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凡世來 第十三章 捶殺

    扶風山外，有一條重要驛道通過，以落月城為起點，直通王城臨潮城。

    驛道寬三丈，路面上鋪有青石板，只是由於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經碎裂塌陷。

    這一日，驛道上出現了一支百人車隊，車以牛車為主，雜以幾頭脾氣死犟的毛驢。

    車隊領隊是農家聖人許老的兒子許種，簡陋的牛車上載著各種五穀雜糧，及雞鳴村中帶出來的棉花綢緞，還有村民們釀造的普通米酒。

    每一輛牛車都堆的跟一座小山似的，可能是覺得負擔太重，幾頭毛驢顯得非常不情願，嗷嗷叫個不停，引得一群牛也哞哞叫了起來。

    「他娘的，叫個六，再吵我一巴掌拍死你們。」

    趴在牛車上想要眯一會的傲嬌虎氣得破口大罵，牛消停了，但幾頭毛驢照舊抗議不止。

    「消消氣，它們也挺累的，你看金大款，睡得多香。」旁邊坐在車架上的擎雲趕緊安撫道。

    大款一詞，是擎雲帶過去的現代詞彙，如今混熟了，他就這樣稱呼金胖子，秦無道他們聽後都覺得這個稱謂很有新意，特別中肯。

    他們不知道，擎雲後面還有個更別致的「土豪金」稱呼預備著，打算在恰當時機，隆重推出。

    商家聖人金胖子果然是心寬體胖，趴在一堆棉布上，呼嚕聲此起彼伏，那幾聲徒勞的驢叫，根本不影響他輕鬆進入夢鄉。

    「這死胖子，就是只豬投胎的。」傲嬌虎劇烈抖動著兩隻小耳朵，大忿不已。

    擎雲莞爾一笑，不再繼續搭腔。

    許信身為農家聖人，雖然有重農抑商的農家條規限制，但還是決定把雞鳴村這幾年積蓄下來的多餘糧食雜物賣給了金胖子。

    金胖子內心裡，對這單生意並不在意，財大氣粗的他早已經不管這種瑣碎小事，主要是嫌麻煩，但看在許信那自釀米酒的份上，他還是滿臉笑容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農家聖人的米酒，豈是等閒普通米酒可比，一旦被商家聖人看中，用在家國盛衰的國運紛爭上，份量自然更是成倍增長。

    還有那醉扶風紅茶，落在真正泡茶高手手裡，幾乎能從茶湯里品出一絲融合百家學理的大道真意。

    看似笑臉迎人，專注於和氣生財的金胖子，對於老友這紅茶里的玄機，自然是心中有數的。

    這種冥冥中的玄妙真意，對於一個年少有為，胸懷天下，但此時不得不隱忍待發的一國儲君，其中效用實在是關係甚大。

    金胖子，在做一筆大買賣！

    落月城中，有金胖子龐大商業帝國下的幾處分號，雞鳴村里運出來的這些物資，小地方難以消化，便決定先直接運送到落月城的金家倉庫里，然後再讓手下掌柜們張羅著分銷往各國各地。

    擎雲見此也就順道提出一起前去，反正離天魔宮正式公開招收弟子的日子也只有兩天了。

    本來秦無道答應與他同行前往的，但前天突然收到天魔真君的命令，要他提早趕去落月城主持這次招收弟子的選拔事宜了。

    車隊行進的很慢，走了半天，才不過二十里。

    落月城離扶風山兩百里，這得走到猴年馬月。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

    一個虎頭巴腦的大漢唱著類似京劇里的念白，手拿著兩把斧頭，突然跳了出來，攔在了車隊前面，把擎雲與許種他們看得一呆。

    驛道上唱著戲曲來打劫，這也太猖狂了，莫非看戲看出毛病來了？

    啪！

    早已火大的傲嬌虎在牛車上虎軀一震，倏地縱跳向前，舉爪一掌將攔路大漢拍在了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賣嘛匹的，呔你個六，跑到驛道上來學人家唱戲，打不死你。」

    大漢剛才大概是覺得這支車隊，只是平常販賣糧食的商隊，想訛點銀子，沒想到跳出來這麼一隻兇惡的老虎，趕緊捂著頭，起身跑路了。

    「處置突發事件，果斷直接妥當，這就是我欣賞傲嬌虎的地方。」

    金胖子醒過來了，對擎雲誠懇地說道。

    「可是我們這樣走，會不會太慢了點，傲嬌虎早不耐煩了。」

    「沒事，到了下午，會有人來接我們的。」

    正說著，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讓開讓開，媽的，把那頭擋路的雜驢給砍了。」片刻後又有叫罵聲響起。

    大家趕緊往後張望，這一看不要緊，真是冤家路窄了，擎雲赫然發現，正朝車隊急衝過來的馬隊，竟然都是歸義鎮擎氏家族中的成員或門客，共有十多人。

    他們個個鮮衣怒馬，趾高氣揚，為首者是一名年紀輕輕的少年，與擎雲同歲，正是擎頂盛最寵愛的小兒子擎少。

    對於這些人，擎雲就太熟悉了，其中多半還參與了三個月前那一晚對自己家族的血腥屠殺。

    「傲嬌虎，你停下，讓我來。」擎雲厲聲大喝，把正要前竄的傲嬌虎給嚇了一跳。

    「什麼毛病，就你能上？」

    「他們都是我的仇人，我恨之入骨，不共戴天的仇人。」

    擎雲從牛車一躍而起，穿行在車隊上空，幾個起落越過那頭就要被砍殺的毛驢，再次舉拳飛身前沖。

    砰！一名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擎氏門客，被擎雲一拳打得腦漿開花，身體爆開。

    「六六六，這也太殘暴了吧！」傲嬌虎又開始抖起了它的兩隻小耳朵。

    氣勢洶洶的擎氏家族馬隊，前沖之勢就此嘎然而止。

    由於剎得太突然，跑在前面的幾名騎手，差點因此摔下馬來，「啊啊啊！」

    猝然驚慌中亂成一片，模樣甚是滑稽。

    還沒啊完，擎雲的鐵拳又如雨點般捶落下來了，血肉再次在馬隊裡橫飛亂濺。

    沒什麼好多說的，那一晚，這些人跟隨擎頂盛與李玉華殺到他家時，同樣也沒有任何廢話，出拳便打，舉刀就殺。

    眨眼間，擎雲就捶殺了七八人。

    「你是擎雲？」突然變故下，從來只會窩裡橫的擎少，慌亂中稍稍定下神來問道。

    「月份比你大，你應該叫族兄。」擎雲聞言停下，惡狠狠地盯著他回道。

    「不可能，你不過是個體弱多病的廢物，怎麼可能！」擎少更加害怕了。

    「廢物？再廢也比你這只會跟在哥哥們後面狐假虎威的慫包強。」

    擎雲想起來，小時候這擎少就連同幾名族中年長子弟暗中欺負毆打過他幾次。

    「你們快上，殺了他，回去我讓父親重重賞你們。」

    擎少嚇尿了，再也顧不得形象。

    他明白，傻子也明白，就他們之間水火不容的關係，擎雲今日絕不會放過他。

    可身邊這群人，武道修為最高也就初武三級，前面已經有一位都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擎雲飛身一腿踹成了兩半。

    面對如此強橫的體魄，變態戰力，他們那裡還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