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符篆上,火光涌動,隨著李天寶一聲號令,赤色火焰自符篆當中洶湧而出,似洪水決堤,又似瀑布自九天而落,澆了那老十二全身。
丹爐之火,那是煉丹用的,極為熾熱,這玩意兒燒在肉身上能有了好?
除非有護身靈器,又或者自身達到蘊法,有護體法術,否則被這丹爐烈焰纏身,下場只有一種。
燒成灰!
老十二哀嚎聲起,只是叫了兩聲就被烈焰徹底吞噬,人影倒地,已經是一動不動。
血肉灼燒的焦臭味撲鼻而至,現場眾人直接目瞪口呆,驚駭不語。
等到李天寶抬手將火焰收入『丹爐火符』,再將符篆取回,地上只剩一堆人型黑灰。
「你......你竟燒死了十二師弟?」老五這時候反應過來,帶著強烈的恐懼說了一句,下一刻他意識到什麼,嚷嚷罵道:「瘋了,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闖下大禍了,你敢燒殺正式弟子,師尊必將你挫骨揚灰,我可以立刻將你就地正法。」
「來啊。」李天寶依舊面無表情,抬指一彈,丹爐火符再次飛射而出,直奔那老五而去,後者見狀,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慌忙之下,也是取出他手中師賜靈器。
一張人皮。
這人皮極為詭異,祭出後,需人血催動,竟如人一般站立,空洞的人皮眼洞處似有鬼目,仿佛有人在凝視。
隨著人皮的出現,周圍空氣似乎也變的陰寒,恐懼自生。
李天寶見狀也是眉頭一皺,他也看出這人皮非同小可,卻不打算收手。
如今他有『勢』可借,自當抓住機會,殺雞儆猴。
老五和老十二就是這隻雞。
調動體內積蓄的靈韻,李天寶也不惜損耗,立刻催動丹爐火符放出火焰,席捲而去,將那詭異人皮和老五一同捲入火中。
頓時,烈焰當中傳來恐怖哀嚎。
「給我住手。」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怒吼。
二師兄劉詡帶人趕到。
也是有人通風報信,知曉李天寶竟當眾動手時,劉詡心中又驚又喜,暗道總算讓自己給抓著把柄了。
可等他到達現場,所見所聞,也不禁頭皮發麻。
這李天寶膽子太大了。
不光滅了老十二,還打算把老五也給燒了。
何等瘋狂?
但這也坐實了死罪,雖說折損了老五和老十二,但能藉機滅殺李天寶這個殺子仇敵,也不枉他謀劃一番。
劉詡和其他人正式弟子不同,不光是資歷老,而且修為也是真的高,乃是正式弟子中,唯二修到蘊法境界的。
此刻出手立見不凡,便見他隔遠一抓,頓時道道黑芒從五指之間飛掠而出,攜一股類似真氣的勁道,直打滅丹爐火焰,便是符篆也被掃落在地。
再看中心,人皮似是無損,只是留有殘火,老五卻如老十二一樣,燒成人型焦炭,已死的不能再死。
「殘殺同門,罪不可赦,我這就滅了你。」
劉詡暗道一聲妙,如此,殺李天寶已是名正言順。
當即施展蘊法境界的手段。
「幽雲手!」
抬手一抓,黑芒似巨爪,朝李天寶抓去,這般威勢早超越武者範疇,乃是法術,真正的法術。
李天寶自知抵擋不住,方才催動丹爐火符燒死老十二和老五,已將他積蓄靈蘊消耗十斗有餘,如今積蓄靈蘊已跌下九十之數。
此番丹爐火符跌落在旁,他已無別的手段抵擋,只能是狼狽躲避,但他也知法術神奇,根本躲不開。
生死一線,厄道人終於來了。
老道一巴掌就將劉詡打翻。
其醞釀的法術自然瞬間瓦解,威勢強橫的幽雲手也是消散於半空。
「師......師尊,是這李天寶不尊門規,殘殺同門......弟子正要依照規矩,將他滅殺......」一巴掌直接把劉詡打懵了。
他以為厄道人不知真相,於是急忙解釋。
厄道人歪著腦袋,面無表情,似木偶一般。
「十三殺誰了?」
「五師弟和十二師弟,皆是被他所害,被丹爐火符燒的不成人形,手段兇殘,絲毫不顧及同門之誼,簡直喪心病狂,其罪當誅......」
「哦......」厄道人扭頭看向那邊兩個人型焦屍,大部分已成灰,觸之既潰。
本以為厄道人了解情況後,必嚴懲李天寶,但周圍之人,包括劉詡都萬萬沒想到,老道只是淡淡道:「殺就殺了,都散了吧。」
「......啥?」
懵了!
徹底懵了!
劉詡以為自己聽錯了,周圍其他正式弟子,包括眾多管事和藥人也是頭皮發麻,聰明的,已經從這句話里嗅到了非同尋常的東西。
殺了就殺了?
死的可不是藥人和管事,而是正式弟子。
能成為正式弟子的,都有『過人之處』,都屬不可或缺的存在,可厄道人居然只是一句話就輕描淡寫的略過。
似是完全不在意老五和老十二。
又或者,在老道心裡,李天寶的重要性,遠超那兩人。
只有這種可能。
「看來,藥山的權力爭鬥,要有大變化了。」眾人皆是意識到這一點。
這時李天寶取回丹爐火符,靜立一旁也不吭聲,厄道人則擺手:「各自做事去吧。」
明顯不打算追究。
李天寶行禮,回頭看了一眼那邊目瞪口呆的劉詡,緊接著扶起史漪,兩人快步離去,所過之處,眾多正式弟子和管事皆是避讓,帶著敬畏。
厄道人也走了,只剩下劉詡幾人,依舊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一切。
「二師兄,怎會如此?」一人小聲問道。
劉詡苦笑搖頭,他也震驚疑惑,不明其理。
但真就不明白嗎?
也不盡然。
很明顯,新來的老十三極得師尊看重,即便是對方當眾殺了老五和老十二,師尊也絲毫沒有要處罰的意思。
如果不是知道厄道人沒兒子,他們都以為,這新來的是師尊的嫡出親子。
劉詡咬牙切齒,但眼下絲毫沒有別的辦法。
只是在他心中,這件事絕不算完,只能從長計議。
......
「這次傷的不重,比上次差遠了。」史漪見四下無人,開始嘴硬。
她半張臉皮都剝開,模樣悽慘,但有屍蟲修復,只需損耗一些靈蘊,應該靜養幾日就能恢復如初。
「別嘴硬,把情況和我說說。」李天寶知道今天這個事兒壓根兒就是沖自己來的,而隨著史漪講述,他越發篤定。
「老五和老十二隻是馬前卒,是劉詡的前鋒,他們借著藥田的事兒故意發難,只是他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李天寶猜出大概,心中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整死那個二師兄了。
之前幾次示好,對方都不理睬,明顯是沒打算善罷甘休,今天還出了這檔子事兒,若不是自己出手果斷,說不定死的就是自己。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我很奇怪,你殺了兩個正式弟子,老道居然不責罰你,為什麼?」史漪好奇,忍不住發問,然後靈光一現:「莫非你是他兒子?」
「伱才是他兒子......別瞎猜了,不該知道的別瞎打聽,好好養傷,這次為了你,我積蓄的靈蘊都跌出九十之數了,得趕緊想法子補回來......」
「老道看重你,那地涌靈泉這事兒,你不爭爭?」
「忙,沒那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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