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峰
雲凡坐於大殿,
興致勃勃地正與安夏下棋。
對他來說,
圍棋沒什麼意思,
所以這棋下的,
自然是五子棋。
而以法河老僧之尊,
此刻卻卑微的蹲在一旁,
隨時準備給下完的五子棋收拾殘局。
雲凡沒有說話,
靜靜地下棋;
安夏也沒有說話,
默默地下棋。
倒是法河老僧有些沉不住氣了。
「國師,那童姥……」
「嗯,童姥很厲害嘛,
「你說了一千次了,
「說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雲凡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她很厲害,
「你不要一直強調好不好?
「你這樣子我很煩的!」
「她五行法術和御獸法術……」
「都說了不是五行法術了,
「她擅長的是御獸,
「之所以能駕馭花草,
「也是因為她把花草當作野獸駕馭,
「隨身帶著萬獸萬草可以隨放隨用嘛。」
「她殺得興起時……」
「她殺得興起時會化作一隻參天巨蟒,
「宛若吞天蔽日,
「力大無窮嘛。」
「她……」
「好了好了,閉嘴,
「不要再說話了。」
雲凡豪情萬丈地一揮手:
「我跟你明說,
「我的勝算很大,
「不可能輸,
「這把穩贏的,
「區區童姥算什麼東西?
「她實力也就普普通通嘛!
「等她過來,
「你看我秀她一臉就完事了,
「我跟你說我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都計劃好了,
「這次以後我就不再管中洲的這些破事了,
「等我打敗了童姥,
「我就帶著安夏去旅行,
「去九洲轉轉,」
他頓了頓,又望著安夏說道:
「吶,
「安夏,
「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不過,
「有些事我沒有告訴你,
「不過我現在不能說,
「你放心,
「等合適的機會,
「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你先相信我,
「好嗎?」
安夏抬起頭,
水晶般的眸子靜靜與雲凡的眼睛對視,
隨後默默點了點頭。
「好極,好極!
「先安心等我敗了童姥,
「往後之事我自當慢慢與你說明!」
雲凡撫掌大笑,
又朝身旁的法河老僧望去:
「去,
「給安夏長老倒杯水去!」
「……」
法河一臉的黑線,
拂袖而倒水去也。
——————
飛雲峰山腳
飛雲峰又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相比起前幾名,
今日的不速之客有點特殊。
主要是……
她很美。
如瀑布般黑長直的頭髮傾瀉而下,
將一張粉酥酥宛若蒸熟磨細了的粉甜藕漿般細滑光潤的臉蛋半遮,
更顯眼睛又大又明亮;
小巧的瓊鼻,
線條姣美的紅唇,
以及那歷經鮮血廝殺,
卻依舊白皙如常的白鍛兩襠、百褶短裙;
即擁有少女般的青澀,
又有俏姐兒的美艷。
此刻,
她站在飛鶴宗山門,
抬著一條細潤白皙的大長腿,
緩緩邁上了石階。
半山腰上有一座瞭望台,
瞭望台中,
是兩名飛鶴宗弟子,
正探頭探腦的朝這邊望來。
望見童姥的身影后,
那兩名弟子突然扯開了嗓子,
高聲喊道:
「大、大事不好啦!!!
「北蘆童姥打上來啦!!!」
聽得此聲,
童姥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瞭望台起到的是警示的作用,
當宗門出現外敵,
瞭望台上的修士便以秘法第一時間通知全宗,
令宗門做好禦敵準備;
雖然這飛鶴宗似乎有些寒酸,
連通知宗門的秘法都沒有,
居然靠喊的,
不過這大概也起到了作用,
此時飛鶴宗應該已經調動起來,
宗門內的精銳弟子、執事長老應該也已經集合,
再之後就是起陣,
將自己這來犯之敵趕出飛鶴宗去。
只是……
自己真有這麼好打發麼?
她潤紅的嘴角一勾,
丁香小舌輕舔,
這一路修士吃了不少,
她也早已經吃得飽了,
不過修士的屍體不嫌多,
吃不完可以用冰塊冰封起來,
等自己餓了,
就可以解凍吃現成的,
在她看來,
即將蜂擁而至的飛鶴宗修士,
就是一道道自投羅網的大餐,
豈有不歡喜之理?
但她抬頭望去,
望見的景象,
卻是密布駐紮在飛雲峰上的飛雲峰弟子們一個個宛若撒腿就跑的瘋狗,
齊刷刷朝著山頂跑去,
一時間宛若群猴上樹,
又像沸騰起來的一鍋開水,
亂糟糟成一團,
沒過多久,
放眼望去,
不要說一名修士,
就連一隻鳥兒,
也沒見下山的。
「這飛鶴宗,
「可真是膽小如鼠啊!」
童姥哭笑不得,
繼續邁著輕盈的步子,
一蹦一跳地朝飛雲峰山頂跑去。
飛雲峰也不是很高,
至少相對七曜宗的三才峰來說,
總路程也就不到一半的長度,
沒過多久,
她就跳到了峰頂。
只見,
山峰盡處,
山路盡頭,
一左一右,
分別是長眉善目的老僧法河,
以及黃面鼠須的五光散人,
此時此刻,
他們正居高臨下,
神情複雜的望著一蹦一跳地爬上山來的童姥。
「原來你們在這裡呀,嘻嘻。」
童姥眼前一亮,
蛇瞳微縮,
鶴頸似的芊芊素手上飛速覆蓋了一層淺淺的紫色蛇鱗,
她於身旁虛虛一握,
一根不知何時生長出來的蔓藤,
扭曲著鑽進了她手中,
飛快的凝成了一柄比她還要高許多的長矛。
戰鬥一觸即發。
「且慢動手!」
然而,
五光散人、法河老僧二人卻突然後撤幾步,
朝童姥連連擺手:
「我們不打算跟你打,
「大齊國師說了,
「他要和你單挑,
「誰都不能插手,
「誰插手他跟誰急……
「他已經等你好久了。」
「嗯哼?」
童姥好看的眉毛微挑,
望著這兩個傢伙有些疑惑。
「什麼時候,
「你們這麼講究規矩了?」
她斜瞥著此刻一臉尷尬的法河老僧,
有些不屑地說道;
「『對付這種妖魔邪道,
「人人得而誅之,
「何須講什麼江湖道義!
「併肩子上!』
「這話不是你說的?」
「這、這種話怎麼會從貧僧嘴巴裡面說出來!」
法河老僧又是後退一步,
眼觀鼻、鼻觀心,
口稱「阿彌陀佛」。
「你們確定是單挑?
「不會從中偷襲?」
童姥玩味的望著二人,
調侃般說道。
法河老僧又是一聲「阿彌陀佛」,
朝童姥堅定地點了點頭:
「貧僧不會,
「五光道友也不會,
「請童姥儘管放心。」
「呵~
「就算你們偷襲我也不怕,
「那個大齊國師我不知道什麼水平,
「但你們倆一個半步化神,
「一個身受重傷,
「就算大齊國師是化神又如何?
「我童姥今非昔比,
「豈會怕了你們的陰謀詭計?」
童姥揚起雪白酥嫩的下巴,
聲音說不出的清脆爽利:
「帶路!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所謂的『單挑』,
「玩的是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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