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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知道為什麼會來泰城,只是為了遇到他。
……
「他一定是想見我又不敢見我,所以見了你。」
「……」這什麼邏輯?
「跟你道別,是假,其實他是想跟我道別來著。」
「……」她徹底相信:室友是瓊瑤迷了。
五一放假三天,她回了老家。
老家有好朋友,有爸爸媽媽!坐上公交車的那一刻,她對這個無法給她歸屬感的城市。一點也不留念,只是內心深處,隱隱約約地閃過他的音容,然後,隨著車的啟動聲,消失了。
「回來啦,啊啊啊我想死你了,攸歡。」
已到家裡第二天的攸歡抬頭望到進門的女孩兒,立刻也激動了,她們久別重逢,相擁在一起搖晃著身體:「我也好想你。」
整個下午都躲在旁邊說悄悄話,也談到,她在泰城交了一個總經理男朋友的事兒。
「給我他的聯繫方式,電話還是企、鵝、號,都闊以啦~~我要幫你好好地看一看他怎麼樣!」
「好嘞。」攸歡往對面的牆鏡里,看到自己開朗的表情。
給了她以後,攸歡聽到自己說:「今晚留下吧。」
「好啊!」
「有你真好,什麼話都能和你說。」她不敢把在外面交男朋友這件事和爸媽說,爸媽說外面騙子多,專騙她們這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不讓父母擔心的法子,就是:選擇著說。
什麼好,說什麼。會讓他們多想的,最好是不說。
這時候,有一個什麼話都能說的好朋友,當然是人生一大樂事!
……
晚上。
攸歡昏昏沉沉地睡著,總聽到「叮咚~」「叮咚~」的響聲。
她睜開眼睛,看到閨蜜和總經理男朋友在聊天,心裡微微有些異樣的感覺,推了推她,「早點睡啦。」
「嗯嗯,我再聊聊,是和你的男朋友哦~~」
「……」那鮮亮刺目的手機屏幕已經告訴她了。她再也睡不著,掀開被子,丟下一句,「我去上衛生間了。」
走出房間,她剛巧遇到自己的媽媽也走向衛生間的方向,跟了過去,微笑的說:「媽你先上。」
然後,自己在門外等她。
靠在牆上,她靜靜地想:雖然,和那個男朋友沒有什麼感情基礎,可是名義上,他還是她的男朋友啊,和她的閨蜜聊天那麼火/熱?她閨蜜,也和她的男朋友聊的那麼熱切……
她想,她到底是藏不住心事的。還是說,在媽媽面前,有事的時候,可能能藏住,但一旦有情緒,就想和媽媽傾訴。
從衛生間裡出來後,和媽媽共同回房間的時候,還是說了隱瞞的感情事,然後交叉著手,有些鬱悶地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不要多想,看看再說。」她望著媽媽理解、慈愛的眼神,點了點頭。她相信是她多想了,就是看到他們那麼聊,感覺上有點,有點不舒服而已……
回到房裡,出乎意料的是:閨蜜縮在床的一邊,拿著手機,目光灼灼的……還在聊。
還,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咬了咬唇,掀被子,閉眼睡覺。
當魚白的亮色,一點一點的覆蓋墨藍色的天空,天,已經大亮。
攸歡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下了床,看到閨蜜急急忙忙的穿著衣服,她說:「幹嘛?」
「我要回去了。」閨蜜拿著手機的手晃了晃,「沒電了,回去充電,和他繼續聊!」最後的那一句,格外有中氣,微傲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
轉眼間,她見到的,已經是閨蜜急促閃出房間的背影。
直到房間裡只剩下自己,她才回過神,開始看清楚,所謂閨蜜的每一個表情——最後的笑,是帶著挑釁嗎?
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間,是媽媽的聲音:「你朋友回家了。」
「哦。」聲音,有些冷淡。她發誓,再也不和那個「閨蜜」玩了!再玩,她就是傻、逼。
同時,她慶幸:沒來得及把,他,告訴給她。
……
三天過得很快,準確來說,應該是假期,都過得很快。
當她的腳,再次踏上泰城的土地時,不禁苦笑感慨:「幾個小時前還在家裡呢。」
轉眼,就到了這裡。
……
不久,她在泰城的第一段……不算愛情的愛情,死去了。
不在一起的原因只有一個:不想在一起了。
由此,總經理男朋友,正式成為歷史。
每一天,還是那麼過。
讓她反應不過來的是,自己正和他越走越近。
她都不知道怎麼了,仿佛中間有一塊磁鐵,不問他們雙方的意見,就這樣強勢地將他們吸在一起。
而讓人感到……嗯,感到神奇的時候,他們居然也欣然接受,也可以說是一種;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的任由事態或者感情發展……到底能不能修成正果,誰又知道?!
OK他們最後……的確發展成了男女朋友,但是,誰都沒有對誰表白。
好像他們在一起,這本來就應該發生。
那一刻她才知道:什麼是愛情。
也許,這就是愛情。
……
男人是什麼生物,也許,只有和他在一起以後,才知道他的一些不為人知的小心思,才會知道,他到底是一隻什麼樣的生物。
攸歡和他在一起以後,才知道,才知道:他早就喜歡她了。
讓她疑惑的是:他為什麼從來不說?
她知道他可能會有點靦腆,但,她也矜持啊,要不是冥冥中那塊磁鐵,他們會錯過,她們真的會錯過。
但還好,他們差一點錯過。差了那麼一點,就是運氣。
在一起之後,她還知道他有一些傻,傻的讓人哭笑不得的同時,也讓人很感動。
因為他和她是老鄉嘛,有一次她回到家,他來訪,居然帶了一大籃子的蘋果,送給她——
「送給你吃。」
「我會撐的。」
在這個花.花世界裡,他的心意,真的很拙劣,但,真的很真實,很誠懇,很讓人……覺得他可愛。
「你家裡有人賣蘋果是不是?」她歪歪頭,笑著問。
他一臉認真:「沒有。」然後說,「多吃蘋果好,我在路過的時候正好看到有水果攤,你嘴干,多吃。」
「太多啦……」
「日子長著呢,慢慢吃。」
莫名的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嗅到了生活的味道,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遙遠:日子長著呢……
一個人把他認為最好的給你,但沒有照顧到這是不是你所需要的,他的不浪漫,在最後的日子裡,也徹底顯現。
但她從不介意,因為了解他,所以不介意他的不浪漫。
而且,生活是什麼,生活需要實實在在。
所謂的小浪漫,為了他,她可以選擇不要的。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真誠和關心,就這一刻,她想:如果他送的是玫瑰花,能補充她身體的水分嗎?!
真好。她拿了一個蘋果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眼眶不自覺開始發熱:真好,好像遇到了一個可以託付終生的人呢。
又或者說,她的心,很好收買。
愛情,讓她嘗到了幸福,也讓她嘗到了專屬於愛情里的酸澀。
酸澀——醋和不爽的味道。
事情發生在這一天。
在她和他工作的時候,一個女人總是用各種藉口,坐在他身邊,走了不到十五秒又跑過來了,反反覆覆,讓看到一切的她,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那女孩兒,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而那該死的男票,不會說一句話啊?
她由第一任總經理男朋友,想到了:男人真的需要調教,真的不是天生的好東西,是需要後期調教的生物!她差點忘了。
這時,她注意到,和她也有工作合作的男人,在不停的從自己的崗位上和她的身邊,來來回回。
她誠懇的說:「你的工作效率太好,這樣會讓我有點壓力。」
他一愣,立刻對她微笑地說:「你慢慢做就好。我那麼快完成我那邊的工作是因為,是因為……想要在這兒。」
「……」為什麼想要在這兒?她看著他似乎深情的眼神,忍不住嘴角一抽。
隨即在心裡,不可自抑的哈哈大笑,猖狂起來——她發現,她和他真的好有魅力啊,她這裡有一個,他那裡也有一個。
接下來,她耍了點小聰明……
和身邊的男士聊的有說有笑,再也不去注意他那邊。
直到,聽到熟悉的慍怒男聲:「你總是在我這邊幹什麼?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她和身邊的男士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他那兒,闖入視線里的便是,女孩兒似委屈似怨懟地看了他半晌,最後,面對著他的冷漠,「啪~」地一下拍了下桌子,轉身跑了。
這樣就對了嘛。她聽到自己心裡的聲音。
然後,抱歉地看向身邊的男人,沒想到,他卻說:「你的小聰明都寫在臉上,拿我氣他,嗯?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要為你的行為付出點什麼。」
「啊?」
「得空請我吃飯。」那男人帶著遺憾的表情,笑笑走了。
她眨了眨眼睛,再一次認識到:什麼是愛情。
愛情的世界裡,只能有兩個人,多一個都不可以。
在愛情的世界裡,乾脆利落的拒絕不愛的人,才是真正的仁慈。
不好意思趕走或優柔寡斷的拒絕,都是殘忍。
……
「你就別這樣了,別和別的男人再說說笑笑了,我都把她趕走了……」
兩個人的時候,攸歡看著一臉求撫.慰的男人,那麼委屈的望著她說出這句話,她憋住笑,說:「以後再這樣我也不想理你了。」
她很認真的語氣。那時候看到他這麼任由一個女人靠在他旁邊,她是真的各種心酸,各種憤怒,真的不想理他了。與總經理男朋友和閨蜜聊天時候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那時只是一點鬱悶,現在,是抓狂。
他難道以為,不理不睬,漠然置之,就能讓那個女人離開?
錯,他這樣,至少讓人以為:他是不反感的。不反感,那就代表,還有接近他的空間。
她捧著他這張一看就不忍心拒絕女人的臉,很鄭重的說:「明確拒絕,你得學會這門功課,知道嗎?」
「知道,我心裡只有你。」他深情的捉住她的手。
她翻了個白眼,忘了,他不懂浪漫,但是,他很會說話。
下一刻,她皮笑肉不笑的看者他,說:「美國人把情話說得很認真,韓國人把情話說得很浪漫,中國呢?你呢?」
她感覺這人捉著她的手一緊,然後,她聽到了深刻的四個字:「愛深反默。」
「那你剛才說你心裡只有我,你還可以跟我說甜言蜜語,是不是代表你的心裡根本就不怎麼有我?你對我愛得還不深?!你並不是那麼愛我?」
她一一連串的質問,最後換來了他的一個眼神,他的眼神赫然寫著:你們女人,怎麼那麼難討好,說什麼都是錯……
她控制不住自己,噗的笑了出來。
回頭想想,她其實……好騙也不好騙,他也不容易。
她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會來到泰城了,在你之前經歷的一切都是遇到你的鋪墊,謝謝你,讓我遇到你。」
從此,就讓她相信:世間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安排!!
……
時過經年,已快三十歲的攸歡,已經回到了家鄉。她慵懶地坐在椅子上,望著腕上的女表,已經四點了,孩子要放學了。
站起身,在家裡收拾收拾,準備去接孩子回來。
剛出門,碰到回來的男人,他揉著眉心,正往她這裡走,放下手看到她,揚起一道融化人心的笑。
等他走近,她問:「老公,今天怎麼這麼早?」
「沒什麼事,就回來了。」他看她,「你是要去接孩子吧,我和你一起去。」
「好。」她望著他笑。
後來,她與這個幾乎是一見鍾情的男人,沒有分開過,還養育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那麼好看,她想肯定是遺傳了她。才不會是遺傳他!
看過二十幾歲的他,現在再看三十幾歲的他,然後又情不自禁的想,四十歲的他會是怎樣的?五十歲的他呢?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沒想過,會一生一世,白頭偕老,但沒想過的,才總會成真啊。
謝謝你,讓我遇到你。
……
最好的在一起,是不說不語的,就那麼在一起了。
一句歌詞說:最美的話在於不說。
可是,這樣的愛情,太美了,美的不真實,卻不會因為不真實而否認它的存在。
……
相信愛情吧,相信一切讓你感到快樂的東西。
因為,不管它到底存不存在,它都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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