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讓馬恩微微皺了皺眉,這並非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雖然神霄的這個預言和她給自己的預言相互矛盾,可神霄被囚禁也是突發事件,她的預言會出問題也是很正常的情況,可要是
神霄沒有出錯呢?
這個想法意味著很多東西,雖然看似相互矛盾的預言不應該出現,但其實神霄干涉未來的方式未必是讓收到預言者去實現預言,虛假的預言同樣可以創造出她所期待的未來,比如說要是她想讓馬恩和羅曼衝突就能這麼做。
但這裡面有個隱藏的問題。
那就是對於相信神霄的馬恩和羅曼來說,直接給出正確的預言是最佳的方式,這也是馬恩沒有懷疑過神霄預言的原因,如果神霄想要通過信任她的人干涉未來,那麼給出準確的預言,或者接近準確的預言往往會更容易實現才行。
而如果並非如此,可能有兩種原因,要麼就是即使他實現真實的預言,但得知預言本身也沒法推進那個未來,亦或者是
神霄真正想要的未來不能告訴他,因為他知道後不會遵照預言行動。
即使馬恩極其信任神霄,但在意識到這些的時候他也自然產生了這些聯想,他並非出於對神霄的懷疑才想到了這些,而是在知道的瞬間就已經想到了。
事實就在那裡,他怎麼能夠視而不見呢。
而且這其中也有些有趣的巧合,如果他和羅曼都按照神霄的要求去做的話,那最終的結果是神霄的預言依然可以實現,而被阻止實際上並非神霄之血。
被阻止的是來自聯邦的逆心靈藥。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他應該已經在懷疑聯邦了,因為這很可能是因為聯邦將會給自己的逆心靈藥動手腳,或者耍什么小心思,反正肯定是聯邦的問題。
但在意識到這點以後,馬恩立刻回想起了件曾經發生在「過去」的事。
在他剛剛出院後,曾經加入過救世聯盟,而隨著神霄的隕落,他也被捲入了救世聯盟和聯邦的爭鬥旋渦中,並最終決定跟聯邦停戰。
而在那時,他曾經遇到過位很危險的現實扭曲者——可以模仿其他現實扭曲者能力的洪元,神霄之血這個特性也是神霄用他的力量製造的。
掌握著現實扭曲力量的他,曾經對自己發起了看似致命的攻擊,即通過現實扭曲能力將自己拉回過去,試圖讓自己回到最弱小的嬰兒狀態。
這種變化聽起來很熟悉,因為這跟逆心靈藥的效果很相似,只是逆心靈藥要遠遠比洪元能做到得弱,它只能在心靈層面生效,而且還有著時間限制。
但他們最終都能達到相似的結果。
而當時洪元的這招並沒能正常生效,當他的狀態到達了和神霄初次見面時,洪元的攻擊忽然被攔住了,那些竊取自神霄的力量回到了它們真正的主人身上。
神霄輕而易舉地奪取了那些本就屬於她的力量,並以此殺死了洪元,還將他身上的殘存力量全都化作了神霄之血,也就是這股預言的力量。
她當時告訴了馬恩,即使她沒有出來攔截,最終馬恩也會取得勝利,但是他會嘗試直接奪取和利用洪元的力量,而這會導致他的所謂「消化不良」。
而這種情況最終肯定會導致糟糕的未來,所以她才來阻止了自己,同時為了不讓這股力量就這麼被丟棄了,她還將其改造成了容易消化的神霄之血。
她可能撒謊了,也可能說得就是實話。
但現在馬恩卻覺得,最起碼她沒有全部說清楚,因為她當時出現在那裡的時候還有個目的,那就是阻止自己回到過去,準確地說
是回到讓自己失憶前的過去。
這些條件結合起來,他必然會想到這些,而這也符合他的推測——如果神霄目的是要阻止回憶起過去,那麼她的確沒法直接用預言告訴自己。
因為即使神霄這麼說了,也很難阻止自己尋找回自己的過去。
這也讓馬恩想起了當時自己看到的記憶片段,如果那些東西是真的的話,那麼的確可以說明為何神霄要阻止自己回憶起來,也許回憶起自己的過去,對於神霄創造她想要的未來沒有什麼好處,甚至可能對自己也沒有好處。
但如果是後者,神霄明明應該可以直接告訴他這點才對,除非神霄的力量判斷即使自己聽到了神霄的警告,也依然會去尋找自己的過去。
在想到這裡的時候,馬恩也升起了相同的判斷。
除非回憶自己的過去最終導致的結果極其糟糕和難以承擔,那麼他必然會義無反顧地找回過去的記憶,因為這關乎著個極其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他到底是誰。
而神霄沒有直接阻攔,就證明尋找過去不會導致這種糟糕的結果,否則神霄的力量就會直接將其告訴自己,也就是說她阻攔自己的原因是因為救世的問題。
雖然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這看似是是神霄的決定,但如果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不難意識到,這些預言很可能不是直接出自神霄行者這個人類。
它更可能出自於冷血無情的神霄力量本身。
它的目的只有拯救世界,自己能否找回過去,清晰地再次認識自己,這些只要阻攔了這股力量拯救世界,那麼它就會毫不猶豫地阻止。
而且,如今神霄處於被囚禁的狀態,因此這股力量也再也沒有了束縛,甚至可能會做出很多違背神霄意志的決定。
馬恩也漸漸地意識到了囚禁住神霄有可能是多麼危險的決定,因為他們雖然可以將神霄的意志給束縛住,但這股力量卻依然還在外面游離。
在想明白這點以後,馬恩也立刻下定了決心。
不管這是否符合救世的未來,他都要取得逆心靈藥,找回自己的過去。
「可以,我同意你的想法。」馬恩回答道。
但是他不打算直接跟這股力量對抗。
羅曼露出了微笑:
「很好,那我就正式加入你們了。」
雷霆已落入凡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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