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媽急匆匆的跑過來,一把將祁甜甜拉住。
「喲,總算等到你放學了!甜甜你先別急著回家!你爸又喝酒了,正在發酒瘋打你媽呢!你現在回去肯定要遭殃。」
祁浩是祁甜甜的爸,本事沒有,就連大字都不識一個,平時最喜歡的就是喝酒,喝酒以後家暴打人!
上次祁浩發酒瘋的時候祁甜甜不在家,媽媽被他打得頭破血流!就連腿也被打骨折了,養了半個月才好。
祁甜甜一聽,將背上的背簍丟下,瘋了似的朝家跑。
宋大媽連忙抓住衝動的祁甜甜:「你這孩子明明知道你回去以後會被當成出氣筒,你那媽媽也不是個頂事的,每回你去拉架她就躲在一邊,讓你那混賬老爹打你出氣,你怎麼就學不乖呢。」
祁甜甜抿了抿嘴唇,想反駁宋大媽,回想起媽媽的所作所為還是選擇道:「宋大媽你別說了,那畢竟是我媽!我怎麼能不管她?」
宋大媽知道拉不住祁甜甜,無奈的嘆息。
祁甜甜的布鞋踩過坑坑窪窪的爛泥路,她的腿上都布滿了髒兮兮的黃色泥點子,終於到自家的門口,門口圍滿了周圍看熱鬧吃瓜的鄰居,一看祁甜甜回來了都讓開一條道,讓她能夠過去。
她三步並做兩步跑上樓,正好看見祁浩抓著凳子往媽媽劉春花的頭上砸去,祁甜甜飛快跑過去,擋在祁浩的面前。
「不許打我媽!」
劉春花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見女兒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連滾帶爬的跑到祁甜甜的背後躲著。她作為45歲的成年女人,又胖又黑,祁甜甜瘦得跟竹竿似的,根本擋不住劉春花碩大的體型!
祁浩不管那麼多:「你給我讓開!不然老子連你一起打!」
「不讓!」
「你要打我媽,你就先打我!」
祁甜甜瘦弱的身形擋在媽媽的面前,儘管單薄,卻像是有無盡的力量!
背後忽然被推得向前踉蹌了幾步,只感覺額頭被硬邦邦的東西砸中,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痛襲來!她的眼前一黑。
來不及細想,祁浩的拳頭下雨似的砸在她的頭上,臉上!
祁甜甜被打得眼睛冒金星,捏緊了拳頭想要還手,胳膊還沒抬起來就被劉春花按下去。
劉春花說:「閨女你這是幹什麼?你還想對你爸出手?這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啊!」
祁甜甜咬牙,心裡恨到了極點,恨天底下為什麼不公平,憑什麼男人就該打女人?憑什么女孩子長到18歲就只有嫁人一條出路了?
「媽,你讓開!」
「不行,」劉春花牢牢地按住祁甜甜:「孩子怎麼能打老子?你還怎麼嫁出去?萬一嫁不出去不就砸手裡了?」
祁甜甜心中氣悶,
祁浩可不管娘倆在說些什麼,拳頭砸在祁甜甜腦袋上,打高興了,懶洋洋的直起身來,進屋子呼呼大睡。
祁甜甜渾身疼得厲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碰就忍不住「嘶」了一聲。
疼。
鑽心的疼!
祁甜甜絕望地撐起身體,咬破了嘴裡的肉: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
劉春花從廚房裡拿了一張帕子貼在祁甜甜的臉上,小心翼翼地將祁甜甜扶起來:「閨女,疼不疼?」
祁甜甜抿著唇。
劉春花當即哭了起來:「閨女,媽媽也是沒辦法了!我的腿到現在還沒好,走路還是跛的,如果砸頭上媽媽會死的!留下你一個人,你要怎麼辦?媽媽也是為你著想啊!」
祁甜甜心裡感覺不對,但腦袋逐漸混沌起來無法思考,她晃了晃腦袋,想要將不舒服的感覺甩開。
劉春花誤會了祁甜甜的意思,以為女兒原諒了自己,笑著誇讚:「我就知道你是能理解媽媽的,不愧是媽媽的好閨女!」
祁甜甜看著媽媽讚許的笑容,腦袋「嗡」地發出響聲,不自覺地順著媽媽說:「只要媽媽沒事就好。」
劉春花攬住閨女的肩膀,將祁甜甜帶出房間,兩個人坐在小馬紮上好一會兒,劉春花才說起祁浩喝酒的原因。原來是因為村里50歲的老光棍看上了祁甜甜,特意找祁浩喝酒,還揚言只要肯將女兒嫁給他,就給十萬塊的彩禮。
十萬塊!
這可是一筆天文數字!
祁甜甜提醒道:「媽媽,他的年紀都能做我的爺爺了」
劉春花唉聲嘆氣:「媽也覺得這人年紀大了,怎麼能讓你嫁過去?我不願意啊!結果你爸就發酒瘋,先是將煤爐砸下去,還掐著我的脖子要殺了我!要不是你趕回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你不是心疼媽媽嗎?你也不想媽媽再被你爸打吧?」
「媽求你了,你就嫁吧!」
「你就當做為了媽好不好?」
祁甜甜胸口湧現出艱澀,呆呆地看著劉春花。
可是爸爸喝酒打人是從她出生就有的習慣,並不是今天才出現的。她就算為了媽媽結婚了,以後爸爸還是會酗酒,會家暴的啊。
媽媽不是比她更清楚嗎?
劉春花沒瞧見祁甜甜走神,還在賣力的表演,哭訴自己的不容易。
祁甜甜腦袋裡又開始渾渾噩噩,奇怪的聲音像是魔咒一般在她的腦袋裡念著「答應吧,」、「快點答應。」宛若魔音穿腦,讓不堪其擾的祁甜甜在渾渾噩噩之中點了頭。
劉春花則是高興得跳起來,絲毫不顧女兒為了她滿臉都是傷口,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小院子。
*
第二天,祁甜甜準備出門割豬草的時候,被劉春花留了下來。
劉春花:「你先不急著走,見個人再說。」
祁甜甜的心裡頓時有了猜測,她定定的看著劉春花,她想要告訴自己不會是她心裡想的那樣,但在看見劉春花閃避的眼神,不自在的神色,心情一寸一寸的跌落谷底。
她轉身要走,被劉春花使勁的抓住。
劉春花滿臉哀求:「閨女,這是你爸說好的,你走了你爸會打死我的!」
祁浩踩著拖鞋走出來,罵罵咧咧:「都站在那幹嘛?不知道一會兒老張要來嗎?」
老張就是村里50歲的老光棍,她未來的丈夫。
她昨天渾渾噩噩的答應了劉春花,今天就讓老光棍上他們家,難道爸爸媽媽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祁甜甜捏緊了鐮刀:「老張是誰。」
她的眼眸里盈盈亮亮,她希望是自己誤會了,希望得到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
但眼前的父母還是殘忍的告訴她。
祁浩破口大罵:「你少給我裝蒜,老張就是你未來的老公,等會他來以後你給我放機靈點。他喜歡什麼你就做什麼!要是把這樁婚事毀了,老子把你的腿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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