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解決的……辦法?」
孫蕊一愣,有些疑惑地望著蠱雕尊者:
「前輩莫非想的是用其他的辦法將船底下的窟窿堵上?
「前輩,恕我直言,恐怕除用木系術法將船底修補,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船底的破洞問題不僅僅是缺口,而是船底構造的完整和船底刻畫的符文的完整,
「就算用別的方式,比如前輩用大法力將金屬熔鑄,或者用別的辦法將船底堵住,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金屬和木材的材質差異會導致二者之間的銜接處負荷過重,而且兩種材料使用的符文不同,無法對接,符文的不完整也會影響到船隻本身的運行,
「唯有使用木系術法修補,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雖然老夫有些聽不太懂,不過看你說得滔滔不竭、有理有據,那你應該說得有道理,不過你放心,老夫和你說的辦法,絕對能完美解決你的困難,而且絕對讓你滿意,如果不能解決你的問題,老夫便不收報酬,如何?」
蠱雕尊者老神在在地說道。
「願聞其詳。」
孫蕊不由激起了幾分好奇。
「那你是答應了?」
蠱雕尊者眼珠子一轉,卻沒有直接鬆口。
「答應了,前輩放心,晚輩雖一介女流,卻也不是那出爾反爾之輩,現在在大傢伙面前,以晚輩的名聲擔保,公開公正地向前輩承諾,若前輩真能解決晚輩的困境,絕不會少了前輩的報酬。」
孫蕊指天立誓,語氣誠懇認真。
「好,我看你應該也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
蠱雕尊者點了點頭,隨後縱身一躍,朝著船邊躍了下去。
一道飄飄忽忽的聲音從蠱雕尊者的消失之處飄了上來:
「你們的那個什麼大齊國師,可不就是一名煉丹師?
「找他討幾份丹藥給那個小兄弟服下,治好了他的病,問題可不就解決了。」
眾人猛地怔住,頓時恍然大悟,茅塞頓開。
但片刻之後,一個個面面相覷,心裡不約而同的產生了一種『被拙劣手段騙了錢』的微妙感覺。
「我怎麼沒想到?」
孫蕊卻沒有這麼多的心理包袱,只是拍了拍腦袋,有些懊惱。
她早該想到的,當初大齊國師混進妖族運輸隊的身份,可不就是一名煉丹師麼?
——————
「唔,大齊七星已經窮到了這個地步?居然要跑到蠻族來挖人?」
得知了前因後果的雲凡有些錯愕的聽孫蕊給他講述唐文廣的來歷——
當然,關於唐文廣和他們當時所在的妖族運輸隊交過手的事,孫蕊依舊瞞了下來。
「沒辦法,移山宗欺人太甚……」
孫蕊悄悄瞥了一眼雲凡那緊皺著的眉頭,小心翼翼地拱起了火。
「行了行了,我自有計較。」
雲凡擺了擺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來幾枚黃澄澄的丹藥來:
「我聽你說他的症狀,已經大概能估摸出他的問題所在了,
「嘿,我聽說過有人暈機卻不暈船的,卻沒想到有這種船飛上天去,這個算暈機呢,還是算暈船呢?
「好在這兩種症狀都是一樣治,挺正常的情況,吃點鎮靜安眠、止瀉平胃的丹藥就好了,
「這給他服下去,一時片刻立解……
「對了,我剛才感覺到有動靜,依稀聽到蠱雕尊者的聲音,你們和他聊了什麼?」
「這個……」
孫蕊苦笑起來:
「國師應該沒有先前那樣把那隻蠱雕燉湯的想法了吧?」
「有一點,怎麼了?」
雲凡反問道。
「我和它達成了一個交易……」
孫蕊一五一十地和雲凡將與蠱雕交易的事說了出來。
「合著就這麼簡單,一句話的事,你們就白白給了他報酬?」
雲凡搖頭笑道。
「當時我們也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了,加上時間緊急,就……」
孫蕊頓了頓,有些遲疑地說道:
「所以,如果國師有把那位前輩燉了下鍋的念頭,我建議等蠱雕尊者餓幾天……」
「嗯,放心吧,」
這會兒雲凡把蠱雕尊者下鍋的心思也淡了,擺了擺手,說道:
「蠱雕尊者是重要的人質,不能動,正好就給你履行諾言吧。」
「謝國師體量!」
孫蕊欠了欠身子,朝雲凡一禮:
「事情緊急,童姥威脅不日即至,在下要抓緊時間解決船底的問題了。」
「去吧。」
雲凡擺了擺手,目送孫蕊走出了房門。
咔……
良久之後
安夏輕輕將房門合上,轉過身來,望著雲凡的眼神頗有些複雜。
「怎麼了,好徒兒?」
雲凡抿了一口茶,語氣淡淡地說道:
「有什麼疑惑麼?」
「嗯……」
安夏猶豫了片刻,說道:
「雖說此時形式比人強,孫大小姐也是迫不得已,只能用此權宜之策,但……
「但畢竟是人命,哪怕是本就該死的死囚,將其用作交易的籌碼為那些異類蠻族口腹之慾,是不是有些太……」
「你有這個想法很正常,畢竟人之所以保有人性,就是因為同理心。」
雲凡輕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道:
「於情於理要分開說,於情上說,孫蕊所做的並沒有什麼錯,
「不談那些誤判的犯人,死刑犯之所以是死刑犯,便是因為他們犯了必死之罪,本身便不值得同情,而且他們本身便是要死的,
「現在他們在臨死前,能用自己變成妖族口糧的代價,救下這一船的人,可以說是廢物利用,能發揮出他們最後的一點價值,不論怎麼看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但於理上說,既然已經制定好了規則,犯了什麼樣的罪過,便用什麼樣的刑罰,法理的威嚴神聖不可侵犯,這才是對穩定有利的,
「如果開了一個口子,讓判了死刑的犯人被賦予了價值,可以用來當做資源,那今後死刑就不再是死刑,而是變成了一種有利可圖的商品,後果將會變成不可預測的。」
雲凡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又朝安夏微微一笑:
「你認為,孫蕊的做法,是對是錯?」
「我……我只是單純的覺得,有些不太好。」
安夏遲疑地搖了搖頭:
「於情上,我感覺說得對,於理上,我雖然有些聽不太明白,但我感覺,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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