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大齊國師竟還藏著這一手!
「虧貧僧之前還為他捏了一把汗,
「如今看來卻是白緊張了;
「當時貧僧看他一副靈力不濟的樣子,
「還以為這小子要出事,
「若是這小子出了事,
「我們都得倒霉!
「若不是忽然留意到他出手時的那些靈力似乎正在激活陣法,
「貧僧都快忍不住衝下去了!」
二人飛近後,
法河老僧望著五光散人拍手讚嘆:
「沒想到這一切居然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難怪他如此胸有成竹,
「難怪他要在童姥面前裝作這一副狂妄的模樣,
「原來這所有的目的,
「都是為了將其哄騙入這大陣之內!
「說起來,
「這是什麼陣法?
「道友,
「你也是陣修,
「你可認得出麼?」
「老夫如何認不出?
「四象大陣罷了!」
五光散人心中暗爽,
表面卻是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這大陣,
「我當初也曾布置過,
「只是神識不強,
「沒有他布置的這四象大陣那麼霸道罷了。」
要說這大陣還是五光散人親手布下的,
但要真把這事和法河老僧說,
恐怕法河老僧也不會信,
當然信不信的也無所謂,
只要有這個可能性,
法河老僧就會高看自己三分,
這可是十分長臉的事;
但怕只怕,
這法河老僧若是真信了,
然後找自己去給摩訶院布一個陣法怎麼辦?
法河老僧不是傻子,
若是發現花了高價錢請了自己,
布置出來的陣法卻比這兒差遠了,
這裡邊兒是什麼情況就一下子明明白白,
那五光散人的一張老臉可就徹底丟盡了。
「說起來,
「當初道友似乎自稱天下第一陣修,
「不知道友與國師比起來,
「孰強孰弱?」
法河老僧挑了挑長眉,
冷不丁地說道。
「……自然是國師強。」
五光散人也挑了挑眉,
朝法河老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對這老禿驢的心思,
他再清楚不過了。
這是想拱火,
分化再拉攏,
手段卑鄙得很。
之前他還未加入飛鶴宗的時候,
這禿驢就千方百計的想拉攏自己。
之後他加入飛鶴宗,
這禿驢更過分,
居然還想連他帶飛鶴宗一眾精銳,
一齊遷移到東封洲摩訶院去。
當時他被童姥的事搞得焦頭爛額,
倒也沒發現這禿驢的嘴臉,
這會兒慢慢冷靜下來了,
便回過味了。
呵,賊禿!
要說這禿驢卑鄙吧,
也算不上。
沒啥壞心思。
在當時,
東渡東封洲,
躲一時之災,
也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了。
但這賊禿心思太多,
要不防著點兒,
誰知道哪天就被這禿驢給賣了。
「啊,原來是國師強一些。」
法河老僧恍然大悟:
「那這個天下第一陣修的名頭,
「理應是國師才對。」
「……那是自然。」
五光散人額頭青筋輕輕一跳,
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但貧僧卻覺得,
「或許道友的陣法修為更勝一籌,
「可惜不能親眼見你們比試一番,
「不然便能見一場龍爭虎鬥。」
法河老僧繼續拱著小火:
「畢竟道友的陣法十分深厚,
「在貧僧看來,
「或許道友布下的陣法還要比這什麼四象大陣高明也未可說。」
五光散人眼觀鼻、鼻觀心,
緘口不言,
權當法河在放屁。
見狀,
法河不由在心裡暗罵一聲老狐狸,
心知再難從這老狐狸身上找到突破口,
只好放棄,
盤算著或許這挖牆腳的事兒只能從大齊國師那邊下手了。
但大齊國師這個人,
若只是狂妄,
或許還好對付,
但到現在為止,
他已經在國師身上看到有三種性格的面具,
一個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
一個是孤傲冷漠的大齊國師,
還有一個是卑鄙的市儈之徒。
就這種角色,
敢說心思單純?
這牆角也不好挖啊!
唉!
他不由在心中長嘆,
或許此次中州之行,
要顆粒無收了……
正悲痛惋惜,
二人已然飛到陣法的正西,
那穿著黑袍對峙的一男一女便映入他的眼帘。
他瞳孔一縮,
征愣了片刻,
才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喊一聲:
「住手!!!」
著急忙慌地朝那方向沖了過去!
——————
噗!
長劍穿心,劍芒四散。
哧!
長劍回撤,血如泉涌。
雲凡卻置若罔聞。
他緩緩轉過身去,
正面對著那低頭的少女,
臉上全是茫然。
「為……」
他口中吐出來一縷血沫,
他的心臟被刺穿時,
肺部也被傷到了,
所以說話時,
不時有鮮血湧出:
「為……什麼?」
噗!
又是一劍。
這一劍是朝雲凡正面去的,
目標依舊還是心臟,
雲凡沒有躲。
心臟被刺穿,
心臟周圍的組織、器官,
也被修士出手時的靈氣侵染,
不論用什麼丹藥、什麼法門都救不回來了。
橫豎都是死,
乾脆不躲了,
反正心臟再多個窟窿,
也不過是讓死的結果再快幾分。
「我……」
安夏低著頭,
似乎不敢正視雲凡的眼神。
這一劍,
她原先也沒想過會這麼輕易。
儘管之前雲凡疲態盡顯,
虛弱之極,
但他畢竟是大齊國師,
殺張元、戰童姥的大齊國師。
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
就死在她手中。
這一切,
簡單得不真實。
「對不起……」
安夏低著頭,
語氣有些愧疚:
「如果可以,
「我真的不想殺你。」
「那你為什麼要殺我啊?」
雲凡一邊吐著血沫子,
一邊茫然不解地望著身前的少女。
疼痛,
對他的影響不大,
例如大半年前他被困在四象陣中時,
公孫玉明逼他服下的「萬蟻噬心丹」的藥效到現在都沒消,
他也一直沒怎麼放心上。
血流不止,
僅僅只是讓他變得虛弱,
他迫切想明白的是,
被自己雙手捧在手心的徒弟,
究竟是為了什麼要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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