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
金蟬警惕了起來,偷偷瞟了眼身後遠處的祠堂。
「當然是助你離開這裡了!」
雖然白朗的表情很誠懇,絲毫看不出是在撒謊,但金蟬還是果斷拒絕道:「不行!」
因為之前白朗就是在吃下了自己的右臂後,才變成了怪物的模樣,金蟬可不敢只憑對方的一句話,就大意送肉。
畢竟現在自己的手裡,連一粒螢蟲粉末都沒有。
「你也太謹慎了吧!算了,反正你若想出去遲早得給我。」
白朗說完,便轉身朝著自家宅子的方向走去,順便還把手中的青檀給金蟬扔了過去。
「這種邪物我是不想再碰了,不過你這種死不了的怪胎,等出去後或許用的上它!」
把小小的香爐捧在手裡,金蟬並沒有覺得這玩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但這東西如果真如白朗所說,是中原天子的聖物,那麼將來等嬴樓率兵出征、一統天下,進入天子領地時或許會用的上。
收起青檀。
一個渾身赤裸的人,和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在村里悠閒的走著。
在回到村長的宅子後。
白朗眼角突然濕潤了起來,嘴唇開始不停的抽搐。
而當見到老村長那具無頭的屍體時,白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爹,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
雖然當時白朗被青檀控制了身體,但依稀存在的零散意識,還是親眼目睹了自己咬掉老父親腦袋的畫面。
弒父的懊悔,讓白朗把腦袋磕的咚咚作響,就連一部分腦髓都被晃了出來。
而金蟬則是靜靜的站在一旁。
不過換句話說,若不是金蟬夜闖老宅,老村長估計暫時也死不了。
磕完頭後,白朗便拿起鐵鍬在院裡挖了一個三米多的深坑。
然後在倉庫里,把老父親藏了多年的梨花木棺材拖了出來。
「也不怕你笑話,因為長生不死的謊言,我爹只能每晚偷偷背著村民,費了十幾年才弄好了這副棺材!」
白朗自嘲的笑了笑。
把老村長的遺體放入棺材裡填上土後,便找來一塊木板當做墓碑,刻上了「慈父,白玉寶之墓!」
「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金蟬在屋內找了件舊衣服穿上後,頗有興趣的問道。
「二十年前,你的一碗血不小心倒進我的棺材裡後,我就有了意識,只是身體一直動不了而已!」
「哦?我的血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關於這一點金蟬的確不清楚,反正自他來到桃花源後,這裡還沒有死過人。
這幾天除外。
「那倒沒有,你看我這樣子算是起死回生嗎?頂多算是個屍變吧!」
白朗摸了摸布滿屍斑的腐爛身體,撇嘴繼續說道。
「我之所以變成這副噁心的鬼樣子,全是因為那個邪物有著滋陰保屍的作用。」
「滋陰保屍?」
金蟬皺了皺眉頭心裡暗想,這麼一個邪物,真的會是天子的東西嗎?
要知道天子可是有中原天道傍身,足以代表整個中原的文明,這種人怎麼會有一個堪稱邪祟的玩意。
「走吧,我現在幫你離開這裡!」
忙完手裡的事情後,白朗帶著金蟬朝著山頂走去。
走了三四個時辰後,兩人終於來到了山半腰的迷霧前。
「伱應該進去過吧?」白朗問道。
「試過不下百次,但每次進入霧中後,身體和思維就好像變的不受控制,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回來!」金蟬沒有隱瞞,說出了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
「那你運氣還不錯,沒有遇見它們!」
「它們?什麼東西?」
「這霧分兩層,第一層是遇火不散、遇水不溶的瘴氣,會讓進去的人陷入幻覺,失去身體的控制權,而第二層則有數十萬頭怪物,就算僥倖通過了瘴氣,也會被它們活活咬死。」
聽到這話,金蟬低著頭摸起了下巴。
如果真如白朗所說,自己要放火焚山的想法肯定無法實現了,那麼想要翻過大山簡直是難如登天。
「你是怎麼知道的?」金蟬好奇,這些事情白朗如何得知,會不會只是在騙自己。
「書卷記載,都是前人總結下來的失敗經驗,我也是無意間看到的!」
也不知道白朗說的是真是假,但是金蟬的確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你準備怎麼做?」
「用螢蟲粉末,在迷霧裡開闢出一條直通山頂的火焰通道,讓第二層的怪物無法靠近......」
「等等,你不是說,這第一層的瘴氣遇火不散嗎?」
金蟬連忙打斷了白朗的話。
「這火焰通道只是針對第二層的怪物,讓它們無法靠近而已!」白朗解釋道
「不對!如果你剛才說的是真的,我連第一層都過不去,何必擔心第二層的怪物。」
金蟬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傢伙的話里漏洞百出。
「誰說你過不去第一層,雖然瘴氣能夠控制思維,讓雙腿不受控的返回原地,但是如果沒有腿呢?這瘴氣,豈不是成了擺設!」
白朗狡猾的笑了笑,逐步說出了只有金蟬才能逃離桃花源的方法。
「沒有腿?什麼意思?」
金蟬聽糊塗了,沒有腿如何走出迷霧?
「只送頭!」
白朗的一句話,瞬間點醒了金蟬。
原來還有這種辦法啊!
只送頭出去的確可以無視第一層的迷霧!
「割下你的腦袋,然後我用全力把它沿著火焰通道朝著山頂擲出去,到時候就算這迷霧能夠控制思維又能怎麼樣?哼,反正只有一顆腦袋而已。」
「這辦法只有你這個死不了的怪胎才能做到!」
「只不過現在的我沒有足夠的力氣,必須要吃下你的肉,重新變回那副鬼樣子才行!」
白朗聳了聳肩,把自己的計劃詳細的說了出來。
至於最終的決策權,全都拋給了金蟬。
「那你呢?你怎麼出去?」
桃花源和秦國,兩邊多年來的勾心鬥角、明爭暗鬥,讓金蟬變的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他可不覺得,白朗會平白無故的這麼好心。
「唉!我這副人鬼都嫌的樣子還出去幹嗎?」
「你能替我看看外面的風景足矣!」
白朗嘆了口氣,表情變的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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