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嵐!」
女子的聲音飽含驚喜。
她三步並作兩步走上來,將藥盤放在一旁。
竟是遲姣。
漸漸看清了房頂的裝潢,腦子緩慢的轉動了起來。
「你別亂動,先等真君回來再議!」
遲姣一把將楚雲嵐按下,不讓她起身。
「師尊她」
楚雲嵐可不敢胡言亂語,還是選擇了師尊這樣牢靠的稱呼。
「行了,別裝了。現在修仙界人人都知道你和景行真君不但沒有忘情,還將彼此視為道侶,就差那麼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了。」遲姣擺擺手,臉上滿是嫌棄,還有那麼一分的氣憤。
楚雲嵐這個傢伙一定是沒把人家當成朋友,這才能瞞的嚴嚴實實的吧!
「我們只是怕那個老東西傷害你們。」
遲姣的臉上明顯掛著幾分失落,她這個女人嘴硬得很,從前脾氣更是有幾分壞,楚雲嵐趕忙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重點。
「以後就不用害怕了。如今玄清宮徹底分成了兩派,差不多修仙界也是如此了。虞景山為渡劫期入門,景行真君渡劫初期剛好壓了他一頭。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遲姣欲言又止,這倒是讓楚雲嵐有幾分好奇了。
「哪一點?」
楚雲嵐來了興致,勉勉強強的支撐起身子。
遲姣見狀趕忙幫她穩住了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又坐了下來,緩緩解釋道:「虞景山自從徹底坐穩了渡劫期後,反而變得老實了下來,沒有從前那般」
「這不奇怪,你不覺得司嵐也很惜命嗎?他們渡劫期的人沒準兒就知道更多的秘密,關於天道的秘密。」
「對!就是惜命!不過懶得理他你醒了就好。」
遲姣懶得再想起那個晦氣的虞景山,趕緊說了個讓自己開心的話題:「我跟師尊成親了。」
「好好好,如今你們住哪裡,等我下了床,定然去給你們準備一份禮物,你們二人正合適的很,理應好好在一起。」
一個戀愛腦,一個傲嬌男怕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了,著實是該在一起。
「如今我們倆都搬去了祁雲山,在那裡藉助木靈修煉,多虧了安長老,不然我師徒二人還真的無處可去呢。」
「噢,對了說起來,容遠他們怎麼樣了?」
楚雲嵐與遲姣坐臥交談這一下就忘記了時間。
天剛剛蒙上了晚霞,司嵐就從玄清山外回來了。
司嵐回歸,將自己外服褪下,隨手掛在了門外。
遲姣見他歸來,熟練的拱了拱手道別,再向楚雲嵐揮了揮就退了出去,窗外一道紅光發散向祁雲山,楚雲嵐便知道遲姣離開了。
「你又睡了許久,你養傷的效率還沒有我擺平虞景山的速度快。」
「來給我說說,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麼好事?」楚雲嵐更坐起來了幾分,抓住了司嵐靠近的手。
「無非就是事事都壓虞景山一頭。以後修仙界還是人間,你去哪裡都不會有人再敢傷害你了。也不會再因為我受傷」司嵐彎下身來,將楚雲嵐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我們兩個,總要有一個人無憂無慮的生活。我希望那個人是你,也只能是你。」
「那你呢,不害怕了?」縱使千萬般感動,楚雲嵐還是會擔心更多。
他搖搖頭,從來都沒有如此篤定:「比起死,我更怕你過得不好。」
「比起過得不好,我更怕你不在。」縱然楚雲嵐搖頭,可此事已然成了不可爭辯的事實,除了接受也別無他法。
「對了,今日楚常安來修仙界拜訪,捎來了一封信。」
一封皇家印信加蓋的空白信封被司嵐遞到了面前。
楚雲嵐仔細將這一封信件打開來。
「小妹,見信如晤,展信舒顏。如今楚國統領天下,為兄也算是沒辜負小妹的期待。當日之事,我已央求景行真君與天璣府消去凡人記憶,你依舊只是大楚的長公主。父親於數日前清醒,但病骨支離怕是熬不過今冬。另外公主府已被我重新裝點,大楚的天下世世代代都將保留」
字裡行間沒有一字寫著思念,但字字珠璣皆是邀約。
楚雲嵐不自覺的捏緊了信件,正猶豫要不要下界去,哪怕遠遠的看上他們一眼。
「去吧,我說過,你和我總要有一個人是無憂無慮的。如果你想去找楚常安,就去陪他過完這一生。」
他滿眼儘是疼惜,仿佛這些年來看著楚雲嵐處處衝鋒在前,是一件讓自己悔恨不已的事情。
聽到司嵐如此說來,楚雲嵐反而突然釋懷了下來。
「罷了,修仙界與凡間該有些距離才是。如今已經是百年千年之別,遲早都要分別,還是就此作罷吧。」
「你若想要吃那老先生的湯麵,我二人可以隨時回去。」司嵐不想看見楚雲嵐因為某種原因束縛自己,還是忍不住向她提議。
楚雲嵐平靜的搖搖頭,她忽然想起了喻夜明看見的未來,更是能夠想到以司嵐的修煉速度,就算有心壓抑,那突破飛升也本應該是幾百年內的事情。
也就是說,數百年後,天地之間再無司嵐。
沒有輪迴痕跡可尋,這是一件太過可怕的事情。
想到此處,楚雲嵐就不由得搖了搖頭:「其他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許多年我都沒能好好的與你在一起,現在開始我要變得再自私一點,誰也別想讓你我分開了。」
「好,從今天起,正大光明,再不需躲避。」
他終於不需隱忍克制,反而有了一絲解脫的情緒。
只是這等解脫一般的笑容在楚雲嵐看來格外的刺眼,過去他怕死,怕永失輪迴,可如楚雲嵐也不知道為何他突然就不再在乎這些。
楚雲嵐漸漸掌控了自己的身子,這便是要下床走走,可惜她也不曉得自己休養了多久,這一下卻是腿一軟,直接栽倒在了司嵐的懷中。
「想去哪兒?」
司嵐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這人就已經是雙腳懸空,落在了他懷中。
「隨便看一看這夕陽,月亮」
「你這一覺睡了兩載,的確是該好生看看這月亮,看看是否比過去更亮了些呢。」他一直笑著。
但這笑,卻成了插在自己身上的一把刀子,捅不進,拔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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