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帝如今進後宮,不是皇后的承乾宮,就是瀲芳儀的儲秀宮。根本不會踏入咸福宮一步。
這也就方便了李承澤和蘇之婉出宮。
要知道,在蘇之婉得寵的時候,明景帝還曾連夜召見端柔貴妃到乾清宮伴過駕。
現下倒完全沒有那種顧慮。
李承澤帶著蘇之婉在皇宮裡七拐八拐,便到了一個頗為荒涼的宮殿,周圍也沒什麼亭台樓閣,就連雜草都長了老高,宮牆斑駁,看起來陰森森的。
&兒是長樂宮?」蘇之婉看著牌匾道。
&麼?」
蘇之婉指著牌匾,道,「這可是我以後要住的地方。」
&麼?」李承澤沒反應過來。
&是說,原著里貴妃被廢,住的地方,就是這兒。」蘇之婉道。
李承澤道,「現在有我。」
蘇之婉看著他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李承澤是如何發現的。
長樂宮寢殿下居然有暗道,深達地下數尺,直通宮外,往來特別方便。
看這樣子,估計連明景帝都不知道。
大明皇城沒有宵禁這一說,是以,即使是戌時,皇城裡依舊繁華熱鬧。
李承澤特意帶著蘇之婉到皇城最繁華的大街,店鋪林立,商旅往來,客商雲集,絡繹不絕。
由於天已經黑透了,街道邊各個商鋪都掛上了紅彤彤的燈籠,有圓形的,有長條形的,工藝雖比不上皇宮裡御用的,但是也夠甩現代工藝幾條街了。
街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卻不顯得喧囂。
每個老百姓臉上都掛著笑容,大概是明天有個盼頭吧。
&以,明景帝還算是個好皇帝吧!這大明皇城看起來還不錯。」蘇之婉手裡拿著糖葫蘆,慢慢咬著,含糊不清道。
至少這些百姓臉上是有生氣兒的。
說實話,李承澤給她的男裝並沒有什麼用。
一個大姑娘不能穿著長衫就被人成了小少爺,周圍人又沒有眼瘸。
只能說勉強騙騙自己罷了。
在別人看來,就是一位穿著男裝通身氣度非凡,一看就是出身大家的姑娘,帶著弟弟出門玩耍罷了。
大明對女子的要並不算高,沒有什麼必須的三從四德,所以,即使蘇之婉被人看出是女兒身也並沒有什麼。
&是好皇帝。」李承澤牽著阿婉的手,道,「就是有點蠢。」
他知道阿婉的意思,就算明景帝再怎麼在後宮肆無忌憚,至少在為民方面算是合格的。
在他眼裡,明景帝頂多算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無情卻又多情,無情到只裝得下元後蘇之嫻,多情到胸中有山河社稷。
蘇之婉輕笑,小太子這是吃醋了?
這裡是皇城最繁華的街,自然也是最雜亂的街,一般的姑娘家,若是沒有侍衛家丁在一旁,晚上是不會來這裡逛的。
有光明,就有黑暗。
即使九門提督再盡忠職守也有手伸不到的地方。
當然,蘇之婉和李承澤就沒這個顧慮,好不容易能出來玩,自然得玩個盡興。而且,就算出了什麼事,就算沒有暗衛,有李承澤一個人就足夠了。
蘇之婉的異能在目前,只能算是輔助,而李承澤才是真正的人形凶>
在之前,從李承澤因為覺醒異能而被迫失去記憶,就可以知道,他的異能是有多霸道。
而今一覺醒就是三階金系異能,這讓蘇之婉無比羨慕嫉妒恨。
要知道,異能三階一個分區,三階以下只能作用於自身,比如蘇之婉的木系異能,只能用於百毒不侵,容顏不易老,等等什麼的。就連她的精神系也是因為修煉了《養神訣》才有點特殊,能有些迷惑作用罷了。
三階以下的金系異能最多能強化自身,三階以上才能算是真正的異能。再沒有各種逆天的武功秘籍的世界裡,李承澤作為三階異能者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就在蘇之婉東想西想的時候,一名賣花的女童怯生生地走了過來,手裡提了個籃子,籃子裡是些剛摘下來的小野花,在燭火搖曳下,顯得頗有幾分朦朧美。
&哥要買花嗎?」女童仰頭對蘇之婉道,「是剛摘下來的。」
蘇之婉低頭看著這個小姑娘,眉目清秀,衣衫陳舊,但是卻洗得格外乾淨。
&般賣花都是在早上,你為何晚上才來?」蘇之婉微笑道。
&人年紀尚小,搶不過那些大姐姐。」女童絲毫不覺得她囉嗦,歪歪頭道,「況且,有些花兒要晚上才最好看。」
&不怕晚上人多被人拐了去嗎?」蘇之婉又問。
&上人多,才有人買花。」許是看出了蘇之婉和李承澤身份不凡,又拍了個馬屁,「況且,每天都有官差大哥巡邏。」
年齡小就另外找時間,不拘泥於限制,膽子大,思維清晰,還懂得看人眼色。
就算是貧窮孩子早當家,也算是聰明的了。
李承澤挑了一枝漂亮的,又給了她幾枚銅板,算是打發了她。
&明的吏治還是需要改進……」李承澤一邊把花遞給蘇之婉,一邊看著周圍蠢蠢欲動的小人>
若是,他剛才給的多了,不僅女童會遭殃,他倆估計也會被堵。
可他不想好好的生辰被這些個小人給糟蹋了。
蘇之婉乾咳一聲,道,「花很好。」
剛剛才贊了皇城被治理得不錯,這時候就原形畢露了,一時間蘇之婉有點發窘。
李承澤也沒有笑話她,只是牽著她的手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雲霧山坐落於皇城以北,如她的名字一樣,宛若置身於雲霧中一樣,帶著山間特有的朦朧之美,綠樹紅花掩映爭妍,美不勝收。
要說一般有霧的大多是高山,和這類小山是沾不上關係的,偏偏雲霧山憑藉她獨有的地理風貌展現出了只有高山才有有的美景。
是皇城裡的達官貴人踏青遊玩之所。
山路蜿蜒,不寬的路徑,兩邊青草,野花,樹木,高高低低,錯落有致。那青蔥的草兒,或齊膝,或只跟腳面高度一樣。
入夜的雲霧山顯得那樣迷離而又晦澀難懂。松也肅穆,石也黯淡,影也婆娑。
恐怕從來不曾有公子哥兒或是閨閣小姐入夜了才來登雲霧山吧。
還好因為這些貴人們經常來此踏青,山路儘管蜿蜒,卻鋪上了厚厚的青石板,倒是頗為野趣。
山並不高不一會兒兩人就到達了山頂。
雲霧山的位置頗為討巧,在山頂上極目遠眺,便可將整個皇城收納眼底。
遠遠看去,那那宮城紅牆宛如一個面色莊嚴的巨獸,即使再怎麼裝,也改變不了他吃肉的事實。
山頂上有專門賞景的小亭子,亭子裡擺著已經鋪上了厚厚軟墊石凳,桌子上擺著好幾壇封著的好酒,酒罈造型古樸,一看就是陳年老酒,仿佛隔著罈子都能聞到味兒。
這是李承澤準備的?
打算灌醉她?
呵。
有這個膽子嗎?
蘇之婉斜睨了他一眼,走上前,坐在石凳上,一把掀開了紅布,果然酒香濃烈醇厚,是難得的陳年佳釀。
李承澤見狀摸摸鼻子也開了一壇。
有時候酒是最能拉近關係的一種好東西。
李承澤知道他們之間其實還有裂痕。
阿婉愛他,所以才原諒他,但是並不代表之前的傷害並不存在。
自己熱戀中的男朋友突然不見了,任誰的心裡都會留一道深深地傷口吧。
只是當時末世突如其來,也沒空去傷懷悲秋什麼的了,保命都來不及,哪裡來想這些呢。
阿婉其實是一個內斂的人,儘管心裡疙瘩,但是卻不曾說些什麼,只是憋在心裡,或許這個疙瘩會慢慢消散,也許這個疙瘩會一直就在心裡,揮之不去。
李承澤不想最後一種情況出現。
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過了良久,李承澤大口大口地灌著女兒紅,仿佛過了一瞬,又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只見蘇之婉輕挑秀眉,道,「今日你的生辰就是來喝酒的?」
即使未施粉黛也不掩其清麗絕艷。
李承澤拿起酒罈子,道,「唯願,此生喝酒都和阿婉一起。」
&生都一起?」蘇之婉似乎有些醉了,她酒量一直都不怎麼好,何況都幹掉半罈子女兒紅了,「以後只怕你有段時間不能喝酒了……」
蘇之婉確實愛他,否則也不可能變相地等他這麼多年。
可是,愛也是有期限的,再深沉的愛,也抵不過時間的摧殘。
若是李承澤早早地出現,蘇之婉只怕會送給他一個遲來的分手。
若是李承澤晚那麼些時候出現,蘇之婉只會當他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哪裡還有如今的生辰相賀?
蘇之婉踉蹌幾步,走出了亭子,山風打在人臉上,仿若置身於冬日,寒風刺骨。
抬頭望著天,卻辨清星月,唯有這滿地星輝灑在地上,證明其一直存在。
她了解李承澤,自然明白這一出是個什麼意思,她也想要他的一個確切答案。
女人啊,有時候總是希望要男人的承諾。
&承澤!你給老娘發誓!這一輩子都別離開老娘半步,否則老娘廢了你丫的!」
&李承澤在此起誓,這輩子若是離開阿婉半步,定然不得好死!」
雲霧氤氳,挾裹了遠山近嶺,風輕輕拂過松林,如隱隱的濤聲。
腳下秋蟲呢喃,不知名的鳥兒,偶爾在林間高聲說著什麼,巨大的布幕,籠罩在上空,就像墨汁一樣濃。
這天,李承澤也終於吻上了阿婉的臉頰。
得到了她的允許的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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