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部發現了山君帶著羅剎鳥,也沒敢貿然做什麼。
蔡啟東倒是想搖人,借著上次搭上的線,去天師府請人。
很顯然,就算山君是沒有了肉身的狀態,那也不是一般的道士能解決的,再加上山君這個級別,肯定是夠請老天師了。
可惜,蔡啟東去晚了,老天師最近的確可以稍稍抽出點時間了,但已經被別的郡預約了。
聽說是跟神州一個大項目有關,那邊是關乎好幾個郡接下來幾十年發展的重要事情,最終幾個郡,加起來上億人都會多多少少受到影響。
蔡啟東問了,這是總部那邊,早在幾年前,就跟老天師約好的,只不過老天師之前另有要事,一直抽不開身,最近倒是能抽出點時間,才趕緊去辦了。
蔡啟東是為了山君,而按照記載之中,山君曾經的作為,還有現在出現之後的作為,烈陽部的評估,山君最大的威脅,是跟西江龍神干架,然後餘波可能會波及到他人。
除此之外,山君本人,對於普通人的威脅其實並不是多大,至少按照烈陽部的優先級,是不可能排到絕對優先級別的。
因為隨著靈氣復甦,出現的,或者復甦的,個人實力強大的個體,註定了會漸漸增多。
烈陽部不可能將每一個都納入到不跪下就消滅的名單里。
可能跟在山君身邊的那個羅剎鳥,要被抓住或者消滅的優先級,都比現在的山君高。
畢竟,站在烈陽部的角度上來,理論上來說,山君復甦之後,最多也就擔個縱容包庇羅剎鳥害人的責任。
只是這傢伙天生就是需要重點關注的對象。
目前來看,溫言去跟西江龍神聊聊,反而成了在山君這件事上,第一優先級的事情。
能讓蔡黑子都好言好語的哄了半天,活還沒幹,就先給了承諾,只要去跟西江龍神聊一聊,第一次聊完,只要沒翻臉,那就是有大功勞,一次任選寶物的機會,獎金另算。
溫言沒多說什麼,他也挺害怕的。
之前遇到那麼多東西,就算是噬魂獸,那也是能直接給出信息的,因為噬魂獸秒不了他。
但山君的信息,就不敢當面給,給了被山君感應到,大概率觸發惡意,然後大概率被當場秒了。
如今山君都出現在江邊了,雖然德城旁邊的水域,不是桂龍王的地盤,但萬一山君先接觸到桂龍王呢?
萬一這倆打起來呢?
當然,打起來其實還不算是最壞的情況。
更壞的情況是,他倆沒打起來,反而談事情談攏了。
第二天白天,烈陽部這邊都是有人在察看監控的,當然,保險起見,都是只看錄像,根本沒看實時監控。
就怕實時監控,萬一被對方察覺到了。
有些的特別強的強者,對於監視特別敏感,也就是現在城市裡到處都是攝像頭,一定程度降低了這種敏感程度。
看錄像就沒有這些問題了,可以很好的規避對方感應。
確認了山君今天白天都是帶著個少女,到處轉悠,去了圖書館看了半天書,看的基本都是最近幾百年的歷史,還有一些科普書籍。
然後下午還包了個車,去了一趟龍母廟,在那裡轉悠了一圈就走了。
到了晚上,也沒有來江邊。
確認了這點之後,溫言才來到上次下水的地方。
他這邊剛下水,就見水中一條一米多長的大草魚飛速遊了過來。
大草魚瞪著大眼睛。
「領導,有什麼指示?」
「」
溫言一時有點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你這是跟誰學的?」
「上次有領導來岸邊,我聽有個人是這麼說的。」
「沒什麼指示,你好好干,就算這裡的名額只有一個,但你們幹的好了,西江水系這麼大,別的地方也有可能有名額。」
例行畫餅,把大草魚聽的心花怒放。
本來之前聽說老龜被單獨留下了,可能覺得這名額鐵定是老龜的了,老龜那鱉孫,還不說留下他幹什麼。
大草魚心裡其實還是有點喪氣的,因為龍王也看中那老龜。
他可是聽說過的,海龍王都是要龜類當丞相,龜類特別受重視,在人類那邊,老龜好像都是什麼國二。
而他這種大草魚,被抓去吃了,都不違法
如今被溫言畫了個大餅,頓時來了勁頭,想明白了。
也是哦,這西江水域這麼大呢,比不過老龜,比不過那頭國一的江豚,難道還比不過其他地方的野水神?
大草魚跟打了雞血一樣,在水裡不斷遊動。
溫言不知道大草魚這是不是吃錯藥了,也沒多問。
「老龜呢?」
「好的領導,我這就去叫他來。」
大草魚身子一扭,就飛速消失不見,很快,就見大草魚拖著一頭老龜,在水中飛速靠近。
老龜暈頭轉向,罵罵咧咧,看到溫言之後,才閉上了嘴。
「伱去忙你的吧。」溫言對大草魚揮了揮手。
「好的,領導,有事直接在水裡喊我,我有個新名字,叫於曹。」
莫名打了雞血的大草魚飛速遊走,在德城附近這一段水域不斷巡視。
溫言看得連連點頭,多好的妖怪啊,這敬業程度,秒殺不知道多少人。
要是以後這裡的名額,沒給到大草魚,就在別的地方給找找吧,他相信別的地方的野祀水神,不說全部吧,起碼九成八都沒這個大草魚敬業。
老龜飄在水裡,看著坐在水底的溫言,靜靜的候著。
「這兩天,有別的人找龍王麼?」
「沒有,龍王答應了,說是讓我帶你過去的,我昨天來了,沒見到你。」
「龍王這兩天心情怎麼樣?」
「應該還不錯吧,這兩天都沒罵我等。」
「那就好,現在帶我過去吧。」
老龜在前面帶路,遊動的速度,一點也不慢,溫言抓住老龜的龜殼,在水中飛速前行。
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才來到一片水流平緩的地帶,這裡水深起碼有五十米以上,水下昏暗一片。
溫言有點夜視能力,都像是在黑夜裡前行,四周上下左右,全部都是黑漆漆的。
到了水底,近一些的時候,他才看到,水底有一座已經被掩埋了大半的廟宇。
還有不少水中生靈,正在不斷的挖掘泥沙,看樣子,應該是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廟宇殘破的頂部,都還殘留著不少泥沙的痕跡,之前可能整座廟都沒埋在泥沙之下的。
溫言有些意外,他和烈陽部,之前都以為桂龍王是想要在岸邊立廟的,沒想到,他的廟當年被大水沖走,落入水中消失不見後,竟然一直沉在水底。
現在他是自己把自己的廟從泥沙里挖了出來。
難怪烈陽部那邊給的研判,說是龍神復甦之後,實力應該也是一直在慢慢恢復的。
溫言沒有直接飄進廟裡,而是落在了廟門口,從那龍王廟的大門,進入到了廟的院子裡。
他緩緩的飄落,站在院中厚厚的泥沙上,向著龍王廟的正廳里望去,那裡黑漆漆一片。
忽然,一雙帶著光亮的豎瞳,在廟內亮起。
僅僅兩隻眼睛,都幾乎有廟門那麼高了。
豎瞳亮起的瞬間,一種來自於血脈的無形壓迫感,便瞬間浮現。
溫言的呼吸都微微一滯,天敵職業自然而然的給出反應。
「青龍(轉職中)」
「有一絲真龍血脈的後裔,經過漫長歲月進化,終於進化到了邁向真龍的最後一步。
可惜,天時不合,地利不濟,尚未完成,便因末法陷入到了恆久的沉眠之中。
如今,欲借廟宇,人道香火,以龍神之位恢復,再行衝擊青龍。」
「很顯然,你對一位老人做出的承諾,也在半夜去認真清理石牌坊,完成了承諾,此刻有了意料之外的好處,這位龍王,對你收斂了固有的惡意。」
「臨時能力。
1,祭雨台。
在擁有完善程序,完整文件的時候,可以在特定的地方,召喚出祭雨台(若是沒有必要,請不要叫出祭雨台另外一個名字)。
2,龍門。
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準備工作完全,烈陽完成度超過50%的時候,可以短暫的點化出龍門。」
溫言看著這倆臨時能力,倒也沒多少意外。
他早就發現了,對手越強,雙方之間的差距越大的時候,臨時能力的用法可能就越是複雜,甚至可能只是在關鍵時刻,能發揮到決定性的作用。
他也是看過資料的,祭雨台,就是斬龍台另外一個名字,也是最初的功能。
而龍門,估計也是他正常理解的那個龍門。
只是沒裝備上臨時能力,更多的信息就感應不到了。
他也沒準備當著桂龍王的面裝備。
而天敵職業能給出提示,起碼也證明了一個問題,這位龍神大概率是沒有捏死他的想法。
溫言腦海中的旭日照耀著,他不卑不亢的見禮。
桂龍王盯著溫言,豎瞳緩緩的擴大,又再次縮小,忽然問了句。
「你身上有母親大人的氣息,你在哪沾染到的?」
事實上,桂龍王之前的確只會不反對見一見溫言而已。
一個姓溫的,不通道法,還能入水不溺,跟他的母親當年一模一樣。
他開始是覺得,這是不是母親大人當年留下的血脈後人,覺醒了跟母親大人一樣的力量。
而且,最重要的,他也聽說了,下游的那個江豚,得到了當今朝廷承認,成了新河神,也是溫言在推動。
溫言還用自己的功績,在烈陽部換來了一個在德城的江邊立廟的名額。
這種種加在一起,才讓桂龍王摒棄了固有的惡意,決定要見一見。
但也僅僅只是好奇,想要見一下而已。
要說親近,那也是絕對不太可能的。
沒想到,今天一見,他甚至在溫言身上察覺到了他母親的氣息。
這讓桂龍王立刻拋棄了原本的很多想法,很多要說的話,也就先丟一邊去,先問清楚這件事再說。
溫言眨了眨眼睛,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結合提示,他大概也明白,什么姓溫啊,什麼入水不溺,什麼立廟,恐怕都沒多大作用。
跟他想的一樣,這些東西,都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並不是什麼重點。
因為他在南武郡也生活了好幾年了,自然清楚,你要是自身有能力,那同姓宗族之間,你的姓氏就是天然的紐帶,要是沒能力,可能最多也就是在祭祖的時候,跟那些混得好的同姓族人打個照面。
真正能讓今天的談話,進展的比較順利的核心原因,絕對只是因為他那天他信守承諾,真的半夜去打掃清潔石牌坊。
可能是因為當時以烈陽加持石牌坊,身上沾染的一點點氣息。
溫言念頭疾轉之後,就老老實實的說了實話。
「德城的最中心,有一座石牌坊,聽一個長輩說,是龍母娘娘所賜,用來護佑民眾的。
我那個長輩,一生都在清掃維護那座石牌坊,去年也依然還是去了。
今年那位長輩逝世,這個責任,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今年也趁著一天夜裡,去清掃維護了那座石牌坊。」
「德城的中心?」
「是,正中心,四條大道的交匯點,十字路口的正中心,而且高於路面三尺三寸三。」
桂龍王沉默了好半晌,他還真不知道這些事情,也從來沒聽人說過。
低於路邊三寸,便是千人踩萬人踏,低於路面三尺之下,便是永世不得超生。
可若是在正街十字路口,高於地面三尺三寸三,那便是日日夜夜受人朝拜。
這規格可比立廟還要高得多。
因為立廟也不可能保證,全城的人都去朝拜過。
唯有正街,四條大道的交匯點,在這裡,是絕對能保證可以受過全城人朝拜。
桂龍王只是一聽,沒有去看,就知道那石牌坊,就是屬於他母親的。
在他心裡,西江水系範圍內,除了他母親之外,便是他自己,都絕對不夠這個資格。
而溫言既然能沾染上一絲氣息,那就證明了兩件事。
一,他的母親應該是看溫言挺順眼的,不然的話,不會給予賜福。
二,哪怕時隔多年,時代變幻,他母親在本地也依然非常受人尊敬。
而且,這還能表示一件事,他的母親是有希望復甦的。
這讓桂龍王無比欣喜,比他自己立廟還高興。
雖然當年他是挨毒打挨的最多的,但母親還是最疼他的,他當然希望靈氣復甦之後,能再次見到他母親。
聽溫言這麼一說,桂龍王立馬就對德城的人有了先天的好感,一年年下來,不斷的祭拜,可能才會維持著這份希望吧。
不過能在城市的最中心,做到這些,烈陽部肯定也發揮了點作用吧?
想到這,桂龍王對烈陽部也沒那麼嫌棄了,也就是從嫌棄死了,到普通嫌棄級別吧。
倒是看溫言,就從普普通通,變成了看著稍微順眼點了。
畢竟,他母親都覺得看溫言順眼,他總不好反著來。
「母親大人還有廟宇麼?」
「一直都有,每年也都會修繕維護,每年龍母娘娘誕辰,也都會有很多很多人從四面八方來祭拜,有些人甚至會專門從神州之外回來。」
溫言看桂龍王這表現,就順著挑了些桂龍王愛聽的說。
果然,他都能看得出來,桂龍王的眼睛裡,都帶著喜悅,那威壓都減輕了不少。
跟著桂龍王聊龍母娘娘,都聊了半個多小時,到現在還沒聊別的事情。
聊的差不多了,桂龍王心情顯然很不錯的時候,才看著溫言。
「那你說說吧,你這次來主要是幹什麼的?你代表烈陽部麼?」
「不不不,我不是烈陽部的人。」
「那你想幹什麼?至於擔心我做什麼,那你不用擔心了。
我母親當年都護著普通人,現在母親的牌坊都在德城,廟宇也都一直在,我自然不會大逆不道。
至於上次,阻攔神女飛升,那也不是阻攔神女,我跟神女無冤無仇。
我對其品性,也是極為敬佩。
純粹就是看不慣烈陽部那個狗領導的嘴臉。
這不明擺著針對我等水族麼,我要是不表示一下,豈不是都覺得我等好欺負。」
溫言眼睛一亮,立刻點頭附和。
「啊對對對,當時我要不是打不過那個姓蔡的王八蛋,當時我就不止是當眾噴他一臉了,我師兄可是個暴脾氣,當眾給了他一個耳光,把他抽的飛出去十幾丈遠。」
「咦,還有這等英豪?叫什麼?」
「叫秦坤,扶餘山的。」
「嘿,扶餘山倒是又出了個硬漢子,好,非常好,可惜沒能親眼見到。」
「那我回頭問問,看看當時有人錄像沒,要是有人拍下來了,下次來我給你帶來,讓你看視頻,視頻呢就是」
「我懂,就是那個什麼手機,裡面可以看到一些畫面是吧?」
「對,就是那個,我回頭去問問,看有沒有勇士拍下來那個姓蔡的挨打的視頻。」
「哈哈」桂龍王聽了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溫言跟著笑,這黑蔡黑子,那我可就不困了,保證黑出花樣。
至於當時有沒有人拍下視頻,八成是沒有的。
但無所謂,別的東西就算了,視頻這東西嘛,現代科技說有,那就一定有。
相信親愛的蔡部長,要是知道他挨打的視頻,能把桂龍王哄高興了,他肯定也不會介意吧。
氣氛融洽了之後,溫言才說起正事。
「是這樣的,我之前意外見到個破碎的倀鬼,知道了點事,所以才專門來一趟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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