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的感覺足足持續了七分鐘的時間之久,最後才終於平息了下來。整個震顫的過程中,雖然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柳辣還是懵了,以至於地震停止後,他甚至有一種剛從蹦床上下來的感覺,腿都是軟的。
然而柳辣這樣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包括謝文良在內的其他幾個人,表現的比他還要不堪,不只是身體上的,更多還是心理上的,雖然已經意識到了可能要地震,但當事情真的發生在眼前,他們才發現自己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地震和大地震,一字之差,兩者卻天差地別。
短暫的迷茫後,還是謝文良最先反應了過來,面對著街上尖叫著,奔跑著的群眾、倒塌的建築旁邊哭嚎著,不停地用手挖掘著的家庭,他趕緊喊了一句:「都別愣住了,快救人。」
而聽到他這一嗓子,眾人這才反應了過來,趕緊二三個人為一組,解散開各自去營救人民群眾。好在這會兒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市區的lc區雖然房子都比較老舊了,但是因為樓層都比較矮的關係,所以其實塌的並不多,只是大多數都被震裂了縫。
而位數不多倒塌的幾棟建築,都是比較單體的,旁邊沒有其他建築輔助支撐的那種,列入學校的這半側教學樓。
到底是學校的老師,每天都在遭受著混亂的情況,所以在發生混亂之後,他們的反應也奇怪,連震感都沒有停止呢,他們就先對學生們喊道:「快,大家排一下隊,看看有沒有受傷的人。」
隨著老師的這句話,學生們歪七扭八得聚在了一起,看了一圈之後,萬幸,並沒有人受傷。然而,老師的這口氣兒還沒等松下去呢,就聽忽然有一個學生喊道:「不好了趙老師,秦躍不見了,她剛才好像要進樓里。」
隨著學生這句話傳進耳朵里,老師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剛忙向話的學生問道:「怎麼回事兒啊?她進樓里幹什麼,老師不是了不允許進去嘛!」
中學生十幾歲的年齡,都是大人了,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特別是剛才話的那個學生,更是趕忙又道:「她是要上衛生間,所以才回去的。」
一聽這話老師的臉色頓時更白了,整棟教學樓每一層的衛生間,都位於走廊最左側的位置,而好死不死的,左側就正好是倒塌的那半邊。
「外邊不是有衛生間嗎,她非回樓里幹什麼呀?」老師話都帶著哭腔了。學生也快哭了:「她嫌操場這邊的衛生間髒,所以就悄悄跑回去了,誰想到會真的地震啊。」
這一個班級的位置在靠近柵欄的地方,而在他們師生對話的時候,正好柳辣和謝文良他們剛解散,倆人從柵欄外面跑過去,雖然慌忙,去也都聽見了一些對話的內容。
也顧不上走大門了,倆人直接翻柵欄進到了院裡,然後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一見著他倆,這群老師學生算是有主心骨了,平時或許不太在意,但災時謝文良這身軍綠色就是最大的依靠啊。
老師跑了過來:「解放軍同志,您快救命吧,我們有個學生被困在樓裡面了。」
柳辣和謝文良就是聽見這話才進來的,所以自然不會覺得驚訝。不過仔細詢問過之後,得知了學生很可能位於倒塌的那一邊,倆人不禁驟起了眉頭。
然而更讓眾人絕望的事情還在後邊呢,憂心忡忡地來到了倒塌一半的教學樓邊上之後,柳辣等人發現整棟樓已經完全廢掉了,雖然現在地震已經停止了,但裡面暫時殘留的這半拉,仍在不斷地往下掉水泥塊之類的重物。
這樓別進去了,遠遠看著都覺得危險,估計稍微有一兒餘震,就准得再次垮塌不可。
一見這情況,柳辣和謝文良也犯難了,不進去救吧,不是回事兒。但進去救呢,又太危險了,況且按照剛才老師的法衛生間在左側倒塌的那邊,他們進去也未必真就能救成。
倆人很是糾結,然而這種情況下,卻根本不給他們思考的時間。最後還是謝文良最先下了決斷,他回頭看了柳辣一眼:「你在外邊等著吧,我進去看一眼,馬上出來。」
一邊著話,他一邊已經跑進了樓里。
柳辣怎麼可能讓他單獨行動呢,句不好聽的,這要是真出兒什麼事兒,謝文良自己連跑都跑不出來。
咬了咬牙,柳辣也手護著頭,躬身快步跑進來教學樓內。一進來之後才發現,情況比想像的還要糟糕,整個地面上布滿了樓上掉下來的水泥磚塊,走兩步一個不心就會磕碰一下,空間裡更是飄著幾層灰塵,能見度非常的低,綜合起來是寸步難行也絲毫不為過。
能見度這麼低,柳辣雖然是緊跟著謝文良進來的,但是也看不見他在那裡,只得自己憑著感覺,半眯著眼睛尋找起來。
教學主樓挺高,也不知道女孩是在哪一層,就只能一層層找了。沿著樓梯往樓上走,然而越走煙塵卻也就越大,這麼狹的空間裡根本就揮散不出去,柳辣有兒後悔為什麼沒拿個手電上來了。
摸著黑,柳辣一兒一兒尋找著,一邊找還得一邊看著腳下,躲避頭上的落物。而且因為還有水泥石塊在不停地往下掉,所以煙塵非但沒減弱,反而越發濃重了了,已經開始嗆人了。等走到四樓的時候,柳辣就已經開始咳嗽,流眼淚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一陣腳步聲忽然從樓上響起,只見一個人快步沖了下來後。臨近後,柳辣才發現是在自己之前進來的謝文良,在他看見謝文良的同時,對方也發現了他。
「你怎麼也進來了?」謝文良了這麼一句,接著不等柳辣回答就又搶先道:「不行了,別往上走了,等他們設備到了再找吧。上面灰太大了,就跟著火似的,我上去兩分鐘差沒嗆死我,那煙直往肺管子裡鑽,先下去等會吧。」
一邊著,謝文良一邊已經跑下去了,看來真是嗆的挺厲害。人家謝文良好歹是當兵的,心肺功能長跑的時候早都練出來了,怎麼著也比自己強。聽了他都忍不了,那柳辣也就頓時慫了,轉身也準備下樓。
然而,他剛轉身走了沒幾步,就忽然聽到樓上好像有一聲極其細微地咳嗽聲傳來,又仔細聽了聽,「咳……咳,」沒有錯,確實有很微弱的聲音。
來不及多想,柳辣趕緊撒丫子朝著樓上跑過去,果然,就和謝文良的一樣,樓上簡直就完全被煙塵覆蓋了,什麼都看不見,就像是定爆破現場似的。
屏住呼吸,強忍住不適感,柳辣喊了起來:「有人嗎?你在哪呢?」「咳咳」,然而這一張嘴一口煙立刻沖了進來,自己又是一通咳嗽。
「咳咳。」不過同一時刻響起的,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另一個人的咳嗽聲。這一聲柳辣聽得真切,趕緊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找了過去,最終在一間教室的課桌下面,發現了已經昏迷的女孩。趕緊抱起了女孩,柳辣轉身就嚮往沖。
學校的走了兩邊都是教室,還是比較長的,要不然謝文良剛才也不會找不到。在滿是煙霧的空間裡,來來回回跑了這麼一圈,柳辣整個肺簡直都要炸了,口中連聲音都沒法發出來,每呼吸一下胸口都疼痛欲死。
不過也就這種疼痛感,讓柳辣保持住了清醒,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大樓。就在他跑出來的一瞬間,立馬就有學校的教職員工迎了上來,大家嘴裡情不自禁地發出呼聲。
「救人!」柳辣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姑娘遞到了老師的懷裡,嘴裡又擠出了這兩個字之後,自己仰面昏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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