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森然一笑,那雙陰冷的眼睛散發著殘忍弒殺的光:「陛下若是乖乖聽話,除去這五萬處子貴國還余有所得,若是不願,那也好辦,由本皇子親自發兵,邊關五萬將士,十萬陰兵,兩名長幽,踏破你魏國都城也不過是朝夕之功,這樣一來,你魏國上下所有的女人……」
說到這裡,三皇子南宮協舔了舔嘴唇,目光淫邪地看了天子身側坐著的端莊皇后一眼,陰森笑道:「包括您身邊那位皇后娘娘,可都會成為我離國將士的胯下之奴!」
侮辱性的言語,讓文武百官一下子沸騰起來,嘈嘈切切,低聲暗罵。
可是沒有一人,敢站出來呵斥痛罵!
御座上的皇甫復面色漲得通紅,神色一下子變得慌亂惶恐。
皇后秀眉輕顰,眼底亦有怒容,但她並未流露出任何奴顏軟骨姿態。
一雙威儀鳳眸怒瞪,背脊直挺如松竹,她神情冷狠地瞪了天子一眼:「這便是陛下換來求和,如今這個結果,陛下可開心?」
「不……」堂堂一國之君,竟是嚇得有些語無倫次。
他神色哀求地看向三皇子,竟是支撐不到片刻就妥協:「朕……朕答應三皇子的要求,只是……五萬處子修行者,非一朝一夕能夠湊齊的,還望三皇子能夠許朕一些時日。」
五萬女子,到了這位天子口中,就好似交易的貨物商品一般。
縱然這位天子露出了割肉一般的心痛,但這番心痛,也絕非是心痛自己的子民,而是未來的國運發展。
皇后面色豹變,隱隱猙獰,厲喝出聲:「陛下!那是您的子民,您的臣子!身為一國之君,享受著國君的待遇,便該守護好自己的子民!怎可背棄責任!拋棄子民社稷來穩固自己的皇位,貪一時安逸!」
對待敵國一副軟骨模樣的天子在這一刻,面對自己的髮妻竟是爆發了雷霆震怒。
手中杯盞奮力砸在地上,雙眸充血般的赤紅:「閉嘴!後宮婦人不得干預政事!」
咣當一聲,正在為天子倒酒的一名綠衣小太監似是被天子一怒所嚇倒,手中酒壺驚墜於案。
皇后看了一眼那名小太監,極是憤怒的眼神似是冷靜了一瞬。
天子看著被酒水打濕的桌案,還有幾滴酒水飛濺在了他尊貴的龍袍之上。
仿佛火油桶一下被點燃了,方才在三皇子那受的窩囊惡氣,此處很好有地發泄。
他起身奮力一腳將那年輕的小太監踹翻在地,狠狠在他身上連踹道:「下賤的東西,倒酒都不會!朕養你們這群廢物又有何用!!」
小太監一手捂著頭部,一手捂著身下要害處,竟是隱忍著一聲慘叫也沒有發出。
三皇子輕嘖一聲,似是受不了這種鬧劇,收回視線,又拉了一個美人入懷,如逗弄寵物一般,捏著她的下巴輕啃起來。
而其餘官員也紛紛低首不敢多看。
誰也未曾發現,捂著腦袋忍受責罰的小太監一雙明亮的眼眸緩緩睜大,迸發出一抹極寒殺意。
「夠了!」皇后怒斥一聲。
任憑誰聽了這話,都認為此話是對天子說的。
皇后家族勢力在朝中亦有著頗高的地位,方才皇甫復凶吼皇后之後便有些後悔。
如今也算是借了這小太監下了台階,自是給足皇后顏面,理了理龍袍,沒有繼續教訓那小太監了。
小太監沒有起身,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雙肩顫抖似瑟瑟,但眼中那抹殺意,卻是飛快消失不見,化作了馴服的溫順之意。
皇后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她看著天子,再度沉聲道:「還望陛下三思!」
皇甫復冷冷看了她一眼:「朕說了,後宮不得干預朝堂政事,皇后兩次三番地挑釁朕的威嚴,是想讓朕廢了皇后不成。」
威嚴?
皇后心中無力自嘲一笑,如今的魏國,背信棄義,占了顧家的恩利,反手背叛。
國不像國,君不似君,哪裡還有半分威嚴一說。
她緩緩起身,摘下頭頂上威嚴華美的鳳冠,隨手氣質與地,冷眸側看了天子一眼。
那鳳冠太重,正如天子頭頂上的帝冕一般,似乎都能夠將人的脊梁骨也壓彎下去。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她已經承重二十年,自恃皇后職責她從未有負。
只是她的夫君,她的丈夫,不配!
她冷冷啟唇,自由大家風範,傲然竹骨:「何須陛下來廢!一個摒棄臣民的君主之後,妾自廢於乘元宮中,望下一任魏國君主,能夠成為一代明君,匡扶天下!」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仿佛感應到了什麼,背脊崩得咯吱作響,但是他沒有抬頭。
皇后步步走下階梯,來到三皇子南宮協面前,冷冷俯視著他。
南宮協露出不屑的神情,看著她抽出自己的北離軍刀,冷笑道:「怎麼,皇后娘娘這是要於我動手?」
皇后不懂修行,持刀很費力,在所有文武百官的眼中,她此舉可笑至極。
重刀拖曳與地,刀鋒割破名貴地毯,皇后看了一眼萬花宮席面方向,那便為首宗主眼眶含淚,似是憤慨,又似屈辱。
五萬處子修行者,想也不用想,多數得出自於她萬花宮。
以北離的貪婪虎狼之心,甚至她這位一宮之首,都極有被招至離國,成為他人手中的玩物寵奴。
偌大的魏國,被他國提出如此屈辱性的條件,一殿坐滿七尺修行男兒,竟是無一人,敢站起來出言反對。
最後站出來的,卻是一位得連刀都難以舉起的羸弱女子。
皇后眼含倔強,緩緩閉上眼睛:「魏國子民,不論男女,寧披甲上陣,也絕不為奴!楊幼沉自知一己力薄,無力扭轉乾坤,唯有以死明志!盼願諸位珍之重之!莫要讓天下人——笑我大魏!舉國上下無男兒!」
雙手齊握刀柄,奮力一提,她閉上雙眸,將刀鋒往纖脖之上用力切去。
南宮協微微睜大雙眸,似是被她舉動驚到。
御座之上天子面色嚇得煞白,一屁股跌坐在龍椅之上,帝冕歪斜都不知去扶正。
文武百官面色大變,想要阻止,已是不能。
千鈞一髮之際,殿門大開。
朝陽冷風灌注至大殿之中,吹亂千人衣袍。
皇后自刎的雙手再難有半分動作。
因為有一雙手,穩穩地握在了刀鋒之上。
皇后愕然睜眼,入目之下,是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掌,掌心分明握緊重刀,卻不見任何鮮血淌落。
此人肉身強悍程度,顯然非同凡響。
那隻手掌稍作變幻,變作兩根手指夾住長刀,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從她手中取下軍刀。
耳側傳來少年溫淙的嗓音:「今日染紅這把刀鮮血的主人,不該是你。」
楊幼沉睜大雙眸,轉身凝望,所見的卻是一名長身玉立的銀髮少年。
以面具覆掩容顏,他身量頗高,從她這個角度看去,恰好能夠看到他線條凌厲的下巴。
她微楞道:「那該是誰?」
陵天蘇輕輕勾唇,他背後殿門大開,青天流雲,映襯長空,那扇巨大的殿門將他身影嵌入,襯得他仿佛成為了一片天下。
手指輕掂,長刀翻轉,穩穩握住刀柄,刀鋒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冷光,指向右側那位三皇子殿下。
「第一人,他!」
南宮協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背脊發寒,他目光森冷地推開懷中女子,冷冷問道:「你是何人?!」
陵天蘇長眸微闔,平靜道:「取你性命之人。」
「呵!就憑你……」
橫刀划過,頭顱滾地。
一個極致簡單的動作,讓這位極度囂張放肆的三皇子殿下再難發聲。
場面一度鴉雀無聲!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位不請自來的銀髮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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