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鶴仙師。」
納蘭雲舟對著他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嗓音柔柔糯糯,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隨後,她便乖乖來到鍾文和余文二人身旁站定,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一言不發,遠遠望去,就如同一座美輪美奐的精緻雕像。
怎麼可能?
孫正陽居然沒得前三?
這納蘭家的女娃雖然資質尚可,和他比起來卻是天差地遠,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真是白瞎了一個內門弟子名額!
那小子也不知在搞些什麼,難道是大意了?
罷了罷了,外門弟子就外門弟子吧,到時候我再想辦法跟宮主求求情,總有辦法將他調入內門。
接受了孫正陽跌出前三的事實,他反而放平了心態,對於第四個抵達的果果和第五個出來的張嘎,倒也能夠泰然面對。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感覺情況有些不對。
自從前五名考生出來之後,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刻時間,竟然再也沒有第六個人出現。
怎麼回事?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凝視著空蕩蕩的山路出口,鶴仙師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一股濃濃的不安感漸漸湧上心頭。
那小子不會出事了吧?
要不要進去看看?
心系孫正陽的安危,考場之內又無法用神識探查,鶴仙師恨不得衝進山道一探究竟,卻又擔心違背了宮主定下的規矩,一時間躊躇不已,糾結萬分。
倒不是他的心理素質不過關,實在是孫正陽那足以撐爆水晶球的資質太過妖孽,很可能會關係到整個雲頂仙宮未來的興衰,令他牽腸掛肚,難以割捨。
就在他快要按捺不住,打算衝進去一探究竟之際,出口處突然現出一道身影,緩緩而行,漸漸靠近。
來了!
鶴仙師心頭一喜,連忙迎了上去,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容。
才剛踏出兩步,他忽然表情一僵,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無蹤。
第六個走出來的居然還不是孫正陽!
看清來人容貌,鍾文等人亦是心頭一震,齊齊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公孫鑄劍!
被張嘎痛毆暈厥的公孫鑄劍,居然及時甦醒過來,並且堅持走完了這段山路,成為第六名通過考核之人,雖然沒能擠進前三,卻總算保住了外門弟子的身份。
他身邊那五個人呢?
鍾文與納蘭雲舟對視一眼,分別從對方的目光中讀出了一絲疑惑。
公孫鑄劍緩緩來到鶴仙師跟前,對著他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隨後老老實實來到眾人身旁站定,衝著鍾文等人微微一笑,點頭示意,並未表露出絲毫敵意,竟似完全忘記了先前的衝突。
他的異常表現令鍾文愈發狐疑,目光對著這位公孫少爺上下打量,試圖找出些許端倪。
然而,此後的公孫鑄劍便始終靜靜地站在原地,既不開口說話,也不隨意走動,只是凝視著自己的腳尖,仿佛陷入到沉思之中。
「你們在這裡等著。」
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依舊不見第七人出現,鶴仙師終於按捺不住,縱身而起,朝著山路出口處飛奔而去,「我進去看看!」
「公孫兄,你的那五名同伴呢?」
見他離開,納蘭雲舟美眸凝視著公孫鑄劍,櫻唇輕啟,一字一句道,「你們後來沒走一起麼?」
「我不清楚,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旁人了。」
公孫鑄劍微笑著搖了搖頭,「畢竟是臨時組隊,相互之間並沒有多少信任,或許是拋下我自己趕路了吧。」
他的語氣十分淡然,顯然並不怎麼關心五名同伴的行蹤。
「堂堂公孫世家的傳人,卻只落得個外門弟子的身份。」
納蘭雲舟眸光閃動,接著又問,「公孫兄回去怕是不好交代吧?」
「的確是要讓家族失望了。」
公孫鑄劍雲淡風輕地答道,「不過這是我自己實力不濟,又能怨得了誰?況且外門弟子同樣可以學到仙宮的功法和靈技,只要肯努力,日後未必不能升入內門。」
「公孫兄果然通透。」
納蘭雲舟眸中閃過一絲怪異之色,掩唇嬌笑道,「若是升入內門,不知你可有心儀的拜師對象?」
「這個麼……」
公孫鑄劍沉思片刻,突然微微一笑道,「先前我看那位陳巧巧陳仙子不但生得花容月貌,而且為人正直,秉性善良,無論作為師父還是妻子,想來都是不錯的人選。」
此言一出,胖子余文不禁牙齒緊咬,雙手握拳,臉上的肥肉不住顫抖著,險些就要忍不住暴走。
居然想和胖子搶女人?
這小子還真是不長記性!
鍾文有些吃驚地瞥了胖子一眼,果然見他滿臉怒容,脖子上青筋暴起,不禁暗暗佩服公孫鑄劍作死的能力。
要知道胖子雖然未曾真正展現過實力,鍾文卻從來不敢輕視於他。
畢竟,一個能夠在他和雲頂仙宮一眾仙師仙子跟前隱藏修為的人,實力又能弱到哪裡去?
總算沒等雙方矛盾爆發,眾人眼前突然白影一晃,再次現出鶴仙師的身影。
「其他參加考核的人呢?」
甫一出現,他便一把抓住公孫鑄劍的肩膀,奮力搖晃了起來,一臉焦急地問道,「孫正陽他們呢?」
「學生不知。」
公孫鑄劍搖了搖頭,一臉平靜地答道。
「怎麼會不知道?」
鶴仙師晃得愈發用力,嗓音陡然升高了一個八度,「你不是最後一個出來的麼?」
「學生曾在中途與周兄和納蘭小姐他們發生衝突,被打暈了過去。」
公孫鑄劍煞有介事地答道,「等到醒來之時,周圍已經空無一人,這一路走來,更是連一個人影子都沒見著。」
「你們呢?」
到此地步,鶴仙師已經顧不得偽裝,轉頭對著鍾文等人直截了當地問道,「可曾看見孫正陽?」
「不曾!」
另外五人齊齊搖頭,動作煞是統一。
「怎麼會?怎麼會?」
鶴仙師雖知這幾人的答案未必真實,卻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不禁滿頭大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好端端的大活人,怎麼會消失不見?就算死了,好歹也要有個屍體啊!」
只因適才他進入山道之中,竟然沒能找到其他考生中的任何一個,莫說活人,就是屍骸都沒有留下半根。
屍體不見了?
難道是……他?
鍾文聞言一驚,目光又一次落在公孫鑄劍身上,愈發感覺此人有些古怪,可真要問哪裡古怪,他一時半會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鶴仙師。」
見他急得團團轉,公孫鑄劍突然開口問道,「咱們還要繼續……等下去麼?」
「你說的沒錯。」
鶴仙師愣了片刻,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道,「再等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走罷,跟我來!」
只見他滿臉苦澀,分明擁有一身不錯的修為,走得卻十分緩慢,其間還戀戀不捨地一步一回頭,似乎在期待著奇蹟發生。
過不多時,又一座造型雅致的宅院出現在眾人眼前。
「鶴師兄,怎麼拖了那麼久?」
堪堪跨過門檻,院中便響起了悠悠仙子不滿的嗓音,「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咱們可就不等了呢!」
「抱歉,抱歉!」
鶴仙師一臉頹廢,有氣無力地答道。
鍾文環目四顧,只見院子裡站著數十名身穿雲頂仙宮服飾的男男女女,修為大都在靈尊以上,其中甚至還夾雜著兩名聖人強者,陣容堪稱豪華,場面很是熱鬧,樓師兄等六名前一場的考官亦是赫然在列。
「鶴師兄,孫正陽呢?」
不等鶴仙師開口解釋,悠悠仙子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
此言一出,在場的一眾仙師仙子齊齊朝他看來,眸中無不透射出興奮與期冀之色。
顯然,這些人大都是衝著那前所未有的「上上等」而來。
「這個……」
鶴仙師表情一僵,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算是把情況解釋清楚。
「什麼!」
悠悠仙子俏臉煞變,忍不住厲聲呵斥道,「這可是上上等的資質,你、你居然把他搞丟了!」
「我、我……」
鶴仙師愈發羞愧,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低著頭囁嚅了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四周眾人臉上大多流露出失望與惋惜之色,不少人已經搖著頭打算離開,那兩名聖人高手更是身形一閃,毫不猶豫地消失在院外。
「悠悠師妹,仙宮考核本來就有風險,考生不幸喪命也並非沒有先例,怪不得鶴師兄。」
眼見悠悠仙子喋喋不休地抱怨個不停,樓師兄終於看不過去,出聲勸解道,「不過是一個好苗子罷了,以後也一定會有的,咱們還是先把眼前的考核完成才是。」
見他發話,悠悠仙子雖然依舊一臉不滿,卻總算暫時閉上了嘴。
「好了,各位來此,都是存了收徒的念頭。」
眼見鶴仙師魂不守舍,樓師兄主動接過了主持考核的擔子,「眼前還有幾個好苗子,可萬萬不能錯過了,譬如這一次排名第一的周雲龍,資質較之那孫正陽亦是相差無幾,哪位若是有意收他為徒,還請出來說話!」
話音剛落,便有十餘道身影自人群中走了出來,紛紛站在了鍾文對面,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多少帶著幾分炙熱。
顯然,這些人都已經聽說了「周雲龍」在先前考核中的不俗表現,既然得不到孫正陽,自然退而求其次,都將他視作了香餑餑。
鍾文一眼掃去,意外地發現第二場考核的六名考官之中,除了陳巧巧未曾出列,其餘五人竟然都向自己拋出了橄欖枝。
尤其是那名性格桀驁的悠悠仙子,更是不停地對他使眼色,很有幾分眉目傳情的意味,若是讓不知情的人見了,怕是要誤把「周雲龍」當作她的情郎。
「周小友,你還真是受歡迎。」
樓師兄見狀呵呵笑道,「既然有這麼多人,那就勞煩諸位同門先做個自我介紹罷,也好讓他知道該如何選擇師父。」
「小友,在下段天德,乃是仙宮第二煉丹師,你若拜我為師,從今往後便再也不會缺少修煉丹藥,進階速度絕對要遠超同門!」
「才第二你嘚瑟個什麼勁?小傢伙,吾乃仙宮第一煉器師趙子駿,若是拜入我門下,為師承諾你一件曠世神兵,至少也是七道雷劫,如何?」
「小傢伙,什麼丹藥兵器都是外物,只有自身實力才是硬道理,仙宮最近三屆大比的頭名都出自我門下,說我是蓬萊第一名師,那也是毫不為過……」
「小弟弟,姐姐可是去年的仙宮選美第三名呢,嘻嘻……」
樓師兄話音剛落,一眾仙師仙子便爭先恐後地展示了起來,那股子熱切勁直看得鍾文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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