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好萊塢 第104章 導演人選

    將艾米·帕斯卡爾送回家，艾瑞克就帶著喬納森·戴米隨意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廳。要了兩杯咖啡和一些點心之後，艾瑞克率先開口道：「喬納森，先說說你對《小島驚魂》這個劇本的理解吧。」

    喬納森·戴米像一個接受考校的學生一樣，理了理思路，道：「相比於那些依靠暴力血漿、故弄玄虛的音效或者怪異猙獰的化妝來實現恐怖效果的電影來說，《小島驚魂》毫無疑問將創造出一個全新的心理驚悚類型的恐怖片。劇本里充滿了希區柯克式的懸念設置，雖然劇情並不複雜，卻始終能牢牢抓住觀眾的好奇心，而且最後結尾真相揭示後人鬼倒置的大反轉，則更加令人驚喜。艾瑞克，很多人都覺得你現在的成功得益於上天的眷顧。但如果他們看過你創作的這個劇本之後，我相信任何人都不會這麼想，你的才華簡直讓人驚嘆。」

    說著說著，喬納森·戴米就不由自主地恭維起來，艾瑞克看出對方是真的發自內心的讚揚，而不是為了取悅自己，微笑道：「謝謝你的讚揚，喬納森，你對這個劇本的理解很到位。但是，這並不足以讓我將這部電影交給你，我雖然還沒來得及關注另外兩位導演候選人的答覆，不過，相信對方也會對這部電影很感興趣的。你覺得，跟韋斯·克雷文和威廉·弗雷德金兩位恐怖大師相比，自己的優點在哪裡呢？」

    「可塑性，」喬納森·戴米毫不遲疑地回答道：「艾瑞克，我比他們更有可塑性。」

    艾瑞克打量了一下眼前已經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疑惑道：「可塑性？」

    喬納森·戴米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是的，艾瑞克，正因為我還從來沒有拍攝過恐怖片，這反而是我最大的優勢，我已經入行快二十年了，我相信自己作為導演的專業水平肯定沒問題，我完全可以按照你所撰寫這個劇本的心理驚悚理念來拍攝。但如果將《小島驚魂》交給成名已久的兩位恐怖大師來執導的話，他們兩人肯定會將自己個人的拍攝風格帶入電影當中，這或許並非他們個人的本意，但習慣力量是非常強大的。因此他們很可能會讓《小島驚魂》回歸到《驅魔人》、《猛鬼街》那種傳統的恐怖片模式當中，那固然會起到很好的嚇人效果，但也會難以避免地削弱劇本結尾人鬼反轉所帶來的轟動效應。」

    喬納森·戴米說完，注意到艾瑞克表情里的鬆動，連忙從隨身攜帶的背包中拿出厚厚一摞準備好的資料，卻並沒有一股腦地遞給艾瑞克。他知道要是這麼做，對方反而很可能沒有耐心看下去。因此只是從中挑取了最重要的幾頁遞給艾瑞克。

    「艾瑞克，你看，這是我對《小島驚魂》拍攝的一些想法，還有幾張我設想中的分鏡頭腳本。我覺得，影片拍攝時應該側重恐怖懸念的營造，分階段拋出一個又一個引起觀眾好奇心的懸念，這樣能最大程度地掩蓋劇本場景和劇情方面的薄弱，而且不會讓觀眾感覺到沉悶。在氛圍營造上面，應該更加側重心理上的壓迫感，而不是感官方面的刺激。」

    艾瑞克低頭認真閱讀完喬納森·戴米的羅列的一系列拍攝想法，又仔細看了看幾張分鏡頭設計稿，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打了幾下。

    喬納森·戴米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就要來臨了，放在桌面下的右手緊緊握成拳頭。

    相比於艾瑞克如有神助般一帆風順的導演經歷，喬納森在好萊塢闖蕩的過程就要坎坷許多，他從小就對電影表現出了強烈的興趣。因此，大學的時候雖然讀的是獸醫，卻並沒有走上那條路，反而義無反顧地進入當時還很鼎盛的聯美，從最底層的雜工干起。

    一直到三十歲才有機會參與一些低成本b級片的製作，1977年，喬納森終於獲得了首次指導電影的機會，但那部描寫民用電台生活的諷刺劇雖然獲得了影評人的一直叫好，卻在票房上表現的一塌糊塗。

    準確點來說，是根本沒有任何票房，喬納森為了讓更多人欣賞到自己的作品，不得不自掏腰包讓紐約一家戲院免費向觀眾播放這部電影，卻依舊觀者寥寥。

    那次打擊讓喬納森沉寂了整整三年，1980年喬納森的又一部作品在奧斯卡上獲得了兩個獎項，才讓他的事業再次有所起色。但直到現在，他拍攝的作品在商業上都沒什麼太大的作為。票房普遍只有幾百萬的水平，最高的一部才堪堪突破一千萬。

    在好萊塢，作為一個導演想要獲得認可，沒有票房大賣的電影是完全不可能的。之前研究艾瑞克的個人經歷的時候，喬納森就發現，與艾瑞克相關的三部電影之所以能票房大賣，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就是三部電影都是他親自撰寫的劇本。

    雖然並不清楚艾瑞克·威廉士為何會向自己發出《小島驚魂》的導演邀請，但這並不妨礙喬納森想要抓住這個機會。

    接到邀請之後，喬納森·戴米熬了一個通宵反覆閱讀了好多遍劇本，不止一次對艾瑞克那個精巧的反轉設置拍案叫絕。第二天一早，他就回復傑弗里·漢森，表示願意執導這部電影。

    原本以為對方會很快聯繫自己商討簽約之類的事情，但耐心地等待了幾天，事情卻沒有了下文。

    喬納森·戴米連忙親自趕到螢火蟲總部，找到了傑弗里，了解到原委之後，喬納森才發現，與另外兩位成名已久的恐怖片大師相比，自己這個沒有任何拍攝恐怖片經驗的導演似乎是最沒有競爭力的那個。

    但喬納森並沒有就此放棄，喬納森·戴米雖然個人執導的電影成績不怎麼樣，但眼光卻不差，他敏銳地感覺到《小島驚魂》這部電影如果拍攝出來，在票房上和獎項上都將會有一番作為。因此更加迫切到不顧一切地想要得到這個機會。

    花了幾天時間，喬納森才絞盡腦汁的想出了一套說服艾瑞克的說辭。同時他還對《小島驚魂》進行了更加深刻的剖析，做了很多細緻的準備。為了趕時間，防止劇本導演被提前決定下來，喬納森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每天睡眠不超過三個小時了。

    之所以還能精神奕奕地坐在艾瑞克面前侃侃而談，估計也就是那一口氣在若有若無地吊著。

    艾瑞克沒有注意到喬納森·戴米的忐忑，敲著桌面想了一會兒，才抬頭道：「喬納森，稍等下可以嗎，我打個電話。」

    「當然沒問題。」喬納森沒有明白艾瑞克舉動的用意，卻還是點了點頭，艾瑞克沒有直接做出決定，讓喬納森心裡多了幾分希望。

    艾瑞克起身走向咖啡廳的櫃檯，跟侍應生交談了幾句，拿起櫃檯上的電話撥通了傑弗里辦公室的號碼。

    「傑弗里，是我……有件事我忘了問了，是關於《小島驚魂》導演的……對，韋斯·克雷文和威廉·弗萊德金他們有回應了嗎……嗯……嗯……好的，我知道了……其實是喬納森·戴米親自來找了我，我覺得他的想法不錯，而且他對這部電影表現的很熱切，我覺得可以給他一個機會……對，回絕他吧，就這樣，那我掛了……知道知道，我有分寸。」

    掛了電話，艾瑞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喬納森知道最後時刻肯定要來了，不由自主地微微坐直身體，滿臉期盼地望著艾瑞克。

    「喬納森，之前發出邀請的時候，就說過，這部電影的女主角已經內定了，你對此有意見嗎？」

    喬納森·戴米臉上露出難掩的喜色，他知道艾瑞克這麼問，就等於要將這部電影交給他了：「不，我沒有意見。演員選擇本來就是製片人的權力。」遲疑了一下，喬納森還是沒忍住問道：「艾瑞克，女主角是……是你哪位名叫詹妮弗·安妮斯頓的女朋友嗎？」

    艾瑞克搖頭道：「不是。」

    喬納森·戴米也就是放不下心中顧慮才有此一問，得到否認回答後，果斷閉上了嘴巴，不是詹妮弗·安妮斯頓就好，喬納森·戴米原先還擔心艾瑞克特意提及這個條件，是為了捧紅自己女朋友。

    但那個女孩畢竟太年輕了，要飾演劇本里那個單親媽媽格瑞絲，僅化妝這一條就夠難為人的。

    至於真正的女主角與艾瑞克是什麼關係，那可不是喬納森需要關注的事情了。

    「那麼，艾瑞克，是不是……」

    艾瑞克點頭：「是的，喬納森，你獲得了這部電影的執導機會了。威廉·弗萊德金先生剛好要執導另外一部電影，自然拒絕了邀請。韋斯·克雷文先生對這個劇本同樣表現出了強烈的興趣。卻對內定的女主角有所顧慮，再加上你剛剛說服我的那些話確實有一些道理，所以我讓傑弗里回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