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的屍體只有一處致命傷口,剛好就在咽喉附近,傷口大小粗略看來便和滅霸的短劍一般粗細,此刻正往外淌著血,兇手是誰已毋庸置疑。
在這屍體附近還有數十人坐在地上,他們全都看著滅霸,一個個眼裡透著各種各樣的感情,卻都像是木樁子般一動不動。
滅霸知道,他們都被點了穴。這些人便是他之前安排在門後等他召喚的手下,如今卻被一網打盡,只是尚沒丟了性命,也不知制住他們的人究竟抱著何種目的。
滅霸從部分手下眼裡看出了祈求之意,他們想要活命,而如今能救他們的,似乎也只有滅霸而已。
可滅霸卻掉轉頭去,看向這些手下的身後。他們身後站著十數人,手裡都拿著刀,一個個面色冷峻,就像是一群待命的劊子手。
在這十數人旁邊不遠處,一個頭戴頂冠,手拿判官筆的人正昂首而立,仿佛主宰他人性命的判官,只待他一聲令下,劊子手們手裡的刀便會斬下,刀落之時,自然便是人頭落地之時。
「滅霸老大,別來無恙啊。」那判官模樣的人率先開口,竟還客客氣氣朝滅霸拱手一禮,態度看來倒似是很和善。
滅霸的臉色卻並不好看,他冷冷盯著此人,眼裡已透著殺意:「『笑面判官張玉判』,還有『黑白有償常黑白』,既然你們都已來了,那想必『湯灑人亡孟婆婆』,『面冷心黑殿閻羅』也都在這附近吧。」
張玉判道:「滅霸老大果然聰明,我們若不多來些人,又怎敢降臨貴寶地呢?」
滅霸冷笑一聲:「看來你們蓄謀已久,明明來了這麼多人,我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收到,貴組織可真是好手段啊。」
張玉判笑道:「若是沒有這點手段,我們又怎敢和您競爭呢?」
張玉判說完,又接著道:「如今您這些弟兄們的性命就在您一念之間,只要您願意,他們便都可以活下來。」
滅霸的目光自其手下身上一掃而過,而後他瞧著張玉判,開口問道:「什麼條件?」
張玉判笑道:「只要您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我便放了他們。您用您的一條命換這麼多人的性命,不僅很偉大,並且還是一筆很划算的買賣,不是嗎?」
滅霸也不能否認:「確實很划算。」
張玉判笑道:「那您可決定了嗎?」
滅霸看著張玉判:「你這便來取我性命吧。」
張玉判仍舊笑著:「我看您手裡便有武器,便用不著我去動手了吧?您只要把劍往自己脖子上一划拉,我保您必死無疑。若您實在下不去手,您身邊不還有幾個手下嗎?讓他們替您出手,想來殺個人對他們來說也非難事。」
滅霸冷聲道:「不必了,我自己動手便是。」
說著,滅霸竟真的拿起短劍,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首領,不要啊。」有滅霸的手下想要阻止,卻被滅霸一眼瞪了回去。
張玉判便只是笑臉旁觀,就像是在看一齣好戲。
滅霸握劍的手微微發顫,任何人在對自己下殺手的時候,都總難免會有些手軟,哪怕這個人曾殺人無數。
最終,滅霸眼中閃過一道厲色,握劍的手突地一緊,血光隨之乍現,而滅霸的人也隨著這血光轉了半圈,臉朝下摔倒在地。
張玉判一直看著滅霸倒在地上,而後才緩步往滅霸那邊走去。
沿途那些被點了穴的滅霸手下都被張玉判用判官筆撥倒在地,是生是死一眼卻是看不出。
在距離滅霸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張玉判朝跟著滅霸過來的那幾個手下說道:「你們退後。」
那幾個手下互相看看,最終倒也沒有堅持,直接便退回門的另一邊,而後便聽幾聲慘叫,他們便都倒在地上。
常白站在他們後面,此刻兩手空空,一身白衣仿佛不染纖塵,就連一絲血跡都看不到。
張玉判和常白相視一眼,而後齊齊出手,直接朝著地上的滅霸攻了過去。
無論滅霸是真死還是假死,他們都要補上一擊,只要他們這一擊不落空,滅霸便必定是個死人。
就在這時,滅霸突然便翻身而起,身子只是一閃,便從二人的夾擊中脫身而出。
他的左肩猶在滴血,而他的脖子上卻沒有一絲傷痕。顯然先前那一劍他並沒有要自己的命,而只是將左肩劃傷製造抹脖子的假象。
「滅霸老大,莫非你不要你這些手下的命了嗎?」張玉判高聲喝問,同時已朝著滅霸沖了過去。
常白便跟在張玉判身後,二人相互間成互補之勢,若是被他二人纏上,滅霸想要活命怕是不易。
滅霸這時身形卻又是一閃,他的身法速度極快,竟在間不容髮之際從張玉判二人身旁閃過,回到了那扇門前。
而後,滅霸回到樓里,直接奔著大堂前門而去。
原本樓門處守著常黑常白二人,如今常白還在滅霸身後,門前自然便只剩常黑一人了。
滅霸臉上已露出笑容,若只是常黑一人,滅霸有七成把握從大堂里闖出去。
可滅霸臉上的笑容很快便已僵化,轉而變作詫異,變作絕望……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把細長的劍已透體而出,並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滅霸想要回頭看看劍的主人是誰,可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已在這頃刻間消耗一空,哪怕僅僅是回個頭他都已無法做到。
白堂站在滅霸身後,緩緩將劍從滅霸體內抽回,而後便往二樓而去。
常白朝著白堂的背影喊道:「謝謝小兄弟了。」
這話落下的時候,樓梯上已看不到白堂的身影。
常白這時卻是看向常黑,開口問道:「他怎麼會突然出現的?」
常白能夠確定,他和張玉判剛進了大堂的時候,確實沒有看到白堂的身影。
常黑皺著眉頭,緩緩道:「他能隱身。」
「隱身?」常白頓時驚了,「這是什麼手段?莫非我們見鬼了不成?」
張玉判笑道:「作為閻羅殿的殺手,你竟會認為別人是鬼,你說可笑不可笑。」
常白攤了攤手:「至少我不會隱身。」
張玉判接著道:「能隱身的不一定是鬼,不能隱身的,卻也可能不是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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