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柳辣站起身來,他早就注意到了,牆角的樂器櫃旁邊有一架鋼琴。走到鋼琴前面,柳辣坐了下來,輕輕彈了幾下,找了找感覺。
再之後,他靜下心來,開始認真地彈奏起一首歌曲的旋律。
柳辣彈的是前世王錚亮的那首《時間都去哪了》。說起來汗顏,這算是柳辣為數不多會演奏的鋼琴曲之一,而且他最開始還是在手機上一款學彈鋼琴的app上學會的,後來恰巧學校里有演出,他又正式在現實中的鋼琴上練了一段時間,因此對這首歌還比較熟悉。
柳辣之所以會選這首歌,第一是因為它描寫的是一曲隨著時光流逝,父母正在逐漸變得容顏蒼老的故事,正好符合了春晚「家庭」和「時光」這兩點的要求。第二則是因為,這首歌也正好是在春晚上紅起來的,算是經過了觀眾的考驗,質量比較值得信賴。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前世柳辣曾在一個綜藝節目裡,聽到過周公子唱這首歌,不敢說有多好聽吧,但好歹也算是過得去。如果練習一段時間的話,應該足以在春晚上進行表演了。
看到柳辣真的坐在了鋼琴前面彈奏起來,周公子還好,沒有太過驚訝,因為她早就見識了柳辣的「實力」。但幾個音樂家和余兆光卻全都傻眼了,心說「好嘛,你這膽兒也太大了,當著我們這些專業人士的面,讓你來你就來呀,你丫也太不害臊了!」
音樂家們一片愕然,然而,當鋼琴的旋律一響起來,他們卻又全都愣住了。寫民歌那個音樂家驚訝道:「哎呦,好像還不錯啊?」
「還行吧,一般。」另外一個音樂家撇了撇嘴。
柳辣不理會他們的評價或感受,繼續演奏自己的,當前奏結束後,伴隨著鋼琴聲,他開始附和著唱起來——
門前老樹張新芽兒,院兒里枯木又開花,半生藏了好多話,藏進了滿頭白髮。
……
時間都去哪了?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
生兒養女,一輩子,滿腦袋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
時間都去哪了?還沒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差米油鹽,半輩子,眨眼只剩下,滿臉的皺紋了……
當柳辣的歌聲傳出來,聽到歌詞所寫的內容,幾個音樂家都沉默了,不再竊竊私語,全都認真聽起歌兒來。
當聽到最後一部分的時候,其中一個年級比較大的音樂家,甚至眼圈都有點紅了,似乎回想起了自己這一生。想到了年少輕狂,風華正茂之時,自己一家三口,在院子裡栽種的那棵枇杷樹。
如今女兒已經成家立業,自己也已白髮蒼蒼,老妻卻早已陰陽兩隔了。似是正應了那句話——「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媳婦,你放心,我把閨女照顧的很好,特別好!」恍惚間,這位音樂家眼前浮現出了妻子那張雖然蒼白卻總是含笑的臉,情不自禁地,他流下了兩行熱淚。
「當柳辣整首歌唱完之後,這位老音樂家第一個鼓起了掌:「不錯,真的很好,曲子好,歌詞寫的也好,讓我很觸動。小柳,這歌兒是你自己寫的?」
突然被這麼一誇獎,柳辣還有點不好意思,大言不慚地,他果斷將這首歌攬到了自己名下:「對的,是我的一曲拙作,寫的不好,您老多多擔待。」
「誰說不好的,好,非常好!難以想像,你這個年齡居然能寫出這麼有生活的歌曲,你簡直就是個天才呀!」老音樂家大笑,滿臉驚奇。笑過之後,他看向周公子:「小周啊,我覺得你就選小柳這首吧,非常合適。」
周訊想了想:「跟您老說實話,我也是覺得挺喜歡,挺合適的。可是我要是選了他,就得對不起您幾位了。你們為這歌兒也費了不少心血和時間,這樣我覺得太過意不去了。」
「嗨,這有什麼呀?閨女,你記著,這都不叫事兒。」老音樂家一擺手:「咱們這行不光講人情,還得將本事,我們能耐不如人家,你沒選我們對我們也是好事兒,省得作品不夠好,到時候一出來反而倒是砸招牌。」
「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說到這,老音樂家向其他的音樂家問道。
他得算是這行業里的前輩高人了,比較受大家的尊重,說話也比較有份量。
聽見他都這麼說了,其他音樂家雖然心裡不大樂意,但嘴上也只好附和道:「是,您說的對。我們都聽您的。」
周公子一聽這話,趕忙也順杆爬:「既然你們大家都這麼說了,那我這回可就真選小柳這首歌了,這次勞煩你們各位了,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合作。」
'哎,成,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幾個音樂家回了一句,態度明顯是不怎麼熱情。
既然事情都已經定下來了,他們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
」你們忙,我有點事兒先走了。」
「一起吧,正好我也有事兒要找你。」
……
幾個音樂家打了個招呼後,就各自紛紛離去了。
余兆光是此時最尷尬的人,這些音樂家都是他請來的,沒想到最後居然沒用上,而是用了柳辣的一首歌。余兆光覺得挺難堪的,他也呆不下去了。
「小訊,我公司有點事兒,我就先走了啊。」和周公子說了一聲後,他轉身也離開了。
這會兒早已經是下班的點兒了,員工們早都走了。而這幾個音樂家和余兆光又離開後,工作室里就只剩下柳辣和周公子二人了。
周公子看了眼柳辣:「可以嘛,寫出來的歌兒讓劉老這樣的大師都交口稱讚,看來我還真沒找錯人。你這首歌兒我用來,等明天我把錢打給你。」
一聽這話,柳辣急了:'嘿,你怎麼又跟我提錢呢?上回的事兒忘了是吧?「
周公子一拍腦袋:「得,我忘了,你是一隻談情誼,不談錢兒的主。這樣吧,你還沒吃晚飯呢吧?我樓下有家肚包雞味道不錯,我請你吃飯,算是感謝你,順便咱倆談談酬勞的事兒該怎麼辦。」
一聽到周公子要請自己吃飯,柳辣好懸沒樂的跳起來。孤男孤女,共處一室,這不就是約會嗎?
「我看行,正好我也餓了。」想到要和周公子「約會」,柳辣好一通猛點頭,他算是把周公子後邊感謝你和談酬勞的話給自動忽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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