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大戰已近尾聲,但是余勢未定,動盪未休。一筆閣 www.yibige.com
昔日截教所屬不分披毛帶角之人,濕生卵化之輩,皆可同群共處,其同宗門人除去了東海蓬萊,可謂是五湖四海皆有之。
而今封神未定,百廢待興,截教大能悉數身隕,餘留下如徐白之流還是在這萬千山水之中刻循己道,修行著自己的道行。
「喝!」
平地乍響一聲輕喝,伴隨著「嘩啦」一聲水浪破空四散,江底突然倒飛出一隻碩大的黑甲鰲龜!
索性這城樓附近早已經沒有尋常凡俗之人,這鰲龜「嘭」的一聲摔在了門樓前竟然氣息不絕,仰頭嘶吼一聲怨氣四起!
門樓的簫廣陵被這鰲龜一吼,本能的四條狗腿直哆嗦,甚至連探頭去看看動靜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江面上一聲又是「嘩啦」一聲,一個灰衣道童縱身躍起,渾身一震轉瞬就震開了一蓬水霧,劍指一引,令訣隨行!
「好畜生!給我死!」
話語之間,他身上帶出的水霧突然凝實作萬千冰針如狂風暴雨一般襲向了那隻黑甲鰲龜!
那黑甲鰲龜被徐白施展雷霆手段偷襲得手,現在離開了江水自然是行動不便,左右躲閃不開順勢收回了頭尾四肢龜縮成了殼!
冰針如雨點一般落在黑甲鰲龜的龜殼上,只聽著叮叮噹噹的連聲碎響卻根本沒什麼效果。
徐白似乎是早有預料,揚手一揮,輕喝一聲道,「去!」
話語落下,他那長袖之中一道金芒閃過,光影凝實之處化作了一張巨大羅網直接將那黑甲鰲龜網住!
待到金光漸歇,那巨大羅網帶著黑甲鰲龜也縮小成團,變作了巴掌大小的網兜子。
「師兄威武!」徐白隨手一招將這黑甲鰲龜虛引入手中打量一番,遠遠的卻聽著城頭一聲喝彩。
他抬起頭一看,城頭只見著牙子口上一顆狗頭滿是歡喜的看著他,惹得他眉頭不自覺的一挑也沒時間打量這鰲龜,徑直縱身就飛了過去,「簫師弟,你覺得這事很光彩嗎?」
「這還不光彩?這不是降妖除魔嗎?」簫廣陵下意識的應聲道。
「降妖除魔?何謂妖魔?除哪門子的妖魔?」這話一起,徐白突然面色一冷,話語之間也冷淡了不少。
簫廣陵這幾個月心思都放在小白狐和修行蟠龍勁上了,平日裡還真是沒什麼機會和徐白聊一聊閒話。
如今見著他降服這黑甲鰲龜,下意識的以為這算是一件好事,沒想到好像還觸了徐白的霉頭。
「妖者為異,魔者生狂,皆不為人道。你現在也不過是首尾四足,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是妖?」徐白見著他不說話,冷著臉說了一句。
簫廣陵下意識想要接下這個名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徐白見他搖頭竟然還笑了笑,語氣也緩和了不少,「我門中弟子多為獸禽異物修煉得道而化形,所以多被闡教,人道視為異類。但是你要記住,天道有常,皆為一統,萬道眾生皆具其靈。你不是妖也不是魔。」
一番話語醍醐灌頂,簫廣陵目光一凝隱隱覺得眼前這個小道童的身形好像也高大了不少。
不過還沒等他嘆服一句,徐白突然顯擺了一下羅網裡兜著的黑甲鰲龜,笑著說道,「走,先去領賞!」
「領賞?不是,你這……」簫廣陵愣了一下。
徐白卻好像是知道他會問什麼似的,故作高深道,「雖是天地生靈,但也有高低貴賤,命格細分。這東西為禍一方搗沉了幾條商船,現在是該它受此因果的時候了。」
簫廣陵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看著這烏龜也挺大的,就這麼殺了?」
「怎麼?你還想煉製個器物?」徐白皺著眉頭煞有其事的想了想,恍然道,「那也行,師兄就給你做個龜殼皮甲如何?」
簫廣陵看著他這笑臉陽光的樣子,暗自忍不住挑眉不已,剛才那一番妖魔之辯的光輝形象好像也褪色不少。
這四海八荒萬千生靈,本就是孕育了不少大修大能,當然也少不了荒莽惡獸。
偶有些許作亂的惡獸,大都被這樣的仗義之人信手除去,徐白顯然是很熟悉這一套流程。
綠蘿山莊聽起來是個還算氣派的宗門,實際上也就徐白和藍小環兩個人而已,想來平日裡沒有徐白補貼家用,估計連那山頂的四合院都住不下去。
心念之間,簫廣陵和徐白這一狗一人悠悠然然的領了賞錢順便還逛了逛街市。
這悠然清閒之間卻渾然不曾注意,那羅網之中的黑甲鰲龜後背之上突然閃過一道詭異寶光。
遙遙遠處,群山隱逸之中,一個白袍老道獨坐青松之下,鶴髮隨風盡顯悠然。
只不過他這冥想未半,突然白眉一皺,下意識的掐指連連,驚呼一聲道,「不好!」
這話說完,他隨即招手一引,天外不知何處突然應勢飛來一顆半人來高的橙紅葫蘆。
那白袍老道也不遲疑,徑直縱身一起,平底躍起數十丈直接坐在那橙紅葫蘆上飄然遠去。
另外一邊。
東陵城的酒館二樓雅間。
一個灰衣道童拎著酒壺長飲一口,回頭還砸吧了一下嘴打了一個酒嗝,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對面啃骨頭的小土狗,借著酒勁兒問道,「簫師弟,如今我已是酒酣不醒,問兩句冒犯的話不打緊吧?」
「徐師兄想要問我額前刻印的事?」滿嘴是油的簫廣陵抬起狗頭問了一句。
「正是!不瞞你說,師尊創截教大宗又是至高人傑,更是深得老祖喜愛,分寶岩上獨得諸般靈寶,甚至還掌管老祖親賜誅仙劍陣!要知道那寶貝可是天道之下第一等的殺器!如此諸般異寶,不知你這身上的又有何名目?」
徐白看起來不過半大的道童,這喝酒之後吹噓起來還真是眉飛色舞,頗有些街頭巷尾老流子的意思。
簫廣陵反倒是沒有他那般激動,隱隱只是想到當初在界碑關外聽著的那雷聲下意識的感覺還是有些哆嗦。
那滾滾天雷並不是落在凡俗世間,而是在那九霄天外。
不過饒是如此,僅僅是那一縷雷光溢散還是震得整個界碑關附近萬千里都震動不已,百獸驚惶。
「誅仙劍陣嗎?」一念閃過,簫廣陵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明明很懼怕,心裡卻又沒來由竄起一絲別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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