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岸邊,齊胸的草木叢中,原本劍拔弩張、一場戰鬥一觸即發的兩撥人,因為大河之上那個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的到來,一下子就變得安靜起來了。
什麼爭奪獵物,什麼要這個獵物的幾條腿,這些統統都變得不重要了起來!
幾乎是出於本能,在望著河面之上的龐然大物吃了一會兒驚之後,這些人頓時就想撒丫子狂奔,儘可能遠、儘可能快的離開這裡。
離開這個嚇死人的東西!
「@##122!」
一張黑臉這時候嚇得都有些白的這人,壓低聲音對著自己部落的人這樣帶著驚恐與著急的呵斥著。
隨著他的呵斥聲不斷的響起,原本慌張要逃的黑部落眾人反應過來,當即也不逃了,紛紛按照這人所說的,蹲下身子,將身子隱藏在了這草叢之中。
一些膽小的人,在將身子隱藏了起來之後,甚至於連頭都不敢抬,眼睛都不敢亂看。
生怕一個多餘的動作做出,就會引起那個恐怖的東西的注意,然後將那個東西給招過來,將自己等人給吃掉!
原本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繼而引發恐慌想要逃走羽部落人,在聽到了黑臉之人的話後,也都紛紛的停了動作,然後按照黑臉之人所說的,就地蹲下,藉助茂密的草叢隱藏身形。
羽部落與黑部落相距的本來就近,而羽部落的領頭之人,與黑部落的黑臉漢子之間的距離並不太遠,所以哪怕是蹲下之後,兩者之間有著一些雜草之類的東西遮掩,也能夠看到對方。
兩人不經意之間,就隔著雜草對視了一眼,這個黑臉之人的一張臉,變得更黑了,面上帶著這一些憤怒。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這樣的應對辦法明明是自己想到的,結果這個剛剛才賴下自己部落的獵物不想給的部落,居然就這樣當著自己等人的面給使用了出來!
面對這樣的事情,這人的心情又怎麼能夠好?
羽部落的那人與黑臉之人對視之後,很明顯知道這個黑臉之人心中想著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之內隱藏有豆逼屬性的緣故,羽部落的這個人,此時不僅僅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反而對著黑臉之人,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
見到黑臉之人想要發作,這人便伸手朝著大河的方向指指。
想要發作、對著這人好好的痛罵一番的黑臉之人見此頓時氣結。
想要發作又發作只得,只能是對著羽部落這個無恥的傢伙咬牙切齒,吹鬍子瞪眼,以此來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
此時氣氛明明是很緊張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這人這般的反應,羽部落的這人心中忽然間就沒有那樣緊張與恐懼了,甚至於還有些想笑。
在兩人的相愛相殺之中,那個自上游而下的、格外恐怖的龐然大物距離這些人越來越近。
這些隱藏在草叢之中、透過一些草叢的縫隙悄悄的往大河之上看的人,見此頓時是大氣都不敢出。
哪怕是有一些人被什麼蟲子咬到腳脖子,又癢又痛的厲害,也一樣是不敢胡亂的動彈,只是在這裡靜靜的忍耐著。
生怕一個不小心,弄出來了大動靜,驚擾到了那個順流而下的龐然大物,讓這個龐然大物注意到他們,從而招致天大的禍事。
在他們緊張的注視下,那個龐然大物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並最終跟他們所在的位置垂直。
蹲在草叢之中,透過草叢緊張兮兮的望著河面上的羽部落領頭人,眼睛忽然間瞪得有些大。
因為此時距離的有些近了之後,他這才忽然間意識到之前一直被他們當作是鳥身上的蟲子或者是鳥的幼崽之類的東西,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這些東西,現在怎麼是越看越像是人呢?
很快,一些東西就證實了他剛剛出現在腦海之中的猜想。
那體格龐大的水鳥身上、越看越是像人的東西,這個時候居然是說話了。
說的是什麼,羽部落的這人聽不懂,不過有一點他卻是可以確定,那就是這些人說的乃是人話。
這些存在,確確實實就是人!
在確認了這個事情之後,羽部落的這人變得更加震驚了,嘴巴都合不攏。
這樣一個體型龐大,看起來吃起人來一口一個毫不費力的東西,這些人居然敢來到了它們身上?
居然就敢這樣乘坐在它們身上?
他們怎麼就不怕死?
就不怕這些東西將他們給吃了?
怎麼就敢讓這樣一個恐怖的東西,載著他們,在大河之中行動?
素來比較強勢的羽部落的這個人,這個時候是被眼前所見到的景象給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僅僅是他,在場的這樣多人之中,在這個時候一個敢出聲的都沒有。
全都是如同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發呆。
而河中的這個龐然大物,也一路順著河流緩緩往下而去,可以看到有人活動。
而這個龐然大物也沒有往這邊靠的趨勢。
這樣的情景,看的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忍不住的心中長鬆一口氣。
然後繼續保持著小心翼翼與震驚盯著大河之中那個第一次見到過的龐然大物,目送著這個巨物緩緩而去,遠離自己等人。
在這個過程之中,眾人全都屏息凝氣,沒有一個敢出大氣的。
又悄悄的在草叢之中等待了好一陣兒之後,那龐然大物才越來越遠,變成了大河之中的一個點。
在場的眾人,這才長鬆了一口氣,變得鬆懈下來。
然後開始帶著一些恐懼,又滿是興奮與不解的相互談論起來。
這樣過了好一陣兒之後,眾人才開始想起之前的那個獵物。
出了這樣一檔子事,兩伙之前還因為分配不均獵物而爭執個不停,甚至於想要不惜打鬥上一番的人,這個時候被剛剛那事情一衝擊,此時再面對獵物,頓時就覺得索然無味起來,也懶得爭執了。
三言兩語說定了分配方案之後,羽部落的那個領頭之人,帶人將這個大獵物的兩條後腿卸下,讓人帶著離開了。
至於剩下的部分,則全都給了黑部落的人。
黑部落的人,帶著被分走不少的獵物,也是迅速的離開了,一點多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兩個部落的人,都是行色匆匆,連一點在這裡多呆的欲望都沒有。
就好像是這裡有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在這裡多呆上一段兒時間,他們這些人就將會性命不保一般。
黑部落為首的那人,在冷靜下來了一些之後,再想起那個駭人的龐然大物,居然是有些感激。
因為他明白,今天如果不是這個龐然大物突然出現,那依照羽部落人的賴孫行徑,今天他們部落是根本帶不回來這樣多的獵物的。
兩條前腿再加上一個腦袋也就頂天了。
甚至於羽部落的人連腦袋都不會給自己部落,只給兩個前腿
此時能夠有這樣的一個好結果,自己部落的人,是真的要好好的感謝一下剛才過去的那個龐然大物。
且不說黑部落的人是如何的心情複雜,只說帶著兩條碩大的大腿一路急匆匆朝著部落而去的羽部落。
羽部落這些人未曾回去的部落之中,有著一些事情正在發生。
洞穴之內,點燃著一堆火,靠近裡面的位置,也點燃著一堆火。
在裡面這堆火的不遠處,有人在這裡坐著。
一個年紀看上去不小了,臉上有著溝壑。
四十歲是有的。
而人能夠活到四十,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長壽的了。
之所以會是這樣,不是說這個時代的人壽命短,而是因為衣食住行這些東西都跟不上,醫療條件、衛生這些東西都跟不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個時代人的壽命才會顯得這樣短,並且還這樣顯老。
青雀部落的人也一樣是這個時代的人,但隨著能夠吃飽穿暖並且有了一定的醫療條件之後,那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火堆旁的另外一個人,年紀不怎麼大,也就只有十幾歲的樣子。
不過按照這個時代的普遍性而言,也已經算是成年了。
當然,青雀部落這種有了某位神子存在的部落不在此列。
二人的身側、靠著被煙火燻黑的洞穴石壁的位置,豎立著一根石柱。
石柱上面,刻著一些花紋。
其中最為醒目的花紋,是一隻鳥。
這根石柱,就是羽部落的圖騰柱。
與青雀部落那根很有年代感的圖騰柱比起來,羽部落的這根同樣很有年代感的圖騰柱看起來要粗上不少,並且在做工上面也要比青雀部落的那根質量。
「@#¥W@#3」
火光映照之下,這個腦袋上帶著顯得有些破舊的羽冠的老人,伸出一根手指,指著石板之上刻畫出來的東西,對邊上這個人出聲說道。
邊上這個剛剛成年的人,則認真的聽著,有些時候還會跟著這個老者一起發音開口說出相同的話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某種正在進行著的傳承。
這樣的事情持續了好長一段兒時間,不時拿起一些柴往火堆裡面丟上一些,以此來保證火堆不會滅掉的老人,見這個被自己教授的這個孩子已經將今天自己教授的這些東西完全記下了,又指著之前教授的一些東西,一一考問了這個年輕人一遍,見這個年輕人都記下了,方才停止。
剛剛在進行這些事情的時候,這個年輕人雖然認真,但終究還是很緊張的。
此時事情結束,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他是長鬆了一口氣的。
「#¥@#¥@」
才不過是剛剛長鬆了一口氣而已,這年輕人立刻就滿是興奮的開了口。
他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部落里的這個老者,為他講述之前未曾講述完畢的故事。
說是故事,其實是他們部落曾經發生過的故事,是由他們部落掌握知識、地位最為尊崇的人,一代代往下傳的。
因此上倒是可以將之稱為他們部落的歷史。
學生大抵如此,學習文字之類的東西時,覺得很是枯燥,在這個時候,一旦來點故事聽,頓時就會打起精神,覺得整個天空都充滿了色彩。
這個老人是能夠體會到年輕人的心情的,畢竟他當初也年輕過,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經歷過這個年輕人正在經歷的事情。
只不過當初教授他這些東西的人,這個時候早已經死掉了,而他這個當初的年輕人,也已經變老,開始教授起了年輕人。
他臉上的皺紋裂開了花,面對著這個年輕人笑著點了點頭,倒也沒有拖延,故弄什麼玄虛。
坐在這裡稍稍的想了一會兒,記起昨天說到什麼地方之後,這老人就接著開始講述起來了:「@#@##¥」
邊上坐著的這個年輕人頓時就打起了精神,開始一臉認真的傾聽,並且臉上還露出了揪心的神色。
因為上一次的時候,他正好聽到自己部落遭遇到了病痛,部落里的許多人得了病,部落變得格外危機。
所以特別的想要知道,部落在之後變得怎麼樣了。
部落里的人,是通過什麼樣的辦法,將這個簡直能夠將整個部落都給弄的覆滅掉的困難給解決,然後讓部落延續下來,一直到了今天的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洞內漸漸的晦暗,直到老人停下來再一次的拿起一些柴火將之添加到火堆之上,這個認真傾聽的年輕人才算是回過神來。
也伸手拿起一些柴往火堆上添加。
見到火堆上的柴已經差不多之後,便住了手。
只是他並沒有說話,依舊是靜靜的坐在這裡,顯然是還沒有從剛剛得知了的、自己部落的這一段兒歷史之中回過神來。
這個老人也沒有說話,同樣是靜靜的坐在這裡。
他的情緒也有了一些波動,顯得悵然。
雖然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很多年了,但現在再一次的對人說起部落里的這段往事,他心裏面還是有很大的觸動。
「@##¥#@¥?」
這樣過了一陣兒之後,這個年輕人終於開口,卻是在詢問老者,那些被丟下的人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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