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澄循聲望去,看到范化正叼著一根煙,倚在黑色的飛行器門上。筆硯閣 www.biyange.net
他伸手拍了拍車身:「大侄女,舅舅這飛行器不錯吧,試試嗎?」
邊澄恍然記起,兩人第一次來彌敦道給自己修理身體的時候,曾碰到時函開著飛行器前來,但是范化說這傢伙不僅賊貴還需要一定的身份才能開。
怎麼這次,他肯下這樣的血本?
真是會敗家啊!
他瘦了很多,從前剪裁得體的衣服,現在空蕩蕩的掛在身上,頭髮很長,看樣子自從自己走後就沒有再修剪過,亂糟糟的在整個頭上爆炸開。
不過他看向邊澄的一雙眼睛,卻分外的明亮。
他的身後,阿金跟阿花氣喘吁吁的跑來,看到邊澄後都喜笑顏開。
阿金憨憨的摸著頭:「邊澄,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阿花更是直接撲了上來,揚起天真無邪的笑臉:「邊澄姐姐,你要成為將軍夫人了嗎?以後我可以在學校報你的名字大殺四……」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范化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她短促的啊了一聲,正要抱怨,嘴裡卻被塞了一根棒棒糖,范化嫌棄的說:「吃吧吃吧,有的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阿花不滿的皺眉,將棒棒糖扯出來:「舅舅,你好歹也給我把包裝紙給撕了啊!」
說著,她一邊嫌棄自己的口水,一邊撕開包裝紙。
舅舅這個稱呼讓邊澄挑眉看了一眼范化。
范化怒,伸手又要去拍小姑娘後腦勺,卻被邊澄架住:「你老打孩子做什麼,都叫你舅舅了,你是她長輩,得愛護她!」
「再愛護,她就要上天了!」范化嘟囔了一句,但到底還是收回了那個巴掌。
邊澄正要說什麼,又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橙子……」
她轉頭,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莫提以及追在他身後的美代子。
莫提跟小時候一樣是愛哭鬼,他衝上來想要撲入邊澄懷裡,但范化伸手格擋,阿花緊摟不放,他只能停在兩步遠,上上下下的打量邊澄,眼淚汪汪的,眼看就要水漫金山:「橙子,我就知道你不會死,你果然沒死!」
邊澄翻白眼。
不知道是誰,那時候成天在家哭唧唧,說這一次跟以前不一樣,橙子回不來之類的。
邊澄知道,莫提只當自己是橙子,不過奇怪的是,她絲毫不在意他到底認為自己是誰。
莫提對自己付諸了真心,自己回報同樣的感情就對了!
邊澄嫌棄的說:「別哭了,你是個大男人,整體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
莫提吸了吸鼻子:「我這是高興的眼淚,不是懦弱的眼淚!」
這還上綱上線了。
美代子在莫提身後笑得格外的溫柔:「邊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跟莫提都非常開心!」
短短的一句話,邊澄已經讀到了其中微妙的意味。
她笑了笑:「謝謝你們,真的!」
范化已經不耐煩聽他們磨磨唧唧:「別哭哭啼啼跟哭喪一樣,邊澄能回來這是喜大普奔的好事,我今晚請客,大家一起去旋轉餐廳吃飯,隨便點,成不成?」
邊澄嘴角抽搐,喜大普奔好像不是這麼用的。
但其他人不在意這些細節,紛紛叫道:「好耶……」
邊澄被阿花和莫提一左一右架住胳膊往前走,如同他們行動的飯票。
挪動腳步之前,她回頭去看時函。
男人靜靜的站在那裡。
他周圍空蕩蕩的,只有偶爾飄蕩的風。
也許是因為他恰巧站在巨型路燈下,他本來高大的身影,也顯得格外的蕭索,有一種遺世獨立之感。
他的目光清澈,又帶著微微不解和失落,與邊澄在空中相接。
邊澄的心微微一顫。
如同有人用瓦片在上面輕輕颳了一下,細微的刺痛和不舒服的癢。
她收回目光,朝著眾人說:「今晚應該我請客,畢竟我活過來了,出於無奈,也沒有及時通知各位!」
范化嗤笑:「喲,你現在也是有錢人了是不是?」
邊澄懶得理他的陰陽怪氣,甩開莫提和阿花:「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晚上我還可能再邀請幾個其他朋友。六點,我們明珠餐廳不見不散!」
「你們快回快回快回!」說著邊澄就開始驅趕眾人。
范化冷下臉色:「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人家都趕我們了,還不走嗎?邊澄,你記得,舅舅家的防禦系統,永遠為你敞開!」
其實他一點都不想走!
但是他無法違背邊澄的意願,強大如時函都沒有,自己若是強迫,不就輸了一陣嗎?
范化都發話了,眾人再不舍,也只能依依不捨的離開。
邊澄蹭到時函身邊,揚起笑臉問:「今晚我請朋友們吃飯,你要一起來嗎?」
男人點頭:「好!不過,能量歸我付!」
「我請客,為什麼要你付錢?」
「跟自己的女人出去吃飯,怎麼能讓她掏腰包,放心,我有的是錢!」
有的是錢!
邊澄聽得一頭的黑線。
然後又聽男人說:「哪怕要請你和你朋友吃一輩子明珠餐廳,我也請得起!」
這樣炫富的方式,還真的是很別致!
兩人說話之間,范化幾人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里。
時函垂眸,視線落入邊澄的眸子裡,開口道:「邊澄,剛剛你在跟他們聊天的時候,我突然想通了一個問題……」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下話頭,眉頭微微一蹙。
邊澄半天沒等到接下來的話,不由問道:「什麼問題?」
時函的面容微微緊繃,他的手落在邊澄肩膀上:「有人在向我請求支援,我馬上就要走,我先送你回去,這個問題,我們隨後再說!」
邊澄心一凜:「哪裡又有攻擊了嗎?」
經過之前的短短兩次訓練,她已經知道,帝國四處都潛伏著危險,就像是強大如時函,也不一定能掌控全局,所以她的語氣裡帶著隱憂。
時函微微一笑:「沒事,我能處理!」
說著,他在邊澄的肩上用力,想將她送出這個空間。
而就在這時,邊澄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此時距離婚禮結束也有了20分鐘,但整個彌敦道上還是空蕩蕩的,不僅空蕩蕩,就連一絲喧譁之聲也聽不到。
空氣,如同凝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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