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蘇聳了聳肩,說道:「不然還能怎麼著,要是連她都打不過,更別提我了,過去也是送菜的份。」
「孬種!」
應窮怒恨恨的罵了一句。
陵天蘇撇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說道:「你不孬你上啊,別到時候又被人揍得像條死狗似的。」
應窮怒怒極反笑,陰測測說道:「小子總有一天老子會親手弄死你的。」
陵天蘇不屑的「切」了一聲。
說實在他對應窮怒是一點好感也沒有,反倒是應天笑比較對他的胃口,雖然性格懦弱了些,不過看他是真心為他兄長擔憂的,真不明白他應窮怒這樣性格的一個人,怎麼會有他這麼一個弟弟。
目光轉向戰場,不知何時,牧子憂周身出現了朵朵潔白花瓣,每當白骨山五爪即將落在她身上,總有幾片花瓣悄然出現,擋住那指尖的火焰,雖然瞬間花瓣變得焦黑枯萎,不過足夠牧子憂躲開這一擊。
白骨山爪焰越來越凌厲,牧子憂花瓣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一片花海,人在花海中央。
白骨山此時已經很難觸碰到她,反倒是自己,皇袍被花瓣割除數到口子,看著有幾分狼狽,好在骨身強硬,沒有收到半分傷害。
「小丫頭,不得不承認你有幾分本事,不過區區元力花壁也想攔住朕?」
白骨山雙掌合十,指尖猛的朝前探出,刺向花海。
「咔嚓!」
花海出現了一道裂縫。
白骨山手掌反轉,掌心朝外,握住這片花海,用力一撕,花海驟然崩潰。
花海雖然崩潰,花瓣依在,牧子憂雙眸緊閉,臉色不變,心神與每一朵花瓣相連。花瓣收到她的牽引,井然有序在空中飛舞。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九聲清響,九朵花瓣落在白骨山九根手指的火焰上,將其包裹,花瓣再度變得漆黑。
緊接著又是九聲清響。
這次還沒等新的花瓣變黑,又是九聲清響。
一層一層的花瓣迎上那九團火焰,勢必要將其淹沒。
陵天蘇眼角一跳,牧子憂這一手看似簡單,實際上確實要極為精準細膩的精神力控制,能一人做到牽引無數花瓣,還沒有絲毫差錯,要知道若是有一點偏差,白骨山隨時反撲,給予她致命一擊。北族第一天才的名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白骨山想要甩開手中花瓣,可無論他怎樣甩都無法阻止這些花瓣襲來。
甩的正起勁,額間突然一陣清涼,一朵花瓣不知何時貼在了他的額前,還不待他有所動作,那朵花瓣突然轟然爆炸。
眼眶中藍火晃了晃,骷髏頭上升起縷縷青煙。
緊接著是整個後背變得清涼,不用看,也知道此時,他的後背已經貼滿了花瓣。
轟隆聲響起,整個石室都震動起來。
白骨山在這恐怖的爆炸中,依舊沒有倒下,背後皇袍被炸得粉碎,露出整個烏黑的後背,只剩可憐的幾縷布條隨著爆風飄蕩,白骨山抖了抖身子,索性將所剩無幾的皇袍抖落,露出整個骨身。
無數心臟在骨頭下跳動,看得令人頭皮發麻,白骨山聲音忽然變得無比陰沉,「小丫頭,你廢了這麼大功夫,將朕衣服毀盡,無非是想看朕身體的全貌,然後從中找尋弱點,想法很不錯,更令人值得讚賞的是並且你做到了。」
「可是!」
白骨山忽然全身劇烈顫抖起來,仿佛全力抑制住什麼,骨頭之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毀了朕的這身皇袍,這身皇袍,是朕身為人間皇者的象徵,人間皇的皇袍豈是你說毀就毀的?」
「你成功的惹怒了朕。」說道最後,白骨山的聲音變得飄忽不定,仿佛是從地獄中傳來的。
牧子憂眼中帶著一絲疲憊之色,大量的花海還是給她帶來了不小的消耗,不過她的聲音依舊淡然,「我分明沒有說毀就毀,我毀之前可沒跟你打招呼。」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白骨山後背的焦黑開始一塊塊掉落,露出了泛著鋼鐵色澤的白骨。
「很遺憾,朕沒有任何弱點。」
說完,他再度消失不見。
牧子憂心中警惕,身形急閃,可惜還是慢了一步,五道厲風,擦背而過,在她衣衫上留下了五道爪痕。
白骨山突然又出現在她面前,一拳轟出,他出拳如此之急,腳掌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印記。
「轟」的一聲,白骨山沒有擊中她,牧子憂身前空間扭曲,形成一道透明屏障,將他這一拳隔絕在在。
「空間屏障!給朕散!」
白骨山收拳化掌,輕輕一撥,那道屏障就如同門窗一般,隨手撥開。
不待她有所反應,白骨山口中悽厲一嘯。
怎麼形容這一嘯呢?
這道聲音不似世間所能發出的,像是深淵傳出的魔音,恐怖的聲波,直擊人心。
牧子憂身形一頓,腦中一片渾濁,眼睛短時間變得渙散。
這一次,白骨山的爪子第一次落在了她的身上。
指尖剛一觸碰到她的肩頭,牧子憂瞬間恢復清明,腳尖點地,以最快的速度向後掠去,不過任她如何速度,也無法躲開這一擊了。
牧子憂捂著肩膀,單膝跪地,臉色蒼白,五道爪印深深落在她的肩頭,鮮血滲出指尖,滴落在地,染紅了這片土地。
若是她反應再慢些,恐怕她的整個肩膀都要被撕開了吧,好在她體質特殊,屍毒對她無用。木靈體質天生就有解毒奇效所以她才不會像應窮怒那般毫無反擊之力,任人宰割。
陵天蘇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握著刀的手緊了緊。
白骨山將手中殘留的鮮血送入口中,細細品嘗著,神情陶醉而嚮往。
「啊……是這個,是這個味道。好想……好想要更多。」語氣中皆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與嚮往。
應窮怒掙紮起身。
陵天蘇卻將他按了回去,說道:「老實點,藥效還未發作,你給我老實點。」
應窮怒神情癲狂,「你難道讓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
陵天蘇心中也不平靜,口中卻淡淡說道:「急什麼,你沒看見,牧子憂她腰間的『韶光』還未出竅嗎?」
他雖然不知道牧子憂實力如何,不過從進狩山到現在,她一直沒有動用過自己的佩劍,如此可見,她還沒有動用真正的實力。
簡單的一句話讓應窮怒歸於平靜,只是心中依然忐忑。
白骨山氣勢猛然生漲,身後浮現出一道巨大的魔靈之身,眾身一躍,攜著撲天的氣勢如同浪潮般拍向牧子憂。
魔靈張著巨口,勢必要將她一口吞沒。
牧子憂右手輕輕撫上腰間的劍柄。
「錚!」
「韶光」終於出鞘!
似乎有光芒從鞘中而出,一個簡單的拔劍動作,卻令魔靈身影微微一頓。
她就立在那裡,一手執劍,劍如其名,劍身泛著初陽般的光芒,劍芒並不刺眼,反倒充滿了柔和的力量,溫暖了整間石室,原本死氣沉沉的石室頓時充滿了破曉的生機。
魔靈嘶厲一聲,聲音中充滿了震天之勢,站在不遠處的陵天蘇三人頓時耳膜生疼。
應窮怒伏地低語,眼中震撼,「魔靈之體?!怪不得,怪不得他能以白骨之身,支撐五百年而不散,原來他已經修出了魔靈!」
思量之間,魔靈稍停片刻,韶光劍芒也無法阻擋它的腳步,巨口再張,口中漆黑深不見底,如同連接著地獄深淵。
牧子憂身影不退,紗帳下,漆黑如墨的眸子凝視著朝她而來的白骨山。手腕翻轉,「韶光」飛舞,不斷在身前的虛空中斬出無數劍芒,凝而不散。
此刻,她看起來不像在舞劍,卻像是在編織著什麼。無數劍光停頓在空中,橫豎交錯,迅速形成一張劍網。
一劍點出,劍網帶著滔天之勢,罩向白骨山。
白骨山避無可避,直落網中。
劍網是由無數劍氣組成,鋒利無比,而「韶光」散發出來的劍氣正是這些邪魔的克星。
白骨山身體一接觸劍網,就是一陣劇痛,骷髏骨身被割除無數道口子,骨身不在富有光澤,白骨萋萋。
魔靈怒吼一聲,用龐大的身軀將劍網撐起,將白骨山環抱其中,不讓他在收到劍氣的傷害。
牧子憂飄灑落地,纖細的身軀微晃,臉色蒼白的看著網中掙扎的白骨山,如此精湛複雜的劍陣,讓她廢了不少心神。
白骨山聲音嘶啞,「小丫頭,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給我爆!」
牧子憂心中不妙,身形急退。
魔靈劇烈晃動,一股可怕的力量在他身體中醞釀著,緊接著,他的胸口正心流動著的星點微微發亮,光芒越來越亮,只聽「轟隆」一聲震天動地的聲響。
魔靈自爆了!
劍網瞬間分崩離析,金黃色的劍氣四處亂串,在地上留下多道劍痕。
牧子憂衣袖輕揮,一道花海形成一道防禦壁,立與陵天蘇那幾人身前,擋住了飛往那邊的劍氣,但她卻無法再為自己形成一道花海了。
「噗噗噗……」」
幾道劍意,穿透了她的身體,潔白的衣衫有幾朵紅梅綻放,牧子憂怎麼也沒想到有一日她會被自己的劍氣所傷,唇角帶血,勾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爆風散去,煙塵平消,白骨山的身影緩緩從中走出,模樣不復剛剛那般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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