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靜靜地看你裝嗶(穿書) 45.各方謀算

    端柔貴妃……

    在明景帝眼裡,端柔貴妃便如同她姐姐一樣,是個不爭不搶的女人,安安分分地呆在咸福宮,若非必要從未主動去過別的宮晃悠。

    如果是她的話……

    &兒啊,朕終究是要讓你失望了……」

    大殿裡,迴蕩著明景帝微微的嘆息。

    裴雲若是個聰明的女人,已經做好了藍草這個棋子被發現的打算,所以她需要找一個替罪羊!

    找一個有能力弄死四皇子,有動機弄死四皇子,而又沒有其他宮妃幫助,甚至連太后也不會過多過問的女人!

    這個人選便只有端柔貴妃!

    此時睡夢中的蘇之婉還不知道,她所預料到的麻煩已經風雨欲來。

    翌日。

    蘇之婉早早地梳洗用膳,再把李承澤踢出咸福宮之後,便乘著轎輦悠哉悠哉地去了承乾宮。

    只要皇后一天是皇后,只要明景帝沒有明確有過表示,宮妃還是得每日向皇后請安。

    這是祖宗家法,萬不可斷絕。

    承乾宮裡一片肅穆,皇后甚至都沒有心情梳洗裝扮,只是隨意挽了一個髮髻,粉黛未施,身著素色羅裙,臉上沒有半分笑意,連往日裝模作樣的微笑也沒有了,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高座上。

    就算是這樣憔悴的皇后,也依舊美得不可思議。

    然而,誰也不知道這光鮮亮麗的皮囊下的身體,已經是怎樣的千瘡百孔。

    蘇之婉到的時候,皇后也不像往日那邊般,刺那麼幾句了,只是淡淡地吩咐了幾句,便帶領眾妃嬪前往太后的慈寧宮。

    蘇之婉知道,這裡,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莫名的,她想起了皇后早產事件。

    作為貴妃的她,也是這麼莫名其妙地被拉下了水。

    不過,上次只是濕了濕鞋,詰問了幾句,便輕輕放下了。

    這次啊,這些個女人,不讓她這個貴妃脫層皮,恐怕就不是後宮的作風了。

    乾清宮,謹身殿外。

    &姑可有事?」黃順攔下了要進去的靜水姑姑,和顏悅色地問。

    靜水姑姑是太后身邊的人,若是平時,黃順是不敢這麼將人攔下來的。

    謹身殿是皇帝早朝過後,處理奏摺的地方,尋常人是不可進入的。

    平日裡太后身邊的姑姑自然可以通融幾分,代為稟告。

    可是,今日自早朝之後,皇上明顯心裡憋著火,此事放了靜水進去,惹了皇上不滿他這個總管太監恐怕也做到頭了。

    想到今日早朝的腥風血雨,黃順就不寒而慄。

    一些政治上的交鋒,黃順伺候明景帝多年,耳濡目染,自然是聽明白了幾分的。

    可就是因為明白幾分,才越加恨不得縮著脖子做事。

    有些東西不是他能玩得轉的。

    可是,偏偏他這個位置,少不得有人套近乎,或是下絆子,低調不得。

    他只用記住他的主子只有皇上一個便好。

    &公,可否進入通秉一聲,太后娘娘想請皇上去慈寧宮一趟。」靜水福身行禮,輕言細語道。

    黃順可記得,昨夜皇上讓人壓了藍草一大早便送到了慈寧宮。

    顯然,太后請皇上前去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事兒是皇上親自吩咐過的,自然怠慢不得。

    黃順道,「這是自然,勞姑姑在此等候片刻。」

    &勞公公了。」

    當眾宮妃冒著風雪,到了慈寧宮請安的時候,太后並沒有出現,只是太后身邊的靜善姑姑出面迎接她們。

    待宮妃入座之後,皇后作為中宮之主,問,「不知太后娘娘……」

    靜善姑姑道,「太后娘娘稍後就到。」

    說是稍後,過了好半晌,蘇之婉茶水都添了好幾次了,也沒有見到半點太后的影子。

    眼看著雪漸漸停了,寒風打在殿外的光禿禿的樹枝上,驚落了積雪無數。

    太后是長輩,她們這些小輩,再怎麼等得不耐煩,也不可能直接一走了之。

    太后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折騰她們,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撂了她們這些是世家宮妃的面子。

    蘇之婉用膝蓋想也知道,太后打的什麼算盤。

    太后一直給人的映像便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有些雷霆動作,在她看來,完全不適合她自己動手,以免破壞她向來經營得很好的名聲。

    所以,她需要一把槍,指哪打哪的槍。

    試問,這世間有誰比自己的兒子、如今的天下之主明景帝強?


    果然,說曹操曹操到!

    只聽。殿外小太監唱到,「皇上駕到——」

    明景帝一走進大殿,挑了挑眉,發現該到的宮妃都到齊了,不像是請安,倒像是等待裁決。

    皇后率領眾妃嬪請安,撩起裙擺,叩首道,「臣妾/嬪妾拜見皇上。」

    明景帝在眾多鶯鶯燕燕中,一眼便看見了皇后,像是一種無言的吸引力。

    或許是,如同男人總是天生被美麗的女人吸引一般。

    她的神色憔悴,一舉一動,仿佛都是強顏歡笑,一言一行,總是透露著蕭索悲愴。

    想起已經逝世的四皇子,明景帝微微嘆了口氣,「起來吧。」

    &皇上。」

    待宮妃們平身後,卻見內殿的帘子被撩開了,靜善姑姑扶著一個尼姑模樣的女人進來了。

    穿戴著祥雲勾邊福田衣的袈裟,頭上戴著暗色僧帽,保養得細膩的手指默默滾動著手裡的檀木佛珠。

    這是……太后?

    蘇之婉挑眉,低頭看了看指甲蓋兒上的蔻丹,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太后面上帶著悲慟,道,「皇帝莫怪哀家失禮了……」

    明景帝扶著太后坐上座,只聽太后又道,「哀家昨個兒……在奉先殿祈禱誦經,一時間忘了時辰,來不及梳洗……」

    明景帝問,「母親,可是因為四皇子……」

    太后緊緊抓著他的手,「皇帝,哀家慚愧啊……」

    明景帝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母親不必如此,冬日天寒,保重好自己身子,是那孩子……命薄,當不起福氣……」

    明景帝心裡不是不難受的,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血脈相連。

    就目前看來,若不是太后一意孤行,連夜冒著風雪偏要把本就因為著了涼而感染風寒的四皇子抱到慈寧宮,四皇子也許還在承乾宮養得好好的,或許會病弱,但,之前還活著。

    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一邊是自己愧疚難當,當夜誦經的母親,一邊是已經逝世的孩子,明景帝心裡雖然有疙瘩,但是,卻還是選擇安撫太后。

    且不說,感情傾向問題,就目前來看,明景帝還離不得王家的支持。

    皇后眼睜睜地看著全天下身份最高貴的母子二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沒有一絲疏離和芥蒂地噓寒問暖,心如死灰……

    果然是以孝治國的皇上啊……

    一個嫡子的死,就這麼被太后生生地給糊弄了過去。

    那身袈裟,可真是刺眼。

    敢拿佛祖作筏子,這慈眉善目、寶相莊嚴的太后娘娘,晚上就寢的時候就不怕驚夜嗎?

    無人知曉皇后是如何想的,也沒有什麼人去管了。

    有了昨兒個的那一出,誰都知道,如今皇后是徹底被皇上給厭棄了。

    過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太后說了些什麼,只見明景帝頓了頓,又喝了口茶水,放下茶碗,看了眼蘇之婉,道,「貴妃,看看這東西吧。」

    話音一落,明景帝身後的黃順便雙手捧著一頁紙,低垂著頭,緩緩走到她的面前。

    蘇之婉漫不經心地接了過去,眼睛環視一周,意味不明地瞥了正看著她的裴雲若一眼。

    嚇得裴雲若忙低下了頭。

    又聽明景帝道,「把藍草帶上來!」

    門外候著的粗使宮女忙拎著奄奄一息的藍草,進了殿內。

    蘇之婉看了眼地上血肉模糊的宮女,不用細看,就知道手裡的紙上寫的是什麼。

    後宮啊,總是你方斗罷,我登場。

    &妃可有話說?」明景帝淡淡問。

    &妾當然不會認一份莫名其妙的證據!」蘇之婉站起身,朗聲道,眉眼清澈,毫不作偽。

    蘇之婉這話一出,原本底下還迷糊著的宮妃自然明白了,原來皇上這是在定端柔貴妃的罪,如今已是證據確鑿!

    皇后猛得抬起頭來,眼神宛如實質一般,釘在了蘇之婉的身上,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扯著手裡的蘇繡絲帕。

    &膽!皇上面前豈容爾等如此放肆!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太后厲聲道,「來人——」

    明景帝皺著眉頭,擺擺手,打斷了太后的話,嘆了口氣,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他始終記得明孝元皇后臨終之前,曾讓他照顧好她的妹妹蘇之婉和澤兒。

    就算如今證據確鑿,他也願意聽端柔貴妃說幾句。

    到底是明孝元皇后的妹妹。

    蘇之婉不卑不亢地說,「敢問皇上,這供詞可是由地上這位名叫藍草的宮女所口述?」

    半晌,也不見明景帝說話,黃順偷眼一看,皇上已經閉上眼了,擺明了不想言語。

    黃順只得站了出來,道,「是藍草口述。」

    蘇之婉也不惱,又道,「據供詞所言,藍草是聽了臣妾的命令,避開了皇后娘娘宮裡的宮女太監,趁人不注意,在四皇子的襁褓里放了一塊冰……」

    黃順動了動嘴唇,還未開口,便聽蘇之婉又道,「那麼問題來了,且不論這供詞是真是假!怎麼解釋在承乾宮病情已經穩定了的四皇子,卻在慈寧宮早逝的事實?」

    太后一聽,眼皮子猛得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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