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80年代走來 第十一章 無知頑童 （落水篇）

    再說趙永施，妻子生氣回娘家，他也不會做飯，讓兒子把昨天晚上的殘羹剩飯吃了，便不再管兒子趙雲傑，當時的年代，7-8歲的孩子都結伴走著去學校，哪有父母接送，不像現在這個時代，都是家裡獨苗，都初中高中了還要父母接送，80後的這一代人才真的是最苦的一代人啊。

    趙雲傑自己走在路上，為早晨挨打在思索，不明所以。

    哪些小夥伴由於都認為趙雲傑家敲詐，都不願意和他一起走，而且趙雲飛是大哥，而且很有人緣，即使家裡再窮，有好東西也會流著分給小夥伴。

    去學校的路上，經過郎營溝那條小河，此時是雨季，正發著大水。平時發大水，這些孩童都會脫光了衣服，捏住鼻子，從橋上以360度轉身的姿勢噗通噗通的跳進水裡，再游上來，一個一個的跟跳水運動員一樣。大人們都忙著田間或者廠子工作，沒有閒心去管孩子，那個時代的孩子就是放養的，沒想到卻成了當今時代的主流。

    趙雲飛帶著一大群孩子也在去上學的路上，看到趙雲傑，連話都懶得說，準備無視而過。

    「老大，這口氣你咽得下？」趙雲飛那個小叔趙永超問到。

    「咽不下能怎麼樣？我不想給爸媽再添麻煩」趙雲飛真的害怕了，爸爸的皮帶無所謂，媽媽的眼淚殺人誅心啊。

    「看我的，我給你報仇」趙永超詭異的笑著，慢慢走向趙雲傑。

    趙雲傑正想著早晨的那頓打，渾然未覺危險降臨。

    趙永超故意靠向趙雲傑，趙雲傑迷糊的靠邊走著，突然趙永超發力，用肩膀一碰，

    那小橋可沒有什麼防護，只有50厘米高，趙雲傑啪的一下子就掉進了水裡。

    「你，你」趙雲飛無語了，自己的這個小叔，可真是親小叔叔啊，這不是蓄意報復嗎？可是自己心裡確實痛快，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趙雲傑的書包飄起來，趙雲傑不見了，他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壞了，別淹死了，那樣叔叔罪過大了」

    「你倆趕緊去找趙雲傑爸爸，小叔，你，趕緊跟我去救人，晚了他就淹死了」趙雲飛飛快的扔下書包，脫下衣服，一絲不掛的跳進水裡。而趙永超也愣了，只是開個玩笑，不至於出這麼天大的亂子吧？

    兩個頑童跑著跑向趙雲傑家裡，趙永施去下地幹活了，家裡沒人，他們又跑向找雲傑爺爺趙傳祥家，老頭一聽，瘋了一般跑向河邊，同時喊著自己的二兒子趕緊去尋趙永施。

    趙雲飛一個猛子扎進水裡，他摸到了趙雲傑的書包，順著書包，摸到了趙雲傑，如果水淺一些，他可以在水下，舉著趙雲傑，可是現在，發大水，有3米深，他做不到，他只能把趙雲傑望水面上拉，希望讓趙雲傑的頭能夠露出水面。

    但是趙雲傑是個旱鴨子，沒有和趙雲飛一起玩過，壓根不會水，感覺有人拉自己，他就趕緊抓住，結果把趙雲飛的一隻腳抓住了，趙雲飛全靠腳丫子擺動，這下子，他也被拉下水面了，他心想完了，被趙雲傑害死了。

    但是為了自己的命，趙雲飛使勁踹了趙雲傑一腳，但是拎住那根書包帶，隨後，他自己先露出水面喘口氣。

    這時，他看到了自己家的大黃狗，他急忙一個呼哨，大黃一看主人在水裡，急忙跳進水裡，尋找主人。

    趙雲飛也不去拉趙雲傑了，他拎住書包帶，同時讓大黃狗咬著自己的胳膊，奮力向岸邊游，但是越急越沒用。水流太急了。靈光乍現，趙雲飛想到利用水的慣性，跟著水走，他，大黃狗，書包，以及書包帶著的趙雲傑被水衝出300米遠近，趙雲飛終於抓住機會，靠近岸邊，抓住一個大樹根，奮力把趙雲傑拖到了身邊，然後，使出吃奶的勁把他扔到河邊的草叢裡，自己也累的動彈不得，而大黃狗也累的趴下不動了。

    這救命的一兩分鐘，卻耗盡了自己的所有氣力，趙雲飛雖然累，但是卻讓自己沒有遺憾，人不能以小怨而失大德，以小錯而成大過，做人可以有恩怨，但是不可以缺德，這是自己的底線。

    趙永超已經跑到他跟前，對趙雲傑視而不見，他最關心的是自己大哥一般的侄子「老大，怎麼樣？沒事吧」

    對於自己這個叔叔，趙雲飛無語了，能沒事嗎，差點英年早逝。

    「雲傑，雲傑」趙傳祥呼喊著跑來，看到趙雲飛躺在那裡，趙雲傑趴著，心裡涼了半截。

    「小叔，你去使勁拍他，把他肚子裡的水拍出來，我沒勁了」趙雲飛說道。

    趙永超急忙上前，搬起趙雲傑的上半身，報復一般的拍打趙雲傑，3-5分鐘，趙雲傑嘴裡哇的一聲吐出來的一堆髒水，還有自己剛吃的早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爺爺，爺爺」趙雲傑哭的不行了，趙傳祥更是老淚縱橫。

    「雲傑，雲傑」趙永施騎著自行車趕到了，他一聽說自己兒子掉進水裡，嚇得要死。

    「爸爸」，趙雲傑看到自己爸爸，想到毒打，一害怕，又昏了過去。

    趙永施一看，急忙把孩子抱起來，讓自己老爹坐在後座抱著兒子，騎著車子把兒子往鎮醫院送去，對於趙雲飛救了自己兒子的話一句沒說。

    趙雲飛休息片刻有了力氣，狠狠的踹了自己小叔一腳，「你真是快害死我了，你知道嗎」

    「我，我那知道那個笨蛋不會水啊，咱們游泳還不是小菜」趙永超說道，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不感到後悔，他就是要報復，報復別人欺負自己的家人，尤其是欺負自己的大哥，當然這個大哥肯定不是趙雲飛的爸爸，而是趙雲飛。

    趙雲飛知道自己小叔想的，他無話可說，雖然是為了自己，他很感動，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畢竟小叔最維護自己了，他只能擁抱了一下小叔，利索的穿上衣服去上學了。

    趙永施將孩子送到醫院，又讓自己弟弟趙永新去把自己老婆從娘家請來，田佩雲一聽兒子差點淹死，氣的差點飛回來，直接啥也不說的奔向醫院。

    看到趙永施，二話不說，一腳踹到：「連個孩子都看不了，你有什麼用？」

    走進病房，問了下醫生，醫生說並無大礙，就是被嚇到了，幸虧是被救的早了，而且水都空出來了，在醫院修養兩天即可。

    晚上放學，趙雲飛回家，便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母親，陳蘭芝一聽，便趕緊去拿了2塊錢，要帶著趙雲飛去醫院看望，可是趙雲飛不願意，他不想見到那家人，其實他最怕的是母親為了那種人花錢，陳蘭芝知道自己兒子秉性純良，是她引以為傲的兒子，這次沒有做錯，但是她依然要帶著趙雲飛去。

    「佩雲，孩子沒事吧」陳蘭芝到了醫院問到，手裡提著新買的麥乳精。

    「嫂子，你咋來了，今天多虧了小飛（趙雲飛），要不是他，小傑就、、、、、」田佩雲一陣後怕，萬一兒子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和趙永施這輩子都毀了。

    陳蘭芝總不能說是自家兄弟推進去的吧，只能說「孩子沒事，我就放心了」，兩個女人又拉了家長里短，最後說道了趙雲飛。

    田佩雲這時把公公趙傳祥喊進病房，並把趙永施給趙振亭要100塊錢的事情抖露出來。

    趙傳祥氣的渾身發抖，他沒有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差點毀在自己兒子手裡，怪不得那天趙振亭看見自己的表情，原來如此，他啪啪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然後把自己的兩個兒子叫了進來。

    田佩雲對趙永施還是愛答不理，趙永施拱手「嫂子，感謝你來看雲傑」，再無二話。

    趙傳祥一巴掌打在趙永施臉上「混賬東西，我怎麼會養出你這樣的兒子？孩子拿你個西瓜是看的起你，你竟然敢勒索人家100塊錢，你讓我的老臉往哪擱，我怎麼見我們趙家的列祖列宗，你看看你的所作所為，連個孩子都不如，雲傑掉進水裡，雲飛不計較你，去救自己的弟弟，他都知道什麼是親族兄弟，你腦子裡裝的是狗屎？你振亭大哥家的狗都去救你兒子了，你連條狗都不如？」

    趙永施心裡其實是感激趙雲飛救自己兒子的，可是他不知道怎麼辦，只能低頭。

    「你給我滾出去，明天把那100塊錢還給你振亭大哥，請求人家原諒，他不原諒你，你就不用回家了，佩雲，你去把他的鑰匙收走，什麼時候振亭原諒他了，肯跟我這個老頭子一塊喝酒了，我就讓他進家門，我甘你釀，我趙家怎麼會有你這種人。雲飛，來，小來，給你這個吃，真是個好孩子，這才是我們趙家的男人」

    被爺爺一夸，趙雲飛臉都紅了，可是他也不能說出真相。

    「雲飛哥哥，你過來」趙雲傑在床上喊道。

    趙雲傑從來沒有這麼喊過趙雲飛，趙雲飛感覺渾身起來了雞皮疙瘩，他快步走到床前，「雲飛哥哥，以後我做你弟弟可以嗎？他們都不跟我玩兒了，我爸爸不該那樣對你」

    「嗯嗯，你本來就是我弟弟嗎？是嗎」趙雲飛懸著的心落了下來，生怕趙雲傑說出落水的真相。

    「那拉鉤，跟趙永超也說一下，我們都是好兄弟」，不得不說，趙雲傑還是絕頂聰明的孩子，他說出這話來就證明他知道真相，但是不想說，因為說出來，他真的沒有朋友了。

    真相是什麼，真相就是如果這件事情可以講出來，但是除了可以證明事故發生的原因，卻無法帶給自己好的結果，那就沒有真相。

    趙雲飛給趙雲傑一個大大的點頭，雙方拉起小手，將這個秘密守在心間。

    陳蘭芝看到結果，也是她要的結果，便帶趙雲飛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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