」
溫言伸出手,凌空一抓,就見那三人體內,有一些暗藏的水汽,飛速凝結,滲出他們的身體。
那些肉眼不可見,也發現不了的水汽,在溫言的掌心凝聚成三小滴水,慢慢的融入到手環里。
「還記得當初南武郡演武,蔡部長隕落的事嗎?」
「記得。」風遙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一絲疑惑:「跟那次的事情有關?」
「當時方圓幾公里之內,所有的人,都沾染了我散出去的水滴。
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必定是烈陽部內部有內鬼,我只是留了一手。
後續伱們自己審查,到現在應該還在暗中審查階段吧?」
「是,這種審查不可能是幾天就結束了,所有人都會按照優先級,給予對應的審查,還有後續的觀察,這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起碼是三個月到半年,這是給予心理壓力,也是給予坦白的時間,按照現在的進度,半年以上才會徹底結束。」
「當時參與的所有人,都是有名單的吧?」
「有。」
風遙給溫言發來了名單,溫言對照了一下名單,名單裡面有兩個人,是他篩選出來的三個人裡面的。
這次篩選出來的三個人,還有一個不在這份名單里。
溫言專門查了查記錄,但是這個不在名單里的人,是在執行另外的追逃任務,按照記錄,當時對方是在距離溫言幾公里之外的地方抓到了逃犯。
然後抓到逃犯之後,就立刻被徵召,加入了蔡黑子暴斃的那個案子。
「你這名單不太對啊,還有別的名單嗎?」
「這份是初始的名單,後續又增派了不少人手。」風遙又給發了三份增派人手的名單,三次不同的時間。
第一批增派的名單里,就有第三個人。
「我不太懂你們的程序,太複雜了,我只是建議,先排除一下這三個人的嫌疑。
另外,我要那個小姑娘的病歷,還有從發病,到就醫的所有詳細記錄。」
「嗯?」
「恩什麼恩,看醫生不要病歷作為參考嗎?」
「這種話,你忽悠別人可以,忽悠我?你想查那么小姑娘?」
看到風遙這個反應,溫言咧著嘴笑了起來。
「現在你發現你哪不對勁了嗎?」
風遙微微一怔,皺著眉頭開始思索。
他抬起頭,向著遠處望去,到了飯點,那小姑娘也被帶來吃飯了,旁邊還坐著個女內勤,一直陪著。
「你想說什麼?」
「是你的注意力和觀察力變低了呢?
還是你受到了什麼影響,下意識的忽略掉一些問題?
我問你,從那個小姑娘進來,總共有多少人,跟她說過話?
有幾個人,給她投餵了食物?
你剛才一直注意著那邊,以你的水平,就算沒精確數字,也應該能記得一個大概吧?」
「」
風遙皺著眉頭沒說話,他的確不記得,也完全沒注意到。
現在他也發現問題了。
「還有,就算是我,親眼看到了那些金幣,都會受到影響。
那是一種近乎生命本能的影響。
你也有親身感受,相信接觸過的其他人也一樣。
而一個已經服用過的人,能面對金幣毫無占有欲。
不但可以隨便全部主動交出來,有足夠的時間,也沒去服用。
這還是對方壓根不知道這是什麼,只當是普通巧克力的前提下。
你覺得這正常嗎?」
「你這有些惡意揣測了吧。」
溫言斜了風遙一眼。
「你還沒發現問題嗎?你有些過於袒護,甚至都不理性了。
要是以前,你一定不會這麼理解,你只會問我怎麼說。
我不是覺得人有問題,而是覺得她的身體有問題。
她根本不會如同正常人一樣,被激起生命的本能。
按理說,她被激起的生命本能的求生欲,會遠大於在座的所有人。
這不是主觀控制的。
可惜,我並沒有察覺到。」
風遙聽到這,面色大變,他立刻起身,帶著溫言離開食堂。
他以自己的權限,以確認奇物回收的名義,去看了一眼剛送回來的賢者圖。
只是一眼,他整個人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徹底冷靜了下來。
「你說得對,我現在回想了一下,不只是我,還有好幾個人,似乎都有些不太冷靜。
而且,最不冷靜的那個,就是她的父親。
按照她父親交代的事情,就是從她女兒被查出得病,且病情急劇惡化開始。
在他心神最激烈動盪的時候,有人聯繫了他。
甚至還給了他預付款。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不是從見到金幣開始受影響的。
而是從見到那小姑娘開始,才受到影響的。」
說到這,風遙面色一寒,拳頭都硬了。
「這肯定是一個以點破面的局。
難怪以那些人的性子,不但這麼快就給了,還多給了幾個。
這是一個廣告。
一個為了滲透,為了拉攏潛在可被拉攏對象的廣告。
按照現有的情況,他們準備了這麼長時間。
以那些該死的資本家的尿性,他們自己都不相信人性里光輝的一面。
怎麼可能去賭這個局裡最關鍵位置的人,是不是願意為了他人犧牲自己。
他們不會去賭的,他們想要讓計劃順利,就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掌控最關鍵的點。
讓棋子按照他們想要的方式去做事情。
他們不會知道烈陽部里有什麼底蘊。
萬一那位叛徒,遇到突發情況,除了烈陽部,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萬一烈陽部里,能找到某個醫生可以治呢?
萬一哪個科研機構里,已經研究出了尚未通過審批,尚未上市的新藥呢?
不可控的地方太多了。
最關鍵的地方,還要去賭人心,更不可控了。
除非,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大概率可控的。」
風遙面色冷冽,被溫言點了之後,又看了加強版的賢者圖,此刻如同進入了究極賢者狀態,冷靜的可怕,很快就抓到了關鍵點。
「賢者圖真好用。」溫言豎起個大拇指。
他其實都還沒挖出來最關鍵的點,他只是覺得哪不對勁。
沒想到,風遙進入賢者狀態之後,立刻就能想到。
也是,一個用各種手段,坑蒙拐騙人壽命的組織,費這麼大勁,折騰拉扯了半年時間,總不可能是相信一個父親願意為他女兒,不會把這些傢伙賣了。
pua都是一步一步來的,尤其是前期,那個內勤直接上報烈陽部的概率極大。
從那個內勤從一開始,就記錄下了所有通話,就能看出來,最初肯定是有上報的想法。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溫言問了句。
「上報總部長,建議內部暗查,看看還有沒有類似的東西。
我相信,肯定不止一個,那些狗東西,下注從來不會只下一個。
沒有這個,也肯定還會有另外一個。
此時此刻,都肯定還有。
沒有軟肋,就人為製造軟肋,這是早就玩爛的手段。」
「好,我會配合你們,那小姑娘我帶走了。」
「你帶走幹什麼?」
「你都開口了,而且應該有人看到了。
我要是不配合你,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那小姑娘只是病了,我帶她看醫生,僅此而已。
另外,我有點別的想法,想要驗證一下。」
「你又有什麼天馬行空的想法?」風遙此時此刻的狀態,都還是摸不准溫言要幹什麼。
「真沒有。」
「我不信。」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溫言轉身離開,然後他將稱號換了一下。
現在他日常佩戴的是玩家天敵和山系天敵。
戴著玩家天敵的稱號,是為了肝帝的效果。
戴著山系天敵的稱號,是為了縮地成寸。
肝帝的效果,基本是常駐,天天都在用,而出門的時候,縮地成寸也很實用。
現在他把山系天敵的稱號換下,換上了天魔天敵的稱號。
再次見到那個小姑娘的時候,這一次,他走到了小姑娘面前。
當他踏入對方周身三米範圍之內的時候,提示出現了。
「基礎被動效果『柴薪』已被激活。」
「被天魔能力影響到時,所有的負面效果,皆可化為心火燃燒的柴薪。」
溫言感受著胸中的火焰,仿佛被投入了燃料,不用他激發,便開始自行燃燒了起來,越燒越旺。
溫言一下子就釋然了。
之前跟風遙掰扯清楚了,他就覺得,這種影響效果,怎麼這麼像是天魔的能力。
裝備上天魔天敵的稱號試了試,果然,還真是來自於天魔的能力。
這種力量,只有在靠近這小姑娘三米之內的時候,才會被影響到。
而他根本沒看到別的提示,基本證明了,這力量不是來自於小姑娘本身,應該是外來的。
這下他是真釋然了,吃人的組織,干出這種事,太符合他們以往的所作所為了。
感受著胸中燃燒的火焰,溫言笑了笑,對著小姑娘道。
「我叫溫言,是單位里聘請的專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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