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般好命 54、054

    後來漢陽郡主也回來了趟, 這位是李側妃所出, 比雲陽郡主小上兩歲,她嫁的威遠侯府, 謝士洲回京那會兒郡主才生下二胎,在坐月子。筆神閣 bishenge.com前頭因為懷孕她整個人圓了兩圈,最近稍稍減下去些,穿衣裳不像前面那麼丑,她才願意出門。

    這位郡主就要比王妃生的和氣很多, 她回來那會兒燕王同樣不在, 郡主先去見了她娘,聽李側妃說了一些, 這才把準備的禮物提上, 去了錢玉嫃那頭。

    甫一見面,她就貼了笑臉:「聽說兄弟住這邊?」

    錢玉嫃說他出門去了, 又問:「是哪位姐姐嗎?」

    「弟媳婦好, 我是盛飛雪,我娘是這府上的李側妃。」

    自打把出滑脈,萬嬤嬤每天是寸步不離跟在旁邊, 她這會兒也開口提醒了:「這是漢陽郡主,嫁的威遠侯府,老奴前頭同您提過的。」

    府上統共三個郡主,哪怕沒見過的,叫什麼名兒嫁的哪家錢玉嫃還是知道。她點點頭:「我記得,三姐進來吧, 坐下來說。」

    漢陽郡主給的臉色好,錢玉嫃還她的態度就好,她將人帶到偏廳,兩人隔著小八仙桌一左一右落了座,白梅趕緊去提開水來沏茶,郡主沒急著同錢玉嫃寒暄,她瞧著萬嬤嬤說:「我記得在太后宮裡見過嬤嬤。」

    「郡主好眼力,老奴本來是壽康宮的人,伺候太后幾十年了。」

    「可見太后娘娘很疼弟媳。」

    錢玉嫃笑道:「三姐喊我名字就是,我姓錢,名玉嫃。」

    她一邊說一邊在八仙桌上比劃,漢陽郡主早就聽過這名字了,還是點點頭:「那我喊你一聲嫃嫃。」郡主一邊說,一邊示意丫鬟將帶來的禮物奉上,「按說早就該回來看看,我前頭剛生了一個,你們進京那會兒還在坐月,出月子之後又胖得……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你看看,我這還瘦了一些,都快趕上你兩個胖了。」

    「懷上是要長點肉,畢竟咱們可以少吃肚子裡這個撐不住,要我說能好好把娃生下來就比什麼都強,這肉嘛,能長也是能掉的。再說,三姐就是豐腴一些,哪稱得上胖?」

    剛認識的人,遠不到掏心窩子的地步,閒聊大多就是互相吹捧,她倆一個話頭起得不錯,一個把場子捧得不錯,廳里氣氛挺融洽的。

    漢陽郡主過來坐了一會兒,吃了盞茶,就起身告辭了,臨走前請她有空上侯府玩玩。

    錢玉嫃答應下來,起身送她出去,等瞧不見人了才回到屋裡。

    「沒聽說她今兒個回,我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估計是給李側妃遞的話。怎麼看都該郡主來巴結您,還用準備什麼?」

    「嬤嬤我剛才不失禮吧?」

    萬嬤嬤說很好,其實哪怕最早見她也不是完全不懂規矩,只不過民間的講究同皇室不同,這兩個多月錢玉嫃聽多了看多了,她端起來越發像那回事,又因為生得嬌艷,打扮起來就格外壓人。

    近段時間她沒太打扮了,也是聽嬤嬤說那些抹多了恐怕對孩子不好。

    「這個漢陽郡主是李側妃教養的,瞧著卻比雲陽郡主聰明好多。」

    「以前王妃當家,王妃生的這個日子就有些太|安逸了,另外兩位身份低些,經常要給人低頭,想得自然就多。」萬嬤嬤說著還挺感慨,這麼看來天老爺真挺公平,前面那些年雲陽郡主的日子過得甚至比公主還好,人慣得狠了,心裡便容易沒數。

    雲陽郡主還想著她才是王府唯一的嫡女,而漢陽郡主她私下有沒有過問娘家事誰也不清楚,至少人沒搬上檯面上說,見著錢玉嫃雖然不至於卑微,她也是不動聲色低了頭的。

    如今王府由兩位側妃主事,李側妃進府二十幾年,也算熬出頭了。

    而她能有今天,不也是託了錢玉嫃的福?

    要不是半路殺出個錢玉嫃,逼得王妃跳了腳,她哪至於犯那麼多蠢?哪怕王妃進廟裡之後,燕王最初也打算把王府交給兒媳婦管,還是這邊推辭,才會輪到兩位側妃。

    這些事,李側妃剛才已經告訴她女兒,漢陽郡主同突然認回來這兄弟之間本來就不存在衝突,這兩個月發生的事讓她深深明白爹有多麼看重這兒子,那是王妃她們母女加起來都不能比的。

    這種兄弟,你不捧著,還去得罪不成?

    漢陽郡主先來的,之後又來了幾位皇子妃,都是聽說她差點被害帶著慰問品來送溫暖的。雖說這段時間結交的很多是表面朋友,因為大多是識趣人,湊一起說說話打發時間倒也還好,並不難受。

    把這些全見過之後,就到了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喊熱得很了,謝士洲跟錢玉嫃都覺得還好,京中白天是挺曬的,可只要你別出去,在陰涼處待著並不十分難受,這邊入夜後退涼也快,夏天這一季比南邊好過得多。

    說到南邊,熱慌了要麼多找兩人打扇,要麼上山莊去避暑,北邊有冰使。錢玉嫃以前聽她爹說過,京里的大戶人家都備有冰鑒,那是種密封起來器具,裡面裝上冰塊兒,擱屋裡能降下室溫,還能往裡頭塞進瓜果。

    在蓉城生活了十多年,錢玉嫃統共只見過一兩場雪,都小得可憐,哪怕聽爹講過她也想像不到冰窖以及冰鑒長什麼樣子,她也沒吃過冰碗。

    現在顧及肚皮冰碗還是不敢吃,冰鑒她見過,也使過了。

    好大一青銅疙瘩,裡頭裝一肚子冰,那上面開倆孔,伸過手去都能感覺到從裡頭噴出來的悠悠涼氣。把這玩意兒往屋裡一放,過一會兒,整個屋子就涼快了。

    別府冰不是那麼多,要熬過整個夏天還得算著用,若早用完了就要花錢去買。

    燕王府人少,冰供得多,反正錢玉嫃他們院子說要用隨時都有。說是這麼說,他們院子用得反而少,南邊來的熱習慣了,京裡面喊受不了的時候他們覺得還好,甚至感覺酷暑未至。

    因懷著娃,錢玉嫃近來不太出門,她就在府上啃瓜果養胎,閒著沒事同萬嬤嬤講他們在南邊怎麼過伏天。日子過得正悠哉,忽有管事來報,說外頭來了個人,做讀書人打扮,說他姓錢,叫錢宗寶,來找姐姐姐夫。

    「你說宗寶來了?他人呢?」

    「還在門口,沒您的話奴才們哪敢隨便放人進來?」管家瞧著真是世子妃娘家人,趕緊去接。他先去,錢玉嫃慢一步,等她去到前面待客的廳里兄弟都坐下吃上冰鎮的酸梅湯了。

    以前錢宗寶人在學堂,在家的天數也不多,可每旬都能見著人,這一次是姐弟兩個分開最長的一次,足有三個半月沒見,錢玉嫃過來之前他兄弟還在不動聲色的打量王府裡頭,等見著她,錢宗寶就再也顧不上了,姐弟倆久別重逢,心裡又激動又雀躍。

    錢玉嫃上下打量他,說:「我看你瘦了不少,是不是北上這一路吃了苦頭?」

    這年頭趕路哪有不熬人的?

    他是跟著商隊走的,出門那會兒帶了乾糧,可不到餓極了都不想吃,這一路反正吃不好睡不香,剛到京城的時候身上衣裳皺巴巴的,瞧著還有些面黃肌瘦,他在客棧里住了兩天,把自己收拾妥當了,養回來一點才來王府。

    錢宗寶太知道姐姐的處境,自家是商戶,姐姐嫁到王府來是高高高攀了。哪怕不出錯恐怕都有人在背後說她,要是做兄弟的一派窮酸上門,姐姐不得成笑話?

    錢宗寶從行李裡頭挑了身好衣裳,這樣式是簡單,用的卻是蜀地最好的料子,他收拾得特別規矩,跟著王府管家往裡走的時候也沒東張西望,哪怕心裡有很多好奇,也儘量穩住了。

    哪怕他已經好好收拾過,人瞧著比以前還是清減很多,錢宗寶也騙不了他姐姐,就笑了笑:「一路奔波可能是瘦了一點,加上我又長了個子,姐姐一段時間不見我,瞧著可不就變了好多。」

    他說完自己,反問回去:「姐姐呢?在京里生活還習慣嗎?我姐夫她待你還好?」

    「你沒看到我寫的家書?」

    錢宗寶說他跟商隊的,中間有點耽擱,可能信送到的時候他人已經出發了。

    「二月里你們離開之後,我跟爹娘商量了,家中生意有爹撐著,我出來讀書搏一搏功名,看能否給姐姐爭一口氣。」錢宗寶說他這次出來還帶了些東西,像是自家窨制錢玉嫃喝習慣的花茶,還有三親六戚托他捎帶的東西,裝了得有一車,今兒也帶過來了。

    「你來就來,拉那麼多東西幹啥?我在王府還能缺了什麼?」

    錢宗寶撓頭:「姐你肯定不缺,可這不是大傢伙兒的心意,你就收下來吧。」

    姐弟兩個說著話,錢玉嫃想起來,她說了個地方給管家,讓管家派人走一趟給謝士洲報個信去。

    前後三刻鐘,人回來了,進廳里一看:「還真是小舅子啊,你出門之前也不送個信,我們這邊也好提前做準備啊。」

    錢宗寶老老實實站起來喊姐夫。

    謝士洲擺手讓他坐,自己走到媳婦兒身邊,靠她坐下:「嫃嫃你今兒個咋樣?小討債鬼鬧你沒有?」

    聽見「小討債鬼」這稱呼錢玉嫃就腳痒痒,想踹他。

    「那是你娃兒。」

    「好吧好吧,我娃兒他鬧你沒有?」


    錢玉嫃看著自己平平的肚皮,嘆口氣說:「要不是王太醫來把的脈,我都懷疑是庸醫哄人,從摸出喜脈到現在快有一個月,我還沒任何感覺。」

    他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沒照顧到錢宗寶的心情。

    錢宗寶突然聽說姐姐懷孕,人懵圈了。

    等他緩過來都是一會兒之後,錢宗寶瞅著她姐姐扁平的肚皮:「姐你有了?啥時候的事?」

    兩口子說起話來就容易忘了旁邊人,錢玉嫃才想起她把弟弟撂邊上了,她道:「上個月把出的喜脈,我家書上還寫到了。」

    「早知道還該多備一份禮!」

    「這都拉了一車東西,還要多備,趕那麼遠路你也不嫌麻煩!」

    謝士洲也讓他不要見外,像最初那麼相處就好,又問他是不是拿推薦信去國子監求學?這就去嗎?「看你不像今兒個剛到,找歇腳處整頓過了?」

    「姐夫眼神好,我在客棧歇了一覺,收拾妥當才過來的,前兩天蓬頭垢面不好意思過來。」

    「住客棧幹啥?你就搬進王府來住著。」

    錢宗寶不肯,動身之前爹提醒過他,讓他別跟落魄親戚似的住在王府裡頭打秋風,家裡給他備了銀票,可供他在京中置辦一處院落。反正是一個人住,也不用多好。

    「你姐姐想你得很,你就過來住幾天,等置辦好院落再搬出去我又不會攔著,哪有到了姐姐姐夫家裡不住下非要在客棧里歇的?」謝士洲堅持要他搬過來,說王府里有空的客院,還說住這頭方便,正好趕明領他認識幾個人,別等進了國子監還孤零零一個,連朋友都沒。

    話都說到這份上,錢宗寶也不好再推辭,便答應下來。

    謝士洲這就要找人去給他提行李,錢宗寶離家時帶了個小廝,這會兒打發小廝帶王府的奴才過去,把他們放在客棧里的東西搬這頭來。他沒過去,他跟姐姐姐夫說起蓉城的事。

    「你們走得倉促,當時還有好多人不知道,後來消息就傳遍了,不光本城,挨著這一片都知道謝家三少爺原來竟是王爺的兒子,這事在地方上造成很大轟動,別說咱們家茶樓里,我在學堂都聽到好多人說。」

    「家裡天天有客,那些好多年不上門的遠親都來道喜,娘起初高興,後來把人送走了關上門就抱怨,說客人來多了也煩。」

    「從姐姐動身之後,家裡總念叨你,都盼著你到京城把日子過順了就送個信回來。咱娘受不了跟你分隔這麼遠,咱爹盤算著看能不能把生意往北邊做一做。」

    「對了!娘讓我千萬告訴你一聲,玉秀姐姐跟吳鵬離了,她帶著娃娃回了娘家。玉敏也在說親了,好多人打聽她,雖說還沒定下應該不難嫁個好人。」

    「……」

    錢宗寶說了好些,都是些家常話,錢玉嫃就是愛聽。他們姐弟兩個說的時候謝士洲沒插嘴,看差不多了,他才問了一下跟陳六那生意。

    錢宗寶想了想,說:「我真沒太關注那頭,依稀聽說陳六少爺搞的那個挺好,我走的時候就裝得差不多,現在應該掙上錢了。反正那玩意兒噱頭搞得足,應該少不了人光顧。」

    「謝家呢?怎麼樣了?」

    自從謝士洲被他王爺爹接走,謝家就成了全城百姓關注以及吐槽的焦點。

    事發那會兒他們踩謝士洲有多狠,後來反彈就有多厲害。

    尤其那些聽過姨太太們抱怨的,都笑死了。

    當初罵他是野種,說他鳩占鵲巢在別人家裡作威作福,還道報應來了,他身世揭穿人就該落魄了。等大傢伙兒知道謝士洲他親爹是京里的王爺,還是權勢滔天的實權王爺,就有人心疼起他。說哪怕是王爺在外面跟人生的,那也是天潢貴胄,多倒霉才會淪落商戶人家?

    這些看熱鬧的人把自己帶入到謝士洲的處境,說他要是沒遭遇這齣,要是一早就生在王府,那得是多好的日子?

    還說呢,王爺咋沒找謝老爺算賬呢?

    謝老爺多厲害?把小王爺養成了個廢物蛋子!

    謝老爺還不是最厲害的,柳姨娘啊,她可真是太能耐了!那天燕王去謝家接兒子,柳姨娘姍姍來遲不說,還在得知謝士洲親爹身份之後當場暈了過去,當時大傢伙兒就納悶了,柳姨娘多張揚一人?能僅僅因為這麼點事就嚇暈?

    後來聽府上奴才說了才知道,這位前些天等不及去三少爺院裡轟了人,罵他是野種不說,讓他識趣就自己滾。

    得知這事就輪到謝老爺喘不上氣了。

    柳姨娘畢竟給他生了個兒子,他還不至於真把人怎麼著,可只要看到這人聽到她名字就不禁想起她曾經指著王爺的兒子破口大罵說人家是野種讓他滾回去投奔他倒霉親爹……謝老爺再不敢直視柳姨娘,於是她失寵了。

    謝老爺想到養子沒供出這事恐怕是看在老太太的情面上。

    意識到這點,他到親娘跟前去反省了自己,讓老娘千萬保重身體,哪怕為了謝家也要長命百歲。洲哥兒對謝家其他人根本沒多少感情,要說府上有哪一個是他割捨不下的?也就是素來疼他的老太太了。謝老爺甚至打算以老娘的名義在年前往京城送點東西,他怕洲哥兒離開之後漸漸忘了蓉城這頭的人,打算三不五時提醒他一下。

    謝老爺打算了很多,老太太聽說以後又罵了他。

    她說你以前要能對洲洲好些,何至於這樣?

    謝老爺說:「哪知他是王爺的兒?要早知道,我當祖宗供著他。」

    話音方落,謝老爺又挨了親娘的瞪:「你是後悔沒早巴結是嗎?我問你,若洲洲他親爹不是王爺,只是個普通的小商戶,你怎麼說?」

    這都不用想!

    正因為養子本來是王府出身,他才覺得這人在自己府上受委屈了,他要是普通人的兒子,那這些年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這話,能對老娘說嗎?

    謝老爺正打算說兩句好聽的哄一哄她,就讓老太太看穿了。老太太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兒子,她氣得拿手在椅子扶手上拍,拍了好幾下才說:「做買賣時你要算回報我不說什麼,跟人相處還像這樣,總有你後悔的時候。」

    燕王帶著人走了之後,謝家那頭精彩極了,笑話一出接一出的傳出來,錢宗寶沒說這些,他料想姐夫真正關心的是謝老太太,只說老太太很好。

    謝士洲問他:「我娘呢?」

    剛問出口,想起邊上還有人,他又補了一句:「養母她都還好嗎?」

    「倒是沒太聽說謝夫人的事,可她抱養姐夫你將近二十年,期間對你也很不錯,料想日子不會差的。」

    所有人中,最瘋的其實是錢二姑那一家,當初錢二姑帶唐旭鬧上龐大人家挨了打,等他們養好傷,人都走了。錢二姑不甘心啊,找不著娘家侄女她還能找大哥小弟,就在錢玉嫃走了之後,那一家子折騰了個夠,目的就是要娘家人鬆口,繼續當親戚走動,然後她就能借著世子妃娘家二姑的身份獲利,帶著兒子東山再起。

    錢玉嫃還不是世子妃的時候,錢家都不敢在跟她往來,別說現在。

    錢炳坤也怕有這麼個親戚拖他閨女的後腿,對這個二姐,他都避而不見。

    錢二姑特別後悔,她一方面怪娘家人心狠,另一方面怨唐瑤當初辦哪些蠢事。唐旭也怪他姐姐壞了他本來能有的好日子,眼看著大舅家錢玉秀錢玉敏都沾了光,大姑家也得了好處,就自家被撇到一邊……他氣死了。

    反正現在那一家子在鬧內訌。

    錢二姑認不回兄弟,唐瑤的處境自然就不會好,早先謝士洲身世穿幫的時候她還快樂了幾天,後來就太苦了,她整個人好像泡在黃連水裡,日子一天天是熬著在過。

    這些事,錢宗寶不確定他姐姐想不想聽,就沒主動提及。錢玉嫃早把唐瑤等人拋到腦後,也沒問,姐弟兩個嘮了些家長里短,等到府上奴才將錢宗寶留在客棧的行李搬過來,燕王也回府來了。

    他在蓉城見過錢宗寶一回,對兒媳婦這個親兄弟有些印象,看到他就問:「是來國子監讀書的吧?」

    「難得您給了機會,實在忍不住想試試看。」

    燕王點點頭:「有上進心是好事情。你好好讀,要真能讀出點名堂,日後改了門庭,這部光對你自己,對你姐姐也有助益。」

    燕王又瞅了他兒子一眼:「臭小子你也是,不加把勁往後你媳婦兒靠你不住,還得靠他娘家兄弟,那就笑死人了。」

    王爺回來不多會兒,就有管事過來,講側妃聽說世子妃娘家兄弟來了,剛才就吩咐備下好菜,問王爺是不是可以擺了?

    「擺吧,人大老遠上京城,是要給接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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