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肖志成在這認真描述,盧薇薇從他口中,瞬間對這個朱水根村長有了一個大概的面部輪廓印象。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大概就是一個身強體壯,滿臉橫肉的傢伙吧?
看來眼朱紅梅,盧薇薇又問:「你為什麼會判斷放斷指的人是村長呢?依據是什麼?」
朱紅梅身體一縮,瞬間地下腦袋。
王警官見狀,也是趕緊安慰:「你不用怕,在這裡,有我們罩著,你有什麼就說什麼。」
話音落下,朱紅梅還是低頭不語,似乎不願表述。
肖志軍見狀,也是頗為無奈道:「你讓她怎麼說嘛?當初她沒有工作,還是村長找我商量,說是如果給我承包這片山地養殖肉雞,我必須給她安排工作。」
「你現在讓她舉報村長,這……這不有點忘恩負義嗎?」
「可斷指出現在泡沫盒裡,我們也必須要弄清楚這根斷指的主人到底是誰。」
「你說村長對她有嗯,那就是對你有仇咯?不然為什麼會把斷指放在你的泡沫盒裡?」
盧薇薇也是據理力爭。
在盧薇薇看來,村長對朱紅梅的確有恩,但這不代表就可以胡作非為。
現在朱紅梅認定斷指的事情跟村長有關,盧薇薇自然要去了解下情況。
肖志成被說的面紅耳赤,但又不敢反駁。
似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自己承包的是朱家村的地頭,也不敢得罪村里人,因此才選擇忍氣吞聲。
朱紅梅見警方跟肖志成不對付,立馬掏出手機,剪輯文字亮在眾人跟前。
袁莎莎一瞧,頓時繼續跟讀起來:「存在或許知道斷指的事情,但不一定是他放的斷指?」
「什麼意思啊?」盧薇薇湊到袁莎莎身邊,也是看著朱紅梅手中的文字一臉懵圈。
感覺這朱紅梅說話容易繞彎子。
朱紅梅見狀,繼續編輯文字,再次將屏幕亮在二人跟前。
「去問問村長,關於10年前的事情?」
盧薇薇和袁莎莎異口同聲,也是面面相覷,感覺這朱紅梅在跟大家打啞謎呢。
不過既然朱紅梅已經提及了10年前的事情,想必這跟斷指也有些淵源。
畢竟,這根斷指,早已是皮肉分解,想必也是被埋藏很多年的樣子。
如果再牽扯到10年前,想必這根斷指的主人,10年前或許遭遇過某些不測。
但隨後盧薇薇不管如何詢問朱紅梅,朱紅梅都不再做聲,只是低頭不語,似乎讓大家直接去問村長的意思。
肖志成走過來道:「關於朱家村這邊的事情,我了解的不算很多,但是10年前,這邊還是挺亂的。」
「由於礦區就在附近,人口也多,村民跟礦業公司的人,也時常會有衝突。」
「所以出現一根斷指,如果是發生在10年前,我可能一點都不意外。」
「你們要是想了解,也可以去找村長問問,其實我也想搞清楚,為什麼這根斷指會出現在我的泡沫箱裡?」
「沒問題,這事交給我們。」見肖志成也跟大家坦白了情況,王警官也不想為難他。
畢竟,現在的網紅老闆張大炮,似乎也跟這起事件有些牽連。
如果對方的目標是張大炮,那麼這根斷指,似乎就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為什麼張大炮一直想知道斷指的主人是誰?他還有多少秘密瞞著大家?
這些在顧晨看來,光從這些人口中,還是很難得到結果。
所以這就必須要儘快去實地調查,把所有線索整理出來。
可在養殖基地這邊,顧晨從朱紅梅身上,得知斷指或許跟村長有關聯,而且似乎還牽扯到10年前的事情。
因此顧晨也不敢怠慢,在養殖基地這邊取證結束之後,便讓肖志成跟著,一起上了警車。
大家開車一路繞彎,終於來到了礦山附近的一座村子。
但讓大家意料之外的是,這座村子建設的非常漂亮,家家戶戶都是小洋房,且排列整齊。
雖然說是新農村建設,但是這個朱家村的建設,似乎要遠超附近一般的村子。
盧薇薇見狀,也是頗為驚奇道:「這個村子這麼有錢?」
「那是肯定的。」肖志成默默點頭,也是如實說道:「以前礦產還沒發現的時候,人家就已經住在這裡。」
「後來礦山開採,雖然給村子帶來一些環境影響,可收入不會受影響啊,礦區但凡有些事情,包括招募礦工,很多都是在村里挑人。」
「有些日後成了礦里的正式工人,有些成了臨時工,反正這些人手裡都有錢,但是年輕人大多都已經住在城裡。」
見盧薇薇不太了解這裡的情況,肖志成索性跟她科普一下。
王警官也是默默點頭:「當年我在這邊待過幾個月,但從來沒去過這裡,倒是聽說礦區附近的村子都有錢。」
「只是那個時候,這些地方污染嚴重,許多人都住在外頭,但村裡的房子都留在這裡。」
「那是肯定的。」見王警官也了解一些,肖志成也是緩緩說道:「當年肯定是不適合居住的,因為環境污染很嚴重。」
「但是現在不同,礦區在逐漸關停,許多荒山開始重新種植各種植被。」
「所以現在這邊又開始變得比較適合居住了,加上村民都有戀家情節,許多人開始重新在老家蓋新樓。」
說話之間,大家的車輛已經開到村口。
而村口的牌門也格外雄偉,一瞧就是富貴村莊。
車輛繼續往前行駛,路邊的小洋房,家家都有很大的院子,許多人家的院子裡,停著的都是bba車型。
在肖志成的指引下,大家一起將車輛停在一棟兩層樓建築門口,這裡是村委會辦公地點。
下車之後,肖志成直接帶著大家往村委會走去。
此時的村委會,空空蕩蕩,但肖志成卻知道村長在哪,直接帶著大家上了二樓,敲響了最左側的房間大門。
「請進。」一個洪亮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
肖志成直接推開房門,對著裡邊的人躬身笑道:「朱村長。」
「喲,是老肖啊?怎麼?來給我送雞肉了?」
「呵呵,來時匆忙,忘記了,下次過來,一定給你帶幾隻。」
說話之間,肖志成已經將大門推開。
而坐在屋內的中年男子,見肖志成身後站著警察,頓時目光一怔,對著肖志成質問道:「老肖,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上次不是在配貨的時候,泡沫盒裡發現一根斷指嘛,顧客已經報警,警察這次過來,是想跟我了解一下情況。」
「跟你了解情況,你帶警察來我這做什麼?」中年男子聞言,也不等肖志成把話說完,立馬打斷了說辭。
盧薇薇這才發現了村長的樣貌,小小的個頭,但身材卻很強壯,留著短髮,臉上還帶著一道刀把。
這讓人看上一眼,都感覺這村長絕非等閒之輩。
肖志成聞言,頓時身體一顫,似乎對這個村長十分畏懼。
可想到自己已經把警察帶來,還是說明緣由道:「是你們村的朱紅梅,她告訴警察同志,你可能知道斷指的下落,還說這跟10年前的事情或許有關係。」
說話之間,肖志成已經把朱紅梅給賣了,也是想極力跟自己撇清關係。
畢竟對於村長朱水根而言,朱紅梅是他們村的自己人,而自己只是一個過來開養殖場的外人。
把朱紅梅交代出來,對自己來說肯定沒啥壞處,至少村里人總不可能跟個啞巴較真吧?
但村長朱水根聞言,卻是有些惱怒的樣子。
可奈何有警察在場,自己也不敢動怒,還是壓了壓脾氣,直接客氣著說道:「警察同志,你們進來坐吧。」
「謝謝。」顧晨道了一聲謝,直接坐在房間的沙發上。
而其他幾人也都隨意就坐。
肖志成還不等朱水根開口,自己便自來熟的給眾人泡茶。
似乎這裡的一切東西,肖志成都非常熟悉。
顧晨盯著朱水根的樣貌仔細觀察,在聯繫之前在養殖基地時,肖志成跟眾人的介紹。
顧晨大概也能對朱水根有個初步印象。
看得出,朱水根在這裡說話很有分量,肖志成至少對他而言,就如同老鼠見到貓。
可顧晨剛想到這裡,朱水根便直接問道:「對了,你們是哪個單位的?好像不是夏江鎮派出所這邊的吧?」
「我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見朱水根一副大佬做派,盧薇薇也是自報家門,分別跟朱水根介紹了一下自己團隊成員。
聽聞盧薇薇說辭,朱水根咧嘴一笑,看著顧晨若有所思:「你年紀輕輕就能當上芙蓉分局的刑偵隊隊長,背後肯定有人吧?」
「我……」
「我顧師弟可是憑自己本事當上的隊長,這跟背後有沒有人沒關係。」
還不等顧晨開口說話,盧薇薇便直接打斷了說。
感覺面前這人來者不善,但自己這邊的氣勢也不能輸。
總不能因為你臉上又道刀疤就是社會人吧?警察可不吃這套。
朱水根畢竟是個老油條,見幾人擺出一副查案的態度,也不好在警方面前太過強勢。
瞬間壓低了語調,服軟著說:「你們幾個大老遠從市里過來,就是為了追查那根斷指的事情?」
「不然呢?」王警官說。
朱水根頓時咧嘴一笑,搖搖腦袋:「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朱紅梅跟你們提到斷指,就提到10年前,我倒是可以跟你們講一講。」
「你說。」顧晨將執法記錄儀打開,掏出筆錄本準備記錄。
朱水根哼笑著說:「10年前,礦區效益就開始出現問題,那段時間,礦區跟我們臨近幾個村的關係也變得非常不好。」
「首先是地界問題,礦區無下限開採,把我們臨近村莊的土地隨意占用,尤其是無序堆放礦渣,這讓我們很不能忍受。」
「但是因為我們臨近幾個村莊,都有人在礦區上班,所以大家也都有去反應問題。」
搖了搖頭,朱水根也是頗為無奈:「但是那個時候,大家的矛盾似乎也因為礦區效益減少而增加。」
「以前大家都賺錢,不會計較小利益。」
「可後來效益低下,甚至有些發不起工資,大家埋藏依舊的矛盾,就突然爆發了,原因就是一起事故引起的。」
「事故?」顧晨不太了解當年的情況,也是好奇問他:「什麼事故?」
朱水根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水,也是淡淡說道:「原因就是因為礦區下井的一個小組,他們屬於礦區子弟那一撥人,他們向來看不上我們村里選拔過去的工人。」
「而且我們這幾個村裡的人都比較團結,因此但凡有人受欺負,大家都會同仇敵愾。」
「漸漸的,礦區企業就逐漸分成了幾個小群體,一個是礦區子弟,他們大多是從不同地方分配過來的。」
「但是由於是單位里的人,所以他們屬於礦區工人的技術核心,大多數人學歷都比較高。」
「還有一部分是以你們村民組成的礦區工人對吧?」顧晨說。
朱水根默默點頭:「沒錯,還有一部分就是因為礦區要在我們這塊地區開採,沒辦法,跟我們臨近幾個村談條件,最終我們鄰近幾個村,以讓村裡的年輕人去礦廠上班為條件,跟他們談好了交易。」
「礦場,也就這樣運營起來,但是村里人跟他們這些礦區子弟之間,還是有很多代溝的。」
「也正是的因為如此,所以那段時間,礦區子弟的團體,經常會跟村裡的團體起衝突。」
「不論是工作上,還是在其他各方面都在較勁。」
「甚至還有因為打架鬥毆導致意外死亡的,這事,當地警察最清楚。」
「我知道。」王警官聽聞朱水根說辭後,也是默默點頭:「當年的確聽說過這裡有打架導致意外死亡的。」
「對啊。」朱水根見王警官附和,也是繼續解釋:
「那時候,我們也煩,各種私人恩怨,搞得烏煙瘴氣,廠里領導都沒轍。」
「後來領導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打破這種小團體格局,畢竟所有的矛盾,其實還是在工作崗位上體現的相當明顯。」
「那就是工資高,技術活,工作輕巧的崗位,大多數都在礦區子弟的工人手裡。」
「而體力活,髒活累活,往往都是農村礦工在干,所以這也是導致兩撥人經常衝突的根源,就連礦區保衛科都不敢多管閒事。」
頓了頓,朱水根也是回想著說道:「我記得後來有個領導挺英明的,他不怕得罪那些礦區子弟的工人,直接按照考核標準,將原有的所有崗位進行了大調整。」
「經過那次大調整,許多技術崗位,都來到了農村礦工的手裡。」
顧晨聽聞朱水根說辭,也是默默點頭:「這樣挺好,至少可以把礦區子弟的工人,跟農村礦工分到一起,這樣一個班組,既有礦工子弟,也有農村礦工。」
「大家以班組為集體,這樣可以避免拉幫結派。」
「你說的沒錯。」見顧晨說道了精髓,朱水根也是點頭附和:「那個領導,可以說是相當英明。」
「就單單這一個舉措,就讓連日的鬥毆,變得平緩起來。」
「而且不僅如此,聽說企業效益也變得越來越好。」
「那這不是挺好的嗎?」盧薇薇聞言,也是若有所思:「可這跟斷指有什麼關係?」
「女警同志,你別急啊,聽我慢慢把話說完。」
見盧薇薇有些焦急的樣子,已經將之前情況捋清楚的存在朱水根,繼續與眾人解釋著說:
「那個領導,雖然非常善於管理,而且這個方法,看似簡單,而且奏效,對企業對工人來說,都是利大於弊。」
「但是你們要知道,對於這種利益關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企業,你但凡想來點人員調動,那阻力都是相當困難。」
「可即便如此,這個領導還是頂住壓力,把企業的人員調整,用考核說話,給了農村礦工更多的機會。」
「因此這個領導在農村礦工之間,有著很大的威望,大家都很感激他,包括我。」
指了指自己,朱水根哽咽了一下,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的樣子。
顧晨聞言,也是猜測著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當年也在礦區上班吧?」
「嗯,沒錯。」朱水根默默點頭,直接承認著說:「我就是當年的農村礦工之一,也是我們這個村,礦工裡面的精神領袖。」
「可以說,當年那個領導,對我有知遇之恩,可因為這件事情,他也遭到了那幫礦工子弟的報復。」
「某天夜裡,領導工作結束之後,準備下班回家,可當大家第二天上班才發現,這個領導已經消失不見,從此人間蒸發。」
「人……人間蒸發?」聽到朱水根用這個詞時,盧薇薇心裡不由咯噔一下,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
朱水根哽咽了一下,默默點頭:「沒錯,從那天開始,這位好領導從此就再沒出現過。」
「關於他的各種傳說,也在當地謠傳了好一陣子。」
「我們這些村莊的村民,也都自發尋找了很久,卻依然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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