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個牌友捉住華仔飄逸瀟灑的劉海,狠狠摁著腦袋往下一砸,當即砸的牌桌一震。
「啪嗒。」這傢伙掏出一把彈簧刀,摁出刀口,以刀尖抵住華仔臉頰,面色張狂,譏諷的威脅道:「陳刀仔,這裡可不是清水灣片場……」
「你如果想撐賭神,麻煩你掂量掂量,夠唔夠打!」
華仔突遭變故,臉頰傳來一絲絲刀尖的冰冷,他雙眼通紅,張開嘴巴,大聲吼道:「我在香江還有一套物業可以拿出來替發哥下注。」
「華仔!」
周閏發再也坐不住了,推掉牌堆,站起身大聲喊道:「你們要賭片約很簡單,提前是不要傷我朋友!」
「否則,我從外面跳下去,你們等著邵老闆來清帳吧!」
他在關鍵時刻沒有搬出張先生的名頭,搬出邵老闆的名頭,是不想給張先生惹麻煩。
現場哪有什麼真正的大少,老闆啊,全都是肥佬昆手下的職業老千,做局演戲比tvb演員還真。
「好吧。」
「坐下來,繼續玩!」
這名老千把眼神投向回屋的大佬,徵得大佬同意的目光,心滿意足點點頭,收回刀塞進口袋。
肥佬昆進門大笑著道:「王少,發哥,打打牌而已。」
「輸輸贏贏很正常,江湖上哪有真正的賭神,坐下繼續玩啦。」
「朋友幾個唔要傷和氣,華仔,過來飲茶。」
「哼!」
「王少」手掌捏捏劉德樺的臉蛋,用力將劉德樺腦袋推開,穿著藍色牛仔衣旳劉德樺奮然起身,眼神充滿仇恨望向他,憋著氣坐回沙發,雙手捂著臉蛋,內心充滿恨意。
「嘩啦啦。」
客廳里又響起麻將的洗牌聲……
室內。
燈火通明,洗牌聲蓋過海濤聲。
室外,一片漆黑的海面遠方,十幾艘熄滅發動機的快艇,正順著海潮緩緩飄向海角,一點點靠近在別墅。
別墅燈光,如一座燈塔,指引著遊艇靠岸,一名名穿著西裝,表情冷峻的刑堂兄弟,迅速跳下快艇。
長毛仔用紅色頭繩扎著馬尾辮,猛的甩出一截長棍,棍頭形同尖刺,右手斜持長棍,表情冷冽的說道。
「刑堂兄弟做事!」
「手尾不留!」
黑色中,石灘上,刑堂二十幾名兄弟分散站立在他背後,沉默的頷首點頭,悄無聲息散開,沒入黑暗之中。
「噗!」
「噗!」
「噗!」
一記記利刃刺破血肉之聲響起。
「嘩啦啦。」
潮水拍岸聲依舊。
……
第二天。
上午,九點時分,張國賓一覺醒來,洗漱乾淨,打扮得體的推開房門,東莞苗正穿著風衣,站在門口,抬頭望向。
「賓哥。」
「怎麼?」
「肥佬昆的牌局還在繼續,兄弟們已經控制外圍地域,等你一句話馬上做事。」
「還在打?」
張國賓簇起眉頭,心間冒火。
本以為肥佬昆會見好就收,天光就懂得放人,未想到,肥佬昆向一刀殺到死,做事半點情面都不留。
這種人讓他覺得必須要好好教育一番,顧及到阿發,華仔,當即決定親自去濠江一趟。
「備受船。」
「送我去濠江。」
東莞苗眼神露出一道精芒。
「知道了。」
「賓哥。」
「嘩啦啦。」幾艘快艇乘風破浪,很快過海抵達濠江,沙梨頭的石灘,幾艘快艇的發動機根本沒有隱藏。
別墅內,肥佬昆靠在沙發上,眼神微眯,張口打著哈欠,周閏發強撐著身體,繼續在跟幾個老千打牌,老千習慣一賭就是幾個晚上,沉浸在打牌當中,一點都不覺得累,劉德樺靠著沙發,兩對眼睛外黑內紅,泛著血絲,幾名馬仔觀劉德樺那副樣子,心底都感覺有些發怵。
「轟隆隆。」
快艇的聲音傳來。
肥佬昆表情微變,打了一個哆嗦,撐著沙發驚慌起身:「老k,老a,你帶人過去看看。」
老k,老a是他最信任的兩匹馬仔,餘下還有梅花,方塊,紅心,黑桃幾個頭目,老k,老a二人對視一眼,丟掉手中的菸蒂,轉身就走向門口。
昨夜,徹底撕破臉皮後,幾人就再沒出過別墅,一直坐在別墅里看場,外面有其他兄弟把守,濠江司警也查不到這兒,基本沒什麼危險。
肥佬昆則把眼神瞄向牆上的掛鍾,頗為驚訝道:「這就十點了?」
「噗!」
老k剛剛打開房門。
一把劍刺就穿過他肚子,露出一寸帶血的鋒芒。
「嘭!」
長毛仔輕輕一推。
老k砸倒在地。
肥佬昆,華仔,阿發,幾名老千猛的回過頭。
「刷!」
長毛仔揮手一記斜掃,
宛如秋風掃落葉,
老a站在三步外,脖子裂開一條血線,傷口越裂越大,泊泊鮮血噴涌而出。
他右手還搭在槍柄上,雙腿便緩緩發軟,摔下跪倒。
「邊個?」
肥佬昆神情大驚。
一個穿著西裝,踩著皮鞋,眉目莊嚴,步伐從容的身影,一步步邁入門內走到肥佬昆面前,斯斯文文的坐在他對面,掏出一根煙遞到他嘴裡,語氣平靜從容的問道:「阿昆,水房怎麼教你做事的?」
「賓哥!賓哥!」周閏發,劉德樺激動的站起身,幾個老千剛想起身卻被人用槍頂住腦袋,長毛仔將長棍頂在牆上一層層折好,握著一個棍頭回首朝肥佬昆說道:「別看了,你的兄弟全部解決乾淨,收傢伙只因用不上。」
肥佬昆雙唇黏著菸頭,坐在沙發上,戰戰兢兢的說道:「賓哥,江湖規矩,願賭服輸!」
「開賭而已。」
「等一下,你小心點,煙掉了。」
「割你舌頭。」張國賓指著他嘴唇快要掉落的那一支,表情非常認真的說道,肥佬昆連忙將香菸咬住,張國賓再給他點上火,語氣平靜的說道:「賭歸賭,玩歸玩,出老千就是你的不對了。」
「賓哥,濠江的規矩跟香江可能有點不一樣。」肥佬昆匆忙解釋:「這裡的規矩……」
「挨?」
「你煙掉了。」
張國賓突然他說道。
肥佬昆滿臉懵逼,咬著菸頭。
「沒呀?」
「我說你掉了就是掉了!」
張國賓很認真的說道。
「唔…唔…唔……」長毛仔立即大步上前,以手臂在後面勒住肥佬昆的脖子,掏出一把刀就撬開他的嘴,肥佬崑劇烈掙扎卻毫無作用,當刀口削開嘴角,伸進口腔的時候,他才驚懼的大聲喊道:「太子哥,太子哥,我有話要講!「
張國賓打出一個手勢。
「我也只是馬仔來著,有大西洋的老闆逼我做局坑發哥,我幫他做事,那個老闆就是鏟我全家,砸我飯碗,一干兄弟們全要倒霉啊……賓哥,您可是當坐館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繞我一命吧。」
「昨天贏了阿發多少錢?」」那個大老闆叫彼得超,在美國大西洋開賭,媽的,勢力好大,經過中間人介紹認識發哥的馬子陳語蓮,你也知,陳語蓮又扮王語嫣,還扮小龍女,以前扮的小昭也好靚,被大老闆看上就想要做局害發哥嘍,最好的辦法就是害發哥破產,他在去扮好人釣馬子…」
「我問你!「
「你昨夜贏阿發多少錢?」
張國賓突然冷聲喝道。
肥佬昆猛的閉嘴。
「沒多少。」
他又道。
「我不想再問你了。」
「細苗,丟他出去。」
張國賓雙手扶著沙發,翹著二郎腿,沉聲說道。
「是,賓哥。」
東莞苗肅聲答話,立即刑堂馬仔立即撲上,將肥佬昆和幾名老千一起丟下海崖,肥佬昆知道攀老闆攀錯路,得罪的那一方不可能放過他,當即便破口大罵:「爛仔賓,你義海在香江作威作福無人管,來濠江還敢演猛龍過江,丟雷老母,你當演戲啊?我們水房坐館菩薩錦唔會放過你的!」
「老子做鬼也要纏著你!」
「真搞笑,水房的人都喜歡跳大神乜?一個扮菩薩,一個要扮鬼。」張國賓滿臉不屑的掃掃西裝褲腿,站起身回頭望向周潤發道:「那個撲街說的話,你之前知道嗎?」
「知道一些,肥婆霞又跟我說過。」周閏發垂下腦袋,沉聲說道。
張國賓上前錘他肩膀一下,恨恨罵道:「我把你當朋友過來救你,你不把我當朋友?女人要被人勾走也不話一聲,怎麼?信不過我?」
「唔是,肥婆霞說彼得超勢力很大,是大陽西一座賭城的總經理,手下有幾千號鬼佬,我不想拿私事給你添麻煩。」周閏發眼眶留下一行行淚水,發自肺腑地說道:「可是我捨不得蓮妹,當時我跑龍套的時候,蓮妹天天給我煲湯,別人罵她是傻女,她卻說我一定能火,罵別人沒眼光,現在我紅了…我還是保護不了她……」
長毛仔帶著一群刑堂兄弟站在一旁,望著周閏發痛哭流涕,一群男人臉上卻無半點嘲諷,反而一個個共情與尊重。
為愛人流淚,是有情男兒!
油麻地最能打的一批人出身於堂口開辦的義海宗鶴拳館,義海社最能打的一批人卻出身於義海形意國術館,比如每一位刑堂兄弟都是形意國術館出身,飛麟等人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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