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一是真以為熊把那東西弄壞了。
從中間裂開,卻是誇張了點。
不過還真就不是這麼回事。
不是裂開,是變形!
這都什麼歪曲的科技。
整個圓筒,大概是一個類似黑盒子的東西。
裡面能夠顯現出飛船留下來的投影。
本來是比較新鮮的東西,結果投影一放出來,現場所有人都閉緊了嘴,出口大氣都難。
當時的情景確實栩栩如生的記錄了下來。
……
突然發生的警報,令整個空間都變成了不吉利的血紅色,警報聲隨之響起。
「趕快匯報情況!為什麼會出意外!」
徐福作為移民船的艦長,在出發之前何止做了百年的準備,所使用的還是過去探索出來的安全航路,至少現在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地脈之民別看一個個平時都在老老實實的幹活,在徐福的有意策劃之下,相關的人才已經全都培養了出來,一個都不少。
不需要匯報,他已經看到了橫行於宇宙中的那個「東西」。
「守護……災厄……驅逐……」
無法捕捉到完整的聲音,但對方的敵意已經一目了然。
儘管有武裝,但是只能算是以卵擊石。
到頭來,終究是一個無法實現的夢麼?
飛升。
數千年的悲願,怎能心甘情願化作泡影。
至少要留下一點種子。
轟——
遭到無法預測的攻擊,飛船瞬間像被雙手捏緊的麵團一樣改變了形狀。
連道別的時間都沒有啊。
記錄下最後的信息,徐福坦然凝視著黑暗的虛空,嘴角竟露出一抹微笑。
畢竟,抗爭過了。
無論結局如何,所有人都沒有選擇屈服命運,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抬起了頭。
或許數千年來自己所追尋的就是這樣一個結局。
……
地面。
看完模糊不清的影像之後,熊又重新回放了一遍,想要確認裡面的細節。
「就是這傢伙對吧……」
皇太一正在對著空氣發脾氣。
沒辦法,影像里基本上只有徐福帶來的幾條情報,根本不知道宇宙中隱藏著的那個敵人究竟是什麼模樣,但他的身份應該可以大致分析出來了。
大概率是唯一成功飛升的樣本。
數千年前的大唐皇帝。
不愧是皇帝,人家變成怪獸都在地面上吃土,你在宇宙里吃隕石是吧?那還真是高大上。
除了皇太一腦子裡面全是悶氣外加一向情感方面有問題的梅菲斯特以外,其他人眼眶都多少有點紅紅的。
一船的人命啊,幾乎就是這顆星球最後的種子,彈指間就沒了。
「那傢伙也不像是腦子正常的樣子,不守護世界和平也就算了,哪有出手打自己人的,我估計就是個高級點的大號怪獸。」
梅菲斯特對皇帝肯定是沒有半分敬意。
她的話很有道理。
你要是真的成仙了,哪怕落下來讓大家瞻仰一下啊,結果就在宇宙里繞著星球轉好幾千年?上一個這樣的早就放棄思考了知道不?也虧你能撐到現在。
宇宙里有什麼?宇宙里什麼都有,但是你要是守著大氣層外那一塊兒,那就毛都沒有。
當你是最終形態綠毛蟲呢?
「司命,神器……」
「沒有頭緒了,哎,那麼多人一下子都……」
司命說兩個字就要擦一下鼻涕或者眼淚,狀況很不好。
雖然梅菲斯特的樂觀可能和精神結構異常有關,簡稱有病,但皇太一還是希望有時候別人也能稍稍學習一下她。
「竟然有如此殘暴的人……不可饒恕……」
皇緋劍的皮膚到現在也還是深紅色,熱氣始終無法消退,她沒有握著不離身的刀劍。
因為刀劍在手的話,說不定會不自覺地斬出去。
班長表面上依然冷靜,誰也不知道她現在的內心活動是什麼樣子,也不敢問。
因為眼鏡有反光。
懂的都懂。
「狗東西……」
這是熊好長時間以來說出的第一句話。
別說敬意了,都直接降低到了狗的層次,還有什麼好說。
「那接下來怎麼辦,我們在這兒傷心也不是個辦法,不能對不起他們的犧牲。」
皇太一覺得還是自己說兩句好,要不然氣氛太壓抑,這裡倒是有梅菲斯特這種沒受影響的,不過這傢伙一開口大概率是副作用。
「把他幹掉,這件事,沒有異議吧?」
班長輕輕推了下眼鏡。
一上來就要殺人,她現在是什麼心情已經一目了然。
「務必算上我一個!他們……他們不該死的……剛剛可以有機會完成自己的夢想卻……」
熊咬緊牙關恨恨的吼了兩句,很快就泣不成聲。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麼?「
司命也不再哭泣了,反倒是好像悟到了什麼,不過這個一般不怎麼靠譜。
「怎麼說?」
皇太一也沒什麼選擇了,姑且聽聽應該也不會少塊肉。
「能不能把那句話,就是好像皇帝的那個人說的話弄清楚一點?」
這?
能還是不能呢?
「我來試試。」
現場只有熊懂得操作,甚至是在之前空閒的時間和徐福現場學會的,皇太一懷疑徐福那時候就是抱著一種留條後路的想法。
靜靜看著,不敢說話。
原本只是一句非常模糊的語言,甚至未必是語言,可能只是音效。
然而在熊一遍又一遍的調試之下,居然真的漸漸清晰。
這個總讓皇太一聯想到那種把一句話機翻個十次之後看結果的視頻,一直就覺得比較胡扯,但現在也沒有辦法開口。
「守護,災厄,和驅逐,這三個字可以確定了。」
熊的調試結果只有這種程度。
「聽起來還有點邏輯。」
梅菲斯特摸著絕無可能有鬍鬚的下巴,裝出一副智者的模樣。
「災厄前面那一句,可能是消除之類的,守護的是什麼呢?這顆星球嗎?」
皇太一也只能胡亂瞎猜,沒有辦法。
熊把模糊的聲音單獨截出來,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分析,這種做法會造成很大的誤差,現在也顧不得了。
最終還是勉強拼湊出了成句。
肯定和原文是有點差距了,文法上都不大順利,可能也有杜撰的部分。
「我懂了!」
你懂了甚麼!
皇太一聽到司命大喊的時候,差一點就脫口而出。
「進化……「
班長朱唇輕啟,不重不輕的兩個字應聲而落。
皇太一腦中一陣靈光閃爍而過,頓時懂了。
不是那種懂,是真的。
啊?
當皇太一向司命那邊轉過頭的時候,卻發現她腮部鼓得像個球,一股股淚水不停從看上去十分聰慧得大眼睛裡湧出。
「明明是人家先想到的——哇!」
司命委屈得坐地大哭。
你是頑童嗎?
「別哭了別哭了,乖啊,乖。」
皇太一少不了一陣rua。
也多虧司命這麼一哭,原本守靈般的氣氛好起了不少。
「阻止星球的進化?這能做到?那是能夠停止的麼?」
皇緋劍首先表示出些許懷疑。
「事實上就是沒有在進化呀,所有人類都飛升了,其他的生物也被改造成了金屬怪物,連個正常的生物都沒有,唯一改變的大概只有土地變成了沙漠,那可不是進化呀。「
梅菲斯特用手比出雙螺旋的形狀表示這就是進化。
「這麼說的話……確實如此……」
皇太一也低頭沉思了很久。
天空之民從某種意義上獲得了不死之身,地脈之民則被束縛在地下,如果不是出現了徐福,至今他們的生活也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如果那還能夠算作「生活」的話。
至少在皇太一的眼中,那即算不上生,又算不上活。
甚至連死了都不如。
「那我又如何解釋?現在的我,算得上是觸碰禁忌了吧?」
熊並不能完全認同這一假設,至少就有這麼個反例明晃晃的擺在面前。
有一說一這個確實,皇太一都覺得熊的進化程度已經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這就是主角光環對吧?一路跑龍套跑到了現在,終於混到了有主角光環的一天,你做的好!做得好啊!
「不一樣,那不是進化,而是覺醒了應有的能力,他自身並沒有超出自己的極限。」
「原來如此,我的極限嗎……」
熊聽了班長的話,深以為然並再度開始思考。
不外乎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到哪裡去之類的標準無解答案。
一開始就選擇了最艱難的路,不愧是你。
「也許……不,只是我的假設,我們有可能想得太簡單了。」
班長居然開始推翻自己的假設,不過平時在她的各種推演當中,這是很平常的事情。
「嘻嘻嘻,因為只是遏制進化根本沒有什麼意義啊。」
梅菲斯特早就想到了這些,但就是要憋到現在才講。
普天之下素質差的,從來不在乎被別人指責素質差。
「那又是怎麼回事?」
皇太一現在也完全抓瞎,兩眼一抹黑。
「只能回長安看一眼了。」
班長具體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長安。
雖然之前曾經去過,但這一次,卻是徐福的請求,不,應該是遺言。
除此之外,還有一筆算是沒有超出預料的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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