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生忘死,而後生。
這是楚雲嵐跟著司嵐後學會的第一個道理。
眼皮沉重無比,眼前一片漆黑,聽覺就變得更為敏感。
夏蟬嘶吼,流水嘀嗒。
耳旁有一人輕柔的喘息之聲。
不遠之處,還有一隻貓輕輕發出咕嚕聲。
感官逐步恢復,她感覺到了另一個人堅實的臂膀。
他的身子很暖。
十九年來,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這般溫暖。
傷痕,困苦,從前都只有她一人承受。
今日,終於不是了。
不知道此地在何處,但至少,他睡的安穩,大概就是個可靠的住所。
黑暗之中,楚雲嵐靜聽了許久,這才能夠緩緩的看清眼前的顏色。
不知道為何,司嵐的手心沾滿了鮮血。
她的眼前飄過一縷白絲。
很像是他的長髮!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楚雲嵐掙扎著想要知道一切。
然而只要她輕輕的挪動自己的身子,整個後背就像是被直接生生剝開一般!
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動靜卻驚醒了司嵐。
因為楚雲嵐感受到了司嵐的收緊,不自覺的多用了幾分力氣。
他啞著聲。
「你傷的很重,差點沒命了。」
他的臉湊的更近了一些,滾熱的呼吸落在她耳後。
他的呼吸落下,酥酥麻麻。
「活著,不好嗎?」他的聲音有些啞。
「我再咳咳咳咳。」司嵐一陣疾咳,聽得出他始終忍著不讓自己太過放肆。
這屋內安靜極了,靜到似乎聽見了他吞咽的聲音。
他腹胸輕輕用力,卻沒再發出咳聲,似乎他在盡全力的忍耐。
良久,他才啞聲吩咐:「再休息一會吧。」
「你受傷了?」
楚雲嵐哪裡還睡得著?
然而那男人緊貼著自己,再也不搭話了。
反而是小貓容遠,從床腳晃晃悠悠的來到了枕邊,給自己團成了一團,緊緊的貼著楚雲嵐的枕頭。
不知道這一覺又睡了多久。
楚雲嵐感覺到自己整個背都好似爬滿了螞蟻,這下她又從昏睡之中被喚醒了。
「容遠?」
「姐姐!我在!」
懷中的小白貓抖了抖渾身的毛髮。
容遠似乎恢復如初了,聲音都聽起來很有精神。
「到底發生了什麼?」
容遠不急不忙的坐在了楚雲嵐的面前,隨意的舔了兩下尾巴上的毛。
又舔了舔爪子。
這才緩緩解釋:「姐姐跟我當時在那沙海地宮喚醒了司嵐。然後他就用那把劍把那魔怪給殺了。」
「然後我也暈死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姐姐你滿身都是血。司嵐帶著我們一路逃到了這裡。你的傷也是他治好的。只不過苦了他。」
「司嵐他做了什麼?」
「他為了救姐姐,傷勢加重不愈,怕是定要掉些境界了。」
「他會掉下渡劫期嗎!」楚雲嵐一下自責萬分。
若是能以死謝罪,楚雲嵐都不會有半分猶豫。
「對於他們大乘後期以上的修士來說,掉境界這種事只是暫時的,怕是有個把月的時間自然就能恢復如初了。」小貓毫不在意的舔著毛,但是他突然停下了動作,將口中的毛球吐了出去。
他端坐,擔憂的問:「但是司嵐對你的心思,好像從來都不摻假。」
「纖思引這等血咒總有一方是反哺的吃虧的。從來沒人會把金咒下給旁人」
「姐姐,他可是有什麼除了爐鼎體質之外的把柄在你手上?」
小貓有這個疑問,已經很久了。
實則,不光小貓好奇。
就連楚雲嵐自己,也很是好奇。
她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亡國女。
到底什麼地方吸引了司嵐?
難不成,是他的一個玩笑?
可她此刻實打實的感受到了司嵐緊緊貼在自己身後。
為了救她,一定付出了許多吧。
什麼人,會這樣開玩笑呢?
「陸地神仙能有什麼把柄在我手上?我們有話出去說吧。」
楚雲嵐生怕驚醒了司嵐,抱著小貓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
晴空萬里無雲,此地的天似乎都比別處更加清亮一些。
推開門,是一座更大的院落。
院中男女老少圍攏在一處談笑風生好不和諧。
楚雲嵐抱著小貓出現,吸引了人群的矚目。
「姑娘醒了!聽說姑娘和司嵐道友誅殺了那死亡之蟲!可真是我們仙民的大恩人!快來,嘗嘗老身做的茶點!」
說話的人容貌俏麗,身形更是嬌俏,怎麼也跟老身兩個字聯繫不到一處。
「大長老說的是,那蟲子這些日子可是害了不少誤入滄溟領域的人族呢!要不是仙民離不開滄溟,我非要去跟那噁心的東西戰個痛快!」
另一個少年也站了出來,向著空氣是一陣拳打腳踢,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厲害。
楚雲嵐對她們的來歷一點也不好奇,反而,只覺得他們有些聒噪。
「這位前輩請問,這附近可有河湖江海?我能不能給我家小貓釣一條魚吃?」
「有,當然有了!阿悄,快去給恩人借一套漁具!這些日子啊有許多外來人經過此地,滄溟不得不抽出人手對他們多加防備。否則釣魚這點小事,決計不該您親自動手的。」
大長老異常的熱心,非要提著漁具給楚雲嵐送到那最適合釣魚的一處地方才肯罷休。
楚雲嵐精心計算著距離,還好那大長老選取的地方,就在那五十丈之內。
再有個三步之遙,便要牽動血咒了。
礁石之上,少女長發隨手一挽,用那兩根長簪簡單固定好,紅繩隨手纏在了手腕上。
「姐姐,要不然我幫你打理頭髮?」
此刻小貓已經變幻成了絕美白髮少年,那一雙寶藍色的眼睛像是夜空中的藍星。
「不過就是給你釣魚吃,打扮的漂亮有什麼用?」
楚雲嵐上好了魚餌。靠著礁石,靜坐了下來。
白日裡這波光晃眼的緊,這海面果然是遼闊,根本就看不到盡頭。
楚雲嵐的心裡雜亂無章,根本不知道魚兒是何時攪動魚餌的。
白髮少年趁著微風緩緩入睡。
身後一陣烈風,自己的身子猛然撞入了誰的懷中,他的身子僵硬有力,卻沒有半點疼痛傳導在自己的身上。
魚兒受了驚,飛躍出水,落下片片水花。
一縷白髮落入眼帘,來人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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