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上型中樞指揮艦——矢車菊。
在大家都在使用棍棒當做武器的時代,科學難道就滅亡了麼?
當然不會。
巍峨如山的巨大陸上戰車,或者說戰艦,正面的主炮證明這個時代的武器不僅沒有後退,反而依然強力,可以當做底牌使用。
不過這些武器都被集中在了極少數人的手中。
也就是英雄統合軍。
戰艦上的英雄,無論是形態還是裝備都大有不同。
幾乎是純黑色的軍裝不僅英姿颯爽,更使得每一個人都如同鋼鐵一般雄壯,難以撼動。
而這些精銳之極的士兵,任何人的眼神都極度狂熱。
與巋然不動的立定身姿形成了非常突兀的對比。
「有請——大元帥——訓話!」
裝扮不大相同的中年人同樣筆直的站立著,雙手背後,拉長聲音嘶啞得喊叫。
原本就已經鴉雀無聲的台下,氣氛嚴肅得像是一塊千年寒冰,可是,他們的狂熱眼神依然沒有變化。
噔——
軍靴踏地的聲響,令所有人的心臟猛地一震。
赤紅色的披風,輕輕在空氣中掃過,無聲無息。
在眾人的眼神聚焦之下,這塊披風就像燃燒了起來。
腰部被裝飾著展翅雄鷹的寬腰帶束緊,更凸顯出被黑色軍服包裹著的胸有多麼偉岸。
超過腰間的柔順金髮如同垂直落下的瀑布,每一絲秀髮都一絲不苟的整齊排列著。
雖然還只是個相當年輕的少女,但早已顯現出鐵血堅毅的容姿,威風凜凜。
「同志們!這一次的戰爭,是我們的完全勝利!」
尚未完全成熟的嗓音,還是帶著一絲殘餘的稚嫩。
她將覆蓋著黑色手套的手掌用力一揮。
「正義必勝!」
所有的士兵整整齊齊做出同樣的動作,這就是軍禮。
「可是,只要邪惡的怪人一日不完全根絕,我等的戰爭就永遠不會結束!不要因為一次勝利而踏入驕傲的深淵,我等是守護這顆星球的戰士,我等所代表的是純粹的正義,希望諸君再接再厲!不要就此鬆懈!」
少女的話語激烈鞭策著士兵們,注入了英雄的精神。
「是!」
士兵們的回應比上一次更加響亮。
「聽不見!」
負責喊話的高級軍官的嗓音確實勝上一籌,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是!」
如若雷鳴的咆哮聲,確實是勇士的證明。
指揮部。
只有一個人的命令是至高無上,所有人都要遵守的。
尤其是與戰鬥相關的大事,事無巨細都要一一匯報!
何況還是突然發生的意外。
「報告!西南方向遭遇敵人襲擊,守軍全……全軍下落不明……無法聯繫!」
「什麼!有多少敵人!都幹什麼吃的!為什麼沒有發現!」
參謀身份的英雄即使擁有相當了得的經驗,此時也難免驚呼出聲。
因為守軍的數量是很多的,也配備了先進的射擊武器和光劍,想要將其全滅,至少需要有二十倍以上的兵力才行。
這麼多的兵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神出鬼沒的接近。
「敵人只有……只有一個……」
「啊?」
猶如一塊丟入寂靜潭水的隕石,激起的不僅僅是水花和波紋,那是能夠將水潭整個摧毀的力量。
「肅靜!」
少女的命令是絕對的,再也沒有人敢多說一句。
「正常布置兵力,解禁一切武裝,如果對方有情報的需求就告訴他,這個人要求的情報只有一個——我在最上層等著他。」
幾句話交代過後,紅色披風的殘影從人群當中掠過,大門砰地一聲自動關上。
「準備迎敵!」
參謀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不是尋常的戰爭。
戰艦最頂層。
空曠的巨大房間當中只有少女孤身一人。
脫掉的黑色手套被隨意扔在地上,纖細柔軟的玉指輕輕貼著透明的外牆滑下了幾寸的距離,猶如在觸摸戀人火熱的臉龐。
「大哥哥……來找我了……」
少女的嗓音甜膩如蜜,可是在這一刻,她的表情卻猶如要將最痛恨的敵人徹底撕裂一般扭曲,幾乎變成了四角形的雙眼當中放射出的光芒,是被粘稠誘人的毒藥所滿滿浸泡著的邪氣。
明知道是毒,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要全部吞食殆盡……
戰場。
能夠徒手抵擋炮擊的英雄,沒有一個士兵親眼見過。
最多只是聽說大元帥能夠做到。
但那也只是聽聽而已。
比起親眼見到的衝擊力……對不起,那不能比。
守在這裡的士兵都是擁有強烈驕傲與紀律的人,不說是萬里挑一,至少也是堪稱精銳。
所以無論感到了怎樣的恐懼,他們也不會後退。
雨點般的子彈正在向皇太一傾瀉。
他們的槍法不算差也沒有亂,單純沒有辦法生效,連真氣的表層都無法削弱。
所以,不是士兵們的錯。
只是弱小,僅此而已。
強者才能活下來的戰場上,弱者的命運只有一死。
駐紮在這裡的士兵無一例外都經歷過大量的戰鬥,其中也難免有對怪人的親屬進行處刑之類的行為,是強者對弱者的凌虐。
他們都以為自己很強,足以抵擋任何敵人。
砰——
皇太一以腰間為軸,右臂以弧月的形狀揮動,大開大合的一擊雖然簡略,卻有著橫掃六合的氣勢。
僅僅是這一擊所爆發的衝擊波,就足以讓阻擋在面前的士兵們全身裝甲龜裂,倒地不起,其中相當的一部分受傷極重,眼看著就要斷氣。
前進的每一步,都相當於踏著一具屍體。
甚至不止一具屍體。
「不讓開的話,真的會死。」
皇太一嘆了口氣,決定暫時不再前進了。
阻擋的士兵不僅沒有變少,反而越來越多。
看來部分人的死亡並不能夠阻止他們。
好吧。
既然如此……
戰艦上。
「無法攔住麼……也無法確認敵人的身份。」
參謀長官的眉,皺得比剛才還緊了些。
超越常識的事情,他一致認為自己已經品鑑得足夠多。
如果阻擋不了敵人,是自己無能的緣故,這不可饒恕。
儘管考慮到可能還有聲東擊西的可能性,但他還是將全部的兵力調去應敵。
「就算真的擁有一騎當千的能力,在兵力的優勢之下也……這……這是什麼啊!」
紅色。
宛如高熱的烈焰的光芒,在他的眼中竟然形同無邊無際的血海。
參謀長官一直以來的冷靜頭腦迫使自己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陷入混亂,絕望的高聲大叫。
這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認清了事實。
緊接著,同樣迅速的沉入了絕望。
那不是憑藉著「人力」所能夠應對的敵人。
超越人力,超越常理的恐怖存在,已經露出了尖銳的獠牙。
被燒焦的大地上幾乎看不到屍體,意外的整潔。
就像是要為了明年的耕種而燒掉雜草一樣天經地義。
可是他知道那些被燒得極小極小,縮成了一個團的東西是什麼。
像這樣的東西遍地都是,卻又不是播下的種子。
只有……亡靈的哀嚎。
「不行……結束了……」
參謀長官的理性依然保持在常人之上的水準,然而,在場的所有人當中也只有他一個人意識到了最為深邃的絕望。
其他的人有的開始哭泣,有的在哇哇大叫,有的乾脆失去了意識。
假如自己也能夠像他們一樣的話,也許……就不會在痛苦中繼續掙扎了。
轟——
剎那間由遠及近的黑影撞碎了足有五十厘米厚的透明牆壁。
那是主炮攻擊都無法擊穿的厚度。
「是……英……雄?為什麼……」
參謀長官的視線立刻移動到皇太一的腰帶上。
他已經很難順利的發出聲音,內心深處有什么正在悄然覺醒,擴散。
「梅菲斯特在什麼地方?我不認為她會用其他的名字。」
皇太一看了一圈,眼前就這麼一個貌似還算正常的人,不希望他也跟著一起崩潰掉。
「最上層。」
參謀長官竭盡最後的理智,將梅菲斯特所交代的內容傳達給皇太一。
「是她交代的對吧,不管是不是陷阱,總得上去看看,謝了。」
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皇太一從參謀長官身邊大步走過,打開了大門揚長而去。
「怪物……是怪物啊啊啊啊!」
沉寂了大約半分鐘之後,參謀長官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放聲大吼。
他的表情卻猶如解脫了一般,甚至帶著愉悅的笑。
已經不需要思考了。
接下來,皇太一開始向上攀登。
一路上沒有遭遇到任何敵人,不知是沒有了兵力還是閉門不出。
這無所謂。
目標在最高層,其他的一切行動都是浪費時間。
兩扇緊閉的大門,有著古代歐洲城門的風格,大小的規模也和城門類似。
沒等接近,兩扇大門就自動開啟。
這是迎客。
黑衣,紅披風的少女背著手,任憑皇太一無奈而有絲毫沒有放鬆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掃來掃去。
「哎……我該說什麼好?或者說我該先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好吧,你感覺如何,感覺如何啊?」
皇太一不指望自己說的話能夠派上什麼用場,一個人的執著沒有那麼容易化解。
「大哥哥……人家……等了你好久……」
梅菲斯特猶如凍結了的臉在熱淚的沖刷之下迅速融化,哭著撲向皇太一的胸膛。
「巨〇的人設不大適合你。」
皇太一摸了摸自己的頭,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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