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父要走,董母急忙出言相阻:「你這樣,豈不連累了筱筱一起遭殃?」
董父跺起腳來:「那怎麼辦,這事難道能瞞過去嗎?」
董母道:「不如就留這二人在家裡過一宿,明天一早,你就親自把他們送走,別教人知道就是了。」
董父此時心裡也計較過厲害得失,冷靜下來:「那好吧!不過明天天不亮就要走!」
回頭對莫寧生二人道:「你們兩個,今晚就留在房間裡,不許鬧出任何動靜,不然休怪我不客氣,直接將你們交給大祭司處置。」
莫寧生二人自然是乖乖應下,一再擔保不敢造次。
董父又轉頭對董筱筱道:「你去收拾一下你姐姐的房間,把這兩人帶過去。」
董筱筱被父母責怪了一頓,心裡很有點委屈。慪氣地應了一句,便舉了盞燈,帶著莫寧生二人往左邊去。走了三十來步,來到一個房間。
房間裡灰塵滿積,撲鼻而來一股晦氣,應是許久沒人打掃過了。
董筱筱抓過一條布撣子,拍打起案几上的灰塵來。
白千裳見她舉著燈不方便,便替她接過手來。又回頭對莫寧生道:「乾坤戒里,有我存放的夜明石,你取兩顆出來。」
那日白千裳把乾坤戒送給莫寧生,只取了自己重要的寶物。此外確實還有別的一些雜物盛放在其中沒管。白千裳沒了乾坤戒,這些雜物也沒法往身上帶,另外也不是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即便珍貴,對她一家族少主而言,也不見得稀罕。於是乾脆就一併送給莫寧生了。
莫寧生當然也對她留在乾坤戒里的物品已經瞭然。當即抽了兩顆夜明石,一顆遞給白千裳,一顆自己拿著,去另一邊給董筱筱照明。
董筱筱一見這種夜明石,就表現出十分驚奇來:「怎麼這種石頭自己會發光?」
原來這小丫頭並不認識夜明石。
但莫寧生也不能給她講出所以然來,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也不知是不是與夜明珠一樣的原理,見她兩眼放光,便道:「喜歡嗎,送一顆給你玩好不好?」
董筱筱許是惱恨莫寧生兩人給自己帶來責罵,又或許是不好意思接受這樣的饋贈,只是嘟著個小嘴:「不要!」
莫寧生強塞一顆在她手上,道:「拿著吧。有這東西照明,比你夜裡舉燈方便多了。」
董筱筱倒也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個東西,攥在手心,道:「這石頭是不是很貴重?太貴重的話我可不能收。」
莫寧生道:「這叫夜明石,說到貴重嘛,價值確實不低,但我們也不當它是寶貝,家裡還碼放著一堆呢。」
白千裳聽他這樣說,冷冷給他翻了個白眼:「你怎麼知道我家裡碼放著一堆,簡直就是胡扯!」她不愛駁人,這話卻是放心裡說的。
莫寧生對她的眼神已經習以為常,繼續勸說董筱筱接受:「相比起你今日的救命之恩,這小小一顆夜明石,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你就大方的收下吧。明天,我們還得仰仗你送我們出谷呢,屢受大恩,我們也沒什麼表示,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董筱筱經不住他一再遊說,終於收了下來。臉上先前的鬱悶之色一掃而空,又對二人道起了謝。
莫寧生從進這房間以後就掖著個好奇,此時終於有機會問了出來:「筱筱,這既是你姐姐的房間,那你姐姐人呢,已經出閣了嗎?」
董筱筱聞言,臉色忽地一黯,雙眼中泛起淚花,似是觸動了極傷心之事。
聽她嗚咽道:「姐姐她……已經死了。」
莫寧生渾不料是這樣一個答覆,心裡一陣尷尬:「不好意思,恕我冒昧。」
「沒事兒。」董筱筱搖了搖頭,繼續拂榻上的灰塵。
白千裳目光閃爍起來,身子突然輕輕一移,移到莫寧生身旁,附耳用兩個人之間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替我問她姐姐的死因。」
莫寧生向她狠狠瞪起眼來,意思是這種事怎麼好意思去問,要問你自己問去。
白千裳眉頭一皺,又用唇型催促他一句。
莫寧生見她如此認真,知她是十分想知道答案。偏偏性子過於孤冷,不肯自己開口相詢,才委託自己。這倒也是,這一路來,她似乎從頭到尾都沒開過幾句口,反顯得自己與董筱筱的關係更為親近。
他也懶得拂逆這女人的意思,在心裡措了句合適的詞,對董筱筱道:「筱筱,恕我再多一句嘴,你這位姐姐,因何離世?」
董筱筱重重嘆了口氣,呆了半晌,道:「她被族裡選去當祭品……算了,這種事也不好跟你們外人詳說。」
……
董筱筱簡單打掃過房間,交待了一句,便即離去。
房間裡,莫寧生與白千裳並坐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莫寧生道:「這祝融谷我們是進來了,你究竟要幹什麼?」
白千裳道:「你別多問。」
莫寧生道:「那我們明天一早又要被送出去了,你打算怎麼辦?」
白千裳不答,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踱了一會步,再坐了回來,道:「等會我要出去一趟,你留在房間裡。」
「你要一個人出去?」莫寧生道:「不用我陪?」
白千裳點點頭:「不用,你留在房間裡,替我應付這董氏夫婦,別讓他們知道我離開房間。」
莫寧生聳聳肩:「那隨你,不會有危險?」
「不會!」
「那你可千萬別一去不返,這樣我倒正好擺脫你的魔爪了。」
白千裳甩他一臉寒霜。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已經是子夜時分。
估摸著董氏一家都已經熟睡了。白千裳給躺在床上的莫寧生留了句話,然後輕推後窗,縱了出去,又隨手輕輕掩上,才悄無聲息地離去。
莫寧生在房間裡也沒敢入睡。這白千裳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搞出什麼動靜來。到時被董氏夫婦責難,就難辦了。這些巫人,馭獸之術太過厲害,惹毛了他們,誰知道會招出什麼東西對付自己兩人。即便不對付,只須不送自己兩人出谷,那也讓人夠嗆的!
所以無論如何,莫寧生也不肯得罪他們的。只希望白千裳懂得分寸才好。
大約一個半時辰後,白千裳又悄然潛回來了。
她掩好門窗,也不說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沿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坐了有半個時辰。
山外突然一聲巨大的吼叫聲,瞬間響徹整個山谷。
莫寧生一驚而起,看到旁邊白千裳鎮定自若,小聲問道:「什麼東西,你弄出來的?」
白千裳面色冷漠,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ps:抱歉,這三天都是一更,明天恢復二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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