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似乎還沒從顧晨的問話中回過神來,整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劉易的身上。筆下樂 m.bixiale.com
她沒有回覆顧晨的提問,而是直接反問道:「劉易他怎麼了?他怎麼會這樣?」
「難道……你就沒跟她說起過劉易的事情嗎?」顧晨也是好奇的看著胖胖的女助理。
因為剛才女助理在溝通時,只是叫保姆趕緊過來,而並沒有告訴他關於劉易的情況。
一時間,當保姆看見倒在地上的劉易時,並且發現有警察在現場,很快便也知道這裡的情況。
「劉易他死了,對嗎?」保姆不可思議的看著顧晨。
「很遺憾……」顧晨也是點點頭,道:「劉易是在昨晚去世的。」
「怎麼會這樣?昨天他不是還好好的嗎?」保姆有些抓狂的看著顧晨,上前一步問道:「我昨晚還來這裡幫他打掃過衛生,他怎麼今天就出事了?」
見顧晨沒接話,而是一直盯著自己看時,保姆似乎也意識到什麼,她趕緊又後退一步道:「難……難道,你們懷疑劉易的死跟我有關?」
「不然你以為叫你來這幹什麼?」也是見顧晨對保姆太過客氣,盧薇薇直接走上前道:「劉易是昨晚去世的,而昨晚來過劉易家裡的只有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劇組的柯編劇。」
也是被盧薇薇當場點名,柯文浩也是嚇得一哆嗦,趕緊澄清道:「不……不是我啊,劉導的死,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我昨晚只是來這跟劉導談工作,這修改的劇本……就是最好的證據啊。」
他趕緊從王警官手裡拿過自己的劇本,亮在盧薇薇面前道:「這些都是我們昨晚工作的證據,我只是來談工作,又怎麼會傷害劉導呢?一定不是我。」
「不是你,難道是我?」保姆聽柯文浩這麼一說,整個人也急了。
「都別吵了。」顧晨也是拿出筆錄本,直接問保姆道:「你叫什麼名字?多大?身份證號碼報一下。」
「我……我叫何桂芳,今年41,身份證號碼是……」
保姆何桂芳也是規規矩矩。
現在劉易家中出了命案,自己昨晚又在案發現場,警察要懷疑那也是無可厚非。
不過,何桂芳可不想讓警方的調查方向指向自己,所以也是主動配合。
盧薇薇盯著何桂芳有些華麗的外衣,問道:「你確定你是來清潔的鐘點工?」
「沒錯。」也是見盧薇薇一直盯著自己的樣貌看,何桂芳忙著解釋道:「我已經不做鐘點工很久了。」
「嗯?」王警官也是被何桂芳的一番說辭,弄得有些不知所以,忙問她:「你不做鐘點工很久?什麼意思?」
何桂芳也是無奈道:「就是很早之前,劉易的事業剛剛起步那會兒,我來他家做過鐘點工,那時候不是錢不夠花嘛。」
「而且劉易一心忙事業,家裡亂糟糟的他看著也不舒服,就通過一個朋友找到我。」
「所以那個時候我們就認識,因為勤快,劉易對我的工作態度還算滿意,所以就經常會打電話讓我來他這裡幫忙做清潔,而且每次給的酬勞都挺多的。」
「可是據我了解,劉易這幾年的事業重心,都在魔都和京城那邊啊。」顧晨也是事先調查過劉易的相關信息,所以覺得有疑點。
何桂芳道:「是啊,所以這幾年我都沒怎麼來劉易家,這不是劉易把劇組搬到了江南市嗎,所以他又住回老房間了。」
「因為之前大家都知根知底,所以這段時間,劉易家裡的衛生,一直都是我在幫忙。」
也是見盧薇薇一直盯著自己,何桂芳解釋說:「你們可能覺得我不像個清潔工對嗎?是因為穿的衣服太好?」
「我們沒有歧視的意思。」盧薇薇首先說明一下,這才又道:「只是,你跟其他的鐘點工相比,更有氣質,根本不太像個鐘點工,倒像個闊太太。」
也是被盧薇薇這麼一說,何桂芳這才解釋道:「別誤會,前幾年家裡買彩票,中了些獎金,所以我已經很久沒做鐘點工了,現在每天在家打打牌什麼的,日子過的也算舒坦。」
「可這不是因為劉易回來了嗎?他現在可是大導演,而且我們又幾年沒見面了,所以當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就算出來賺點小錢,順便跟劉易聊聊天什麼的。」
「而且我把中彩票的事情告訴劉易,劉易也很驚訝,不過因為劉易家中收藏的貴重物品還是挺多的,叫別人他不放心,而我也願意幫忙,所以他還是叫我過來幫忙。」
「原來你賺錢只是為了打發時間啊?」顧晨這才明白,為什麼何桂芳看起來並不像個鐘點工。
不過顧晨隨口又問:「那這麼說來,劉易家中的物品擺設和清潔,都是你何桂芳在做?」
「沒……沒錯呀。」何桂芳不知道顧晨為什麼要這樣問,不過還是點點頭應道。
顧晨沒說話,而是看著身邊的編劇柯文浩,問他:「你倆認識?」
「也算認識吧?」柯文浩說:「來過劉導家幾次,也見過她幾次。」
「我也認識他。」何桂芳知道昨晚來過劉易家中的人只有自己跟柯文浩,因此現在兩人都是被懷疑對象。
顧晨也是點點頭,看著兩人相互敵視的望著對方時,感覺氣氛有些古怪。
不過昨晚的嫌疑人就兩個,只需要知道昨晚有誰動過劉易衣帽間的球鞋,也就能清楚,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
於是顧晨忽然問道:「你們兩個人當中,有誰是色盲?」
「色……色盲?」
柯文浩和何桂芳兩人都是一愣,齊聲愣道。
何桂芳忽然就沉默了,然而此時的柯文浩卻指著何桂芳道:「她是色盲,她分不清紅色和綠色,劉易之前就跟我說起過。」
「我……」何桂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不知道為什麼顧晨要這樣問。
而且被人指著鼻子說是色盲,多少有些自卑的意思。
畢竟色盲症患者,大多時候都會隱瞞病情,如果不是特別熟悉的人物,根本不會對外吐露。
也是知道何桂芳是色盲的事實,盧薇薇聯想到之前和顧晨,在劉易衣帽間裡發現的異常,這才指著何桂芳道:「劉易衣帽間的鞋子你是不是打掃清理過?」
「沒……沒錯。」被人知道是色盲,何桂芳連說話都開始變得小心翼翼。
「那就是說,劉易衣帽間的鞋子,都是經過你擺放的對嗎?」盧薇薇又問。
何桂芳也是一呆,弱弱的點頭:「是的,那些鞋子我有清理過,可……可是,你們問這些做什麼?」
也是不清楚情況,何桂芳現在被問的有些懵,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王警官見顧晨和盧薇薇似乎知道些什麼,也是不明覺厲道:「你們是怎麼知道他們兩人中,其中有一個是色盲?」
「老王你跟我過來就知道了。」盧薇薇也不想廢話,直接帶著大家往衣帽間走去。
此時此刻,盧薇薇將格子間鞋櫃打開,頓時,各種款式的籃球鞋,忽然映入眼帘。
王警官趕緊揉了揉雙眼,這才哇道:「這麼多籃球鞋?這個劉易還是個收藏癖啊。」
「王師兄,你再仔細看看。」見王警官還沒明白,顧晨又道。
王警官也是愣了愣,這才根據顧晨的指示,繼續對鞋櫃進行觀察。
這時候,他的目光才被鞋柜上紅色和綠色的英文單詞所吸引,再看看鞋柜上的擺設,整個人也是不由一愣。
隨後,他扭頭看向保姆何桂芳,問她:「這些鞋子,你全都翻動過?」
「沒……沒有翻動。」何桂芳也是擺擺手,道:「我只是清潔過鞋櫃的推門,裡面沒有打掃,劉易也從來沒讓我打掃,畢竟這些鞋子,全都被劉易用保鮮膜包好過。」
何桂芳話音剛落,盧薇薇就拿起一個被拆開保鮮膜的球鞋在手裡,問她:「這就是你說的,所有球鞋都用保鮮膜包好?」
「咦?」也是有些好奇,何桂芳立馬接過盧薇薇手裡的籃球鞋,看著上面殘留著破損不堪的保鮮膜時,整個人也是一愣:「不應該啊,怎麼是破的?」
「如果一雙不夠,我可以再給你看幾雙。」盧薇薇隨後又從格子間內,取出幾雙同樣拆開過保鮮膜的籃球鞋,拿到何桂芳手裡問:「這些又怎麼說?」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何桂芳整個人都懵了。
「你就是在撒謊。」盧薇薇也是直截了當道:「你還說根本沒翻過籃球鞋,可這裡面的種種跡象都表明,籃球鞋是有被拆動過的,只不過你又把它放回原位,對嗎?」
見何桂芳頓時慌神,王警官也道:「從鞋櫃的擺設來看,確實是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然而在翻動檢查之後,似乎又刻意擺放回去,讓人感覺沒有動過手一樣。」
編劇柯文浩也是立馬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何桂芳,是她翻動過鞋櫃,她肯定是在尋找劉易私藏的某件物品,但是由於是色盲,翻動之後根本分不清紅色和綠色,所以才將球鞋放的一團糟。」
「一……一團糟?」也是被柯文浩問傻,何桂芳也是趕緊看了看顧晨,忙問道:「警……警察同志,這裡的鞋櫃,難道有什麼問題嗎?請你告訴我好嗎?」
顧晨也是嘆息一聲,隨後拿起一雙綠球鞋和一雙紅球鞋,同時放在何桂芳面前道:「請你說一下,我手裡的這兩雙球鞋,哪一雙是綠色?哪一雙是紅色?」
「這……」何桂芳忽然就被為難住了。
她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顧晨,感覺太難了。
顧晨明知道自己是色盲,還讓自己來挑選顏色,這到底幾個意思啊?
「選不出來對嗎?」也是見何桂芳有選擇困難,顧晨直接了當的告訴她:「我左手這雙是綠色,右手是紅色。」
「可你在翻動球鞋之後,卻將原本應該放在紅色區域的鞋子,放在了綠色區域內,而將原本放在綠色區域的鞋子,放在了紅色區域內。」
也是有點聽懂顧晨的意思,何桂芳驚寒道:「所……所以,這個鞋櫃裡的球鞋顏色,全部是亂的?」
「沒錯。」顧晨點點頭,同意了何桂芳的說辭。
何桂芳忽然退後兩步,捂著嘴有些難以接受道:「這……這絕不是我乾的,我只負責清潔鞋櫃的推拉門,至於這裡面的鞋子,我一個都沒動過,劉易也從來沒讓我去碰過。」
「我發誓,這真不是我乾的,我根本沒碰過裡面的球鞋,警察同志,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啊。請相信我。」
「她胡說。」編劇柯文浩見狀,也是直接了當的指著保姆何桂芳道:「這一切都是你乾的,你肯定是想在劉易家搜到些什麼,你肯定想謀財害命。」
「不……不是,警察同志,你們可一定要聽完解釋啊,我沒有翻過鞋櫃裡的鞋子,我也沒殺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何桂芳極力為直接所辯解。
畢竟現在的情況對自己十分不利,自己是色盲這個特點,現在已經被警方所掌握。
而鞋櫃裡原本紅色和綠色分明的球鞋,現在也是亂成一堆。
不僅沒有按照鞋柜上貼好的顏色進行擺放,許多球鞋上的保鮮膜,甚至都被死掉了。
而打掃劉易家的人,卻只有自己一人,感覺現在的自己,頗有一種百口莫辯的即視感。
何桂芳不斷辯解,不斷訴說,但是在事實面前,她似乎顯得很無助。
「警察同志。」也是見何桂芳露出破綻,編劇柯文浩趕緊跟顧晨道:「現在證據確鑿,兇手應該就是她何桂芳,你們快把她抓起了,看看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也好為劉導報仇啊。」
「是啊。」也是對劉易的死過度傷心,胖胖的女助理,此刻也是上前一步,指著何桂芳的鼻子道:「原來就是這個女人,害死了劉導,她為什麼這麼狠心啊。」
「警察同志,你們怎麼還不動手?快把她抓起來啊。」也是見自己無論如何,都叫不動身邊這名年輕警察,編劇柯文浩也是有些心急。
顧晨笑了笑說:「不用這麼急,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兇手。」
「什……什麼?」也是被顧晨一說給說傻,編劇柯文浩整個人都懵了,弱弱的問道:「為……為什麼?」
「因為那個真正隱藏的兇手,應該就是你,柯文浩先生。」顧晨轉過身,雙眸死死盯住柯文浩。
這讓柯文浩很不適應,整個人也是嚇得不由後退兩步。
盧薇薇有些不解的走到顧晨的身邊,整個人不由好奇的看著他。
而剛才還被指認為兇手的何桂芳,此刻的心情,仿佛從天堂飛出地獄,再由地獄飛上天堂。
整個人的心臟也是砰砰直跳。
而編劇柯文浩則是直接傻眼,他根本就不會想到,顧晨竟然會將矛頭指向自己。
畢竟,事實情況已經非常明朗。
作為色盲的保姆何桂芳,亂翻鞋櫃,最後卻將鞋櫃裡的球鞋顏色給搞錯,因此露出馬腳。
這些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既然如此,顧晨又為什麼要反駁,卻又將矛頭指向自己呢?
「你不服?」顧晨也是盯著柯文浩,嘴角上揚的問他。
「我……我當然不服。」柯文浩態度惡劣的質問顧晨:「事實情況已經擺在這裡,很明顯,保姆何桂芳就是兇手,可你為什麼要污衊我?」
「因為這些都是你做的手腳。」顧晨也不想繞彎子,直接了當的告訴他:「鞋子的顏色,看上去似乎是擺錯了位置。」
「你為了嫁禍給何桂芳,也是煞費苦心啊,可惜,你搞錯了最關鍵的細節。」
也是聽顧晨一說,編劇柯文浩直接傻眼,忙問道:「什……什麼關鍵細節?」
「是啊顧師弟,你說的關鍵細節是什麼?」盧薇薇也有些迫不及待。
王警官更是眉頭緊蹙,似乎感覺顧晨是知道些什麼,忙問他:「顧晨,說說你的看法。」
「沒問題。」顧晨直接走到鞋櫃旁,指著其他球鞋道:「因為這些球鞋的擺放,逃過整齊了,完全有些刻意的味道。」
「刻……刻意擺設?」王警官也是懵道。
「沒錯。」顧晨指著其中一雙球鞋道:「試問一下,何桂芳打掃劉易的屋子,也不是一兩天,而是有很多年,她難道不清楚這些鞋子顏色的具體擺放嗎?」
「沒錯,她應該是知道的。」盧薇薇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這就對了。」顧晨隨後又走到編劇柯文浩身邊,繼續說道:「既然保姆何桂芳知道顏色區域,那就算她要翻動這些球鞋,難道她不會注意將鞋子歸於原處嗎?」
「因為她自己是色盲,所以她更應該這樣做,可她卻沒有,愣是將這些球鞋擺放雜亂,這完全不符合何桂芳的習慣。」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個道理。」王警官摸了摸下巴,淡淡的說道:「所以……」
他看了眼身邊的柯文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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