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轉念又是一想,置氣便置氣吧。
即便他修為盡在,也沒指望他能闖出個什麼名堂來。
這樣也好,斷了他的念想不去躺那蹚渾水也好。
葉沉浮已經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他情願餘生將就過活,也不願再讓自己的孫子置身於險地之中。
萬首試聚集了各國各派英才,而且在比試之中,是允許生死之斗,只要兩方無一人認輸,是在比試期間可以殺人的。
而他又知道他那孫子性子倔得很,從看他與夏運秋戰鬥重傷回歸就能夠看出,這小子與他父親是一個樣,喜歡拿命去搏。
他能夠如此反常老實的待在家中,實在是再好不過。
而就在此刻,葉沉浮不知,天子不知,永安城所有的人都不知。
在陵天蘇的密室之中,結界之內,深埋於他丹田氣海之內的瑾元丹寸寸分崩瓦解。
而那禁錮已久的元力猶如決堤的江流洪波浩然奔涌而出。
那頭玉中凶龍咆哮飛騰,撞破沖從覆蓋丹田之上的厚厚冰層,自此暢通無阻,海闊天空。
陵天蘇盤膝坐在地上,十天前地上的所有材料除了帝蘊玉已經全部消失不見。
而帝蘊玉中的那條凶龍此刻卻是在他體內為他引導瞬間爆發出來的狂暴元力。
這次丹田之內儲存的元力之濃厚,遠超他的想像。
平日裡修煉昊天心經雖積攢下來的一半元力都被那黑心的禁元丹給強行吸收。
如今那元力與過往十五年所修行的元力疊加融合,竟是無比輕鬆的直接突破至了凝魂巔峰圓滿境界。
陵天蘇禁閉雙目,十分貼切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靈魂凝實到了一個無以附加的程度。
修煉之大道,先凝魂,後安魄。
魂魄,神靈之名,本從形氣而有。
附氣之神為魂,附形之靈為魄,魂為陽神,魄為陰神。
魂有三魂,一名胎光,一名爽靈,一名幽精。
如今陵天蘇三魂圓滿,即為陽神圓滿,故而凝魂巔峰圓滿。
世間萬物,皆分陰陽,人亦分陰陽兩行。
如今陵天蘇陽魂圓滿,只需領悟到一絲陰魄之力,便可跨越那道近在遲尺卻高不可攀的大門。
溯一圓滾滾的身子躺在陵天蘇身前不遠處,看著陵天蘇嘿嘿一笑道:「小子,能幫你的我都已經幫你了,如今你距離安魄境界,只差一步之遙,那陰魄之力靠的是機緣領悟,不可強求。
不過不要忘了,顧瑾炎那廝不是送了你一枚鎖隕丹嗎?只要你在此刻服下那枚鎖隕丹,它能夠助你感悟到那陰魄之所在,助你一舉突破安魄境界!」
他知道陵天蘇十分想參加萬首試,而他亦是對那遠古試煉之地十分感興趣。
他不知那遠古試煉之地,可否能夠尋到一絲無祁邪的影子以及過往。
若是故地,他便也能找回當年所遺失的東西了。
陵天蘇聽到溯一的聲音,微微一笑,搖了搖首。
在修行破鏡關鍵時刻,他居然還能夠面色輕鬆的開口說話:「不必了,因為……我已經找到了那一處陰魄。」
抱魂守一的雙手鬆開原來的姿勢,他雙掌平攤,左手之上空無一物。
右手之上卻是磅礴渾厚無比的天地元力凝聚成一團,那元力無色無形,卻蘊含著孕育萬物的清明載運之氣。
溯一睜大眼珠子,有些不可置信這小子第一次試圖破鏡,就能夠感悟到陰魄之力?
陵天蘇緩緩睜眼,不知何時,他眼中的幽藍已經盡數褪去,化作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我體內屬性繁雜,火炎為陽,雷電為陽,昊天為陽,就連體內那道凶龍皆是為陽。
而陰者,則是霜雪,我雖日夜養刀,凜冬雙葉為陰,但那兩把刀始終為外物,我無法做到刀意想通,所以無法感知到刀中的陰。」
溯一點頭道:「不錯,我觀過你的身體,你又為男兒身,體內的陽神之力占據廣泛。
要想感悟陰神,唯有藉助那枚所鎖隕丹來領悟外界的陰,方能踏入那個境界。
小子,如今你已經步入到了一個很玄妙的環境,我勸你不要再過分自信於自己的天賦,繼續拒絕服用鎖隕丹,而錯過了最佳破鏡時機。」
陵天蘇沒有理會溯一日常的喋喋不休。
他目光深沉而平靜的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左手,體內那一刻金色雷中幼苗微微的顫了顫似是有所感應。
左手掌心,忽的……裂出一道肅殺氣息濃烈的金色雷霆閃電。
密室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就連溯一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震驚的看著他左手掌心那道閃電。
半響他才啞著嗓子道:「怎麼可能!雷電為陽,亘古不變,可為何這雷……卻散發著強烈的陰魄之意!」
他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顛覆他的時間觀。
溯一說得不錯,雷電為陽,亘古不變。
但是如今他卻很貼切的感受到自他體內雷種而誕生的這道雷電,屬性確實為陰,這是一道陰雷。
此雷電雖然通體散發著神聖的金色光芒。
但與右手孕育生長之力截然不同,這雷電充斥著無盡殺意。
這也是陵天蘇為何會如此輕易的感知到體內雷種之中的陰魄之力。
陰主殺,陽主生。
常乘天清明之氣,御持萬民生死之命。
這的確很匪夷所思,但多虧了這陰雷,讓他省下了一枚珍貴的鎖隕丹。
不再多想,陵天蘇神情認真專注,雙手慢慢合攏歸一。
溯一無言的張了張嘴,看著他陰陽歸一,魂魄歸一。
陰陽魂魄既定,卻又隨時而變遷,統領二物,相互作用,運化萬千。
凝魂圓滿,安魄初成。
如此輕易簡單的……就成了?
溯一陷入了極度的混亂。
雙掌上的陰陽變化盡數淡去。
而丹田卻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冰封的丹田氣海已經盡數溶解,
那萬里重冰溶解化作磅礴的力量歸元入海,而原本被昊天心經打通的二十五道氣竅則是變化成了驚人的五十道。
那五十道金色氣竅如同五十道支流匯聚在去丹田氣海附近,循循不息的流淌運作。
感受到了體內強烈的變化,陵天蘇胸膛下一直平緩跳躍的心臟這才後知後覺般的如擂鼓一般瘋狂的跳了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右手捂著胸口用以平復胸膛之下那顆瘋狂悸動的心。
他轉頭看著溯一,說道:「我安魄了。」
不僅成功安魄了,就連之前被鬼嬰咬下的一口神魂如今也已經完全補足回來。
身體內部那種總缺一塊的感覺也終於不復存在了。
溯一震驚呆愣辦響,說道:「我看到了。」
陵天蘇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後說道:「方才我在破鏡時刻,回想起了一段記憶。」
溯一問道:「什麼記憶。」
「關於我體內的混沌雷霜,我想起來是誰遺留在我體內的了。」陵天蘇的面色微微有些沉重。
「誰?」
「越國吳嬰!」
溯一兩條濃粗的眉毛皺起:「你是說傷了月兒的那個小鬼?他怎會持有混沌雷霜這等神物?」
陵天蘇說道:「那夜我在宮中身受雷鞭之刑,在意識即將昏迷之際,有人在我背後打下一道雷霆閃電的那人是吳嬰。
當初在駱輕衣為我療傷之時,我以為體內的雷霆之力都已經盡數拔出,卻不曾想,還留有了這麼一道混沌雷霜在我體內。」
說到這裡,陵天蘇面上泛起一道冷笑,說道:「這算不算是吳嬰作繭自縛,無意識的成就了我開啟雷種,突破安魄境界呢?」
溯一吧唧了一下嘴巴,說道:「看來那小子是來者不善了啊。」
(ps:昨天老婆本都拿出來了沖榜了,本想著熬夜碼字,實在撐不住,兩點多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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