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
「義海幾時插旗入台了?「
黑柴心頭疑惑,不動神色他扭頭望向飛麟一眼,飛麟輕輕點頭,那看來消息不假,太子賓果然是天生的龍頭!
當年沒選錯人!
義海江山在太子賓手中愈加強大。
不過,黑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含笑道:「我一把老骨頭早落伍了,對江湖上的事都不知曉,是動是靜,全由萬會長做主。「
他既然已經退下來,
那就切忌插手江湖事,不分香江,北美,台島,
太子賓在設立北美堂口之後,飛麟千里飛抵,到達舊金山第一件事就是拜會阿公。
義海北美堂口在阿公的點撥下,迅速完成整合,並且獲得大公堂支持,坐穩日金山一塊地盤,在檀香山,邁阿密,大西洋,拉斯維加斯都有幾樁生意。
北美堂口談不上壯大,可根基打深很多。
這已經是黑柴的極限。
他現在只想做清閒自在的「友好關係促進會主席」,名譽副會長都覺得燙手。
萬潭淵觀他的樣子,呵呵笑道:「柴會長,天下洪門為一家,和記義海要在台北插旗,對於洪門而言也是一樁好事,大公堂立名為大公,便是要以天下洪門為公,和記義海之事務必盡心盡力。」
「話說回來,台島那些外省掛幫,本地角頭勢力,要麼是當地土霸主,要麼是青幫派系,本地洪門早已不成氣候,正好讓和記義海入台,揚我洪門威名。「
黑柴感受到萬潭淵言辭情真意切,長嘆口氣,雙手抱拳:「萬會長,如大公堂願為義海出手,義海定感激不盡。「
「柴會長客氣,洪門上下,團結一心,方為大公堂之意義。」萬潭淵自信地端起茶盞,含笑飲茶:「阿中。「
大公堂理事,副會長胡念中坐在右手第一位,抱拳道:「秉會長,檀香山,舊金山,紐約,拉斯維加斯四個堂口做好準備,只待將令一下,兵伐四海!「
「柴會長,你觀如何?」萬潭淵看向黑柴。
黑柴昂首道:「和義海北美堂口自當扛旗!」
黑柴退了,可雄風尚在。
張國賓望著越來越近的基隆港,面露笑意:「我還是頭一回來台北。「
他前世作為公職人員,考上崗位後,便不能再去台北旅遊,也不能一家人集體出國,出境行程全部要報上級批准。
兩輩子加在一起,還是首次來台。
馬王望著台島北部的最大港口,撇撇嘴:「好小的港口。「
基隆港作為台當局的傑出政績之一,與香江維港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馬王有種城裡人下鄉的感覺,雖說80年代正是台島經濟的黃金年代,與香江同為亞洲四小龍之一,但香江城市建設確實要比台島出色很多。
「大家都是同胞,說話尊重點。」張國賓交代道。
馬王,元寶二人點頭。
三艘客輪停泊在基隆港,三百多名義海兄弟背著包,拖著皮箱,戴著帽子,活脫脫就是一批旅台遊客。
五輛大巴,十餘輛轎車,加上幾輛麵包車停在碼頭客運出口,光頭佬帶著幾名司機列隊歡迎,有人舉著「歡迎義海集團」的牌子,東莞苗上前去問話,互相交流幾句,兄弟們便將行李卸在麵包車上,齊齊登上大巴,坐在車內目光好奇,神色雀躍的望向街道,台北的一切對於兄弟們都很新奇。
張國賓則坐進一輛平治轎車,其餘刑堂兄弟坐進後面車內,光頭佬坐在東莞苗身旁的副駕駛,負責給張國賓引路,介紹道:「張先生,總裁非常歡迎您的到來,已經在台北為您開好飯店,一共開三家,您與身邊的兄弟可以入住圓山大飯店,其餘的飯店都在市區。」
「每輛轎車駕駛座的箱子裡都有放把傢伙,您可以讓兄弟們取來保護您的安全…
「多謝,陳總裁有心了。」張國賓一身黑色西裝,面帶微笑,輕輕點頭。
東莞苗順手打開盒子裡一看,便合上蓋子,出聲對耳機的兄弟們講道。
兄弟們取出武器,塞進腰間。
光頭佬說道:「陳總裁正在集團開會,張先生可以先在圓山飯店休息,陳總裁晚些時候會前往圓山飯店拜訪。」
「不用了,我要去士林區的義海公司揭牌,我的兄弟等我很久了。「
「我知道了,張先生。」光頭佬點點頭,語氣並不意外,坐在副駕靜靜望著前方,平治轎車並非是頭車,前方幾輛車的司機都是來自三聯企業,一路帶著車隊駛向士林區。
大巴一路跟在車隊背後。
這一回帶三百六十名兄弟過海爭雄,有元寶,馬王兩位堂主陪同,照規矩,二路元帥不能同坐館一起出門,東莞苗帶著刑堂兄弟跟隨。
三聯企業。
一間茶室。
陳琪禮帶著一塊金燦燦的大金表,手中提著茶壺正在斟茶,茶室內坐著王中先,啟正明兩位企業骨幹,依然自得的樣子根本不在開會。
「啜。」他捧起茶杯,暢快的飲下口熱茶。
王中先盤膝坐在對面,手指打著膝蓋,笑道:「張國賓那個年輕人,每次都不想說插旗台北,可終究還是帶著兄弟們打過來了。「
「前幾天收到消息,四海企業要在義海公司揭牌的時候打上門,下午士林區有好戲看了。」
啟正明留著一道山羊鬍,穿著一身黃色道袍,背後繡著八卦,搖頭晃腦道:
「先讓和義海集團跟四海企業斗得兩敗俱傷,和義海便會放棄親自插旗的想法,改為繼續支持我們三聯企業。」
「呵呵。」陳琪禮手中還捧著茶杯,嘴角牴住杯口,嘴角露出一抹奸笑:「我已經跟士林區的警察局長打好招呼,到時候警察就把張先生給捕了,晚上我再去警察局撈出張國賓!「
啟正明頓時眼前一亮,豎起大拇道:「高啊,高啊!老闆!「
陳琪禮粗獷樸實的臉上常常掛著淳樸,可當偶爾閃過一抹奸猾時,絲毫不顯得違和,別忘記,他還有台當局情報特工的身份,更是三聯企業的龍頭,能當上社團龍頭者無一是易與之輩,互相合作間未必就沒有勾心鬥角。
中正區。
四海企業。
劉韋名雙手掀翻面前的茶桌,杯子與茶壺摔落滿地,十數名四海堂主俯身束手站在廳內,不敢去觸勃然大怒的老大霉頭。
「狂!」
「好狂!」
「人登上台島的同時,海外便派人掀掉我們公司的堂口,媽的,公司派去國外的都是廢人。」
劉韋名怒氣沖沖的痛罵一頓,摸出一包煙掏出一支放進嘴裡,蔡官倫趁機拿著打火機上前替老大點火,低聲問道:「老闆,下午備好的兄弟們還派不派?」
他們收到和義海龍頭親自帶人過海的消息,把原本兩百多號兄弟增到五百號決意要將和義海打出香江。
龍頭赴台支持堂口,無疑是個爆炸性消息,刺激到四海集團,可四海集團的兵馬還沒派出去,國外兄弟死傷慘重的消息便已傳來,北美勢力間堂口間的火拼可是極度慘烈,自由的國度總是綻放著自由的花火。
「派個屁!」
「北美那間洗錢公司專門幫頭上的老闆們做事,現在還有一大筆錢在海外公司,要是整間公司全被打掉,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劉韋名在蔡官倫耳邊咬牙切齒:「四海企業要換人當老闆了!「
蔡官倫打了個冷顫。
劉韋名吸著煙,站在辦公室里,深吸口氣:「有憑你們這群廢物,還想把義海集團趕出台海,靠北!」
「決勝於干里之外,義海龍頭真不負義海狂龍之名。」
蔡官倫知道老大要去談判了。
士林區。
義信街,四十六號。
一間五層高的商鋪樓前,長毛穿著運動裝,帶著兄弟捲毛站在一條紅毯前,四周沿途擺放著十幾個花籃,由三聯企業,天道盟,各地角頭公司敬上,兩支舞獅隊跟鑼鼓隊靜靜站在路旁。
長毛頻頻低頭看著手錶,略顯焦躁的抬頭,直至道路前方出現一支浩大的車隊,轎車與大巴車同時停下,兄弟們一個接一個的跳下大巴,長毛表情才變得非常激動,對著一輛轎車落下的兩道身影叫道:「阿公!」
「大佬!」
張國賓合攏黑色西裝,彎腰下車,望向前方的長毛,大笑:「長毛仔,阿公帶社團兄弟來捧你場!」
「一段時間不見,你帶義海的招牌真在台島立起來了!」
他昂首望向一塊蓋著紅布的牌子。
底下四個字不言而喻。
三百多名義海兄弟匯聚路邊,張國賓揮手道:「叫長毛哥!「
「長毛哥!」
「長毛哥!「
三百六十名過海兄弟紛紛大喝,叫聲響徹於路邊,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長毛仔面色通紅,嘴裡憋了半天,回頭叫道:「獅子舞起來,鑼鼓敲起來,賀我龍頭駕臨台北!「
「咚咚咚。」樂隊馬上敲鑼打鼓,舞獅掛上獅頭,噼里啪啦,路邊放著鞭炮,
東莞苗湊上去低聲問道:「羊仔呢?」
「沒了。」長毛仔神情漠然:「過海的五個兄弟就剩我跟捲毛,還有一個被四海斬成植物人,醫生說沒得治要拔氣管,我捨不得。」
東莞苗輕輕頷首,面無表情。
長毛仔調整好情緒,親自搬來椅子,扶住梯子喝道:「請龍頭為義海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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