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聽聞後便笑了,「本來不用,但你要是不在意的話,脫了也行。」
盧小鼎擺擺手便說:「我把裙子脫掉好了,這樣方便一些。」
「好。」景對這個沒什麼興趣,但要是補魂魄的話,當然是最自然的樣子才方便。
他就看著盧小鼎把腰帶扔掉,脫掉了外面的袍子,穿著裡面那身方便活動的衣褲,叉著腰精神氣十足得對著他說道:「我準備好了,你的法陣弄好要多久?」
「……」景沉默了片刻,便掐出法訣,地上的紅沙動了起來,就是非常的慢,花了一個來時辰才恢復了原樣。
盧小鼎蹲在旁邊看了好久,才算是瞧明白,原來每堆紅沙的數量都要相同,所以才會這麼的花費時間。
擺好之後,景語重心長得叮囑道:「千萬別再弄壞了,小心一點。」
他可不想一整天都在這裡擺法陣,這個很花費神力的。
「放心吧,我一定不再弄壞它了,剛才完全就是意外。」盧小鼎拍著胸口保證著,又重新小心翼翼的跨了進去。這回很完美,一點問題也沒有,紅沙保持得很好。
景往後退了十幾步,然後才停下來說道:「要開始了,雖然幽族對魂魄的使用很熟悉,把拿來吃的魂魄重新補回去,卻是沒多少人願意幹的事。如果失敗了,你別怪我。」
盧小鼎笑道:「沒事,再差還能比沒有差啊。反正要是瘋了,你如果殺不死我,那我禍害的也是別人,我自己是完全沒問題的。」
景覺得這話聽著真彆扭,沒有情魄的傢伙連客氣也不會,不過越是這樣越好。補好情魄之後,心靈才會非常的單純好騙。
「來了。」景盤腿坐下,催動起身上的神力,黑紫色的神力竄出來,落在了那個紅沙法紋上。
隨後,他拿出了一個鎖魂球,鏤空的地方能夠看見裡面有團紅色的魄,安靜的被關在裡面。
景看著飄在身前的鎖魂球,情魄是七魄之中最難取的東西,而想要補上去也是最艱難。
從來沒有一個幽族或是邪修,可能給任何傀儡或是人補上情魄。就連景也沒有把握,這些從無數人身上取來的情魄,用到盧小鼎的身上會發生什麼事。
缺少情魄的生靈,不管你怎麼補,情魄都會被別的魂魄吃掉。因為它們是七魄之中最好吃,卻又最弱小的一種。
天生擁有七魄,其它六種魄會自然而然的保護它,因為它而影響其它幾種魄的強或是弱。
雖然它自己不強大,卻可以讓其中一魄受影響,而變得強大起來。但那是天生便有的情魄,如果有外來情魄進入,其它的魄便會把它吞噬掉。
這也是每次補魂魄之時,最容易出現的問題,完全不可避免。所以現在的傀儡,都是些無情只會聽命令的東西,就算有了神智,也沒有任何的感情。
偶爾會有些極品傀儡生出情魄出來,那也不是被補出來的,而是某一天,突然就出現了。
那種事情可遇不可求,就算按上一個傀儡生出情魄的辦法來做,第二個傀儡也不一定就能生出情魄。
幽族在開玩笑之時,會說這是心誠而得,可惜能辦到的人非常少。就算那些深愛傀儡,為它們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能得讓傀儡長出情魄來,漫漫星海之中辦到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而在活人身上補情魄,並不是補著玩,他將是第一個。如果成功的話……不,必須成功。
盧小鼎站在法紋中,可沒他想的東西多,只是好好的等著景快點開始。
她也看到那鎖魂球中的東西了,應該就是情魄,看起來紅紅的像個果子,不知道會有什麼感覺。
就在這時,景目光犀利,手指掐出法訣,一道紫光打在了鎖魂球上。
咔!
鎖魂球便打開,那團紅色的情魄跳出來,向盧小鼎飛了過去。
而盧小鼎的目光,一直放在它的身上,瞧著它晃晃悠悠的飄過來,落在了地上的紅沙上。
紅沙瞬間就亮了起來,有一粒沙子緩緩飛起靠近她,要不是發著紅光,都很難讓人發現它的存在。
盧小鼎站著沒動,看著那粒沙子靠近自己,輕輕的落在了手背上。如同胭脂落入水中,紅沙在手背上化為了一小片嫣紅。
突然之間,她只覺得眼前的景象扭曲起來,出現在了一個門派之中。而她手中拿著把柴刀,正不受控制的在砍柴,旁邊還有一堆比人還高的柴堆。
正當她在猜測這是幻象還是心魔時,一個聲音在後面響了起來,「師弟,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盧小鼎的身子往後一轉,就看到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笑容可掬得跑了過來。在她的面前停下後,就從懷中掏出兩個饅頭,全塞進了她的懷中,「你快吃吧。」
「師兄,我不吃。這是你的午飯,我不能吃這個,被師叔看到會責罰你的。」盧小鼎張嘴便講道,她根本就不想說這話,卻完全不受控制。
有種自己是附身在了這個身軀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的感覺,可能連幻象都不算,而是種記憶。
補情魄的辦法,就是看別人的感情嗎?
不過這是兩個男人啊,難道本主其實是女扮男裝,所以才會和這青梅馬師兄在一起。
然而,過了一會,她便知道自己錯了。情魄並不是只有男女之情,而是有很多種,同門兄弟情便是一種。
這粒沙子快速的讓她經歷了一個資質不高的少年,和師兄一起在門派中奮鬥,一步步修煉到築基。卻在連金丹都沒能進階之時,出外遊歷被殺了的回憶。
裡面總是飛快的出現師兄是如何關心他,而他也是怎麼和師兄相互扶持,在門派中生存的。
瞧著他倆的生活苦中有甘,雖然死的早了些,但也算是積極向上的生活,她是真的有些無聊了。
只有最後,在臨死前看到師兄那張面對妖獸憤怒的臉。她的情緒也受師弟的影響,有了一種絕望、不甘心、痛苦的感覺,讓她覺得有意思了不少。
眼前的景象重新恢復,又回到了那個房間,雖然盧小鼎經歷了這位人族短短百年不到,和師兄相處的回憶,在這裡卻只是一瞬間的事。
她抬頭看向景,而景也正好好的看過來,沉默片刻之後,她便咧嘴笑道:「儘管來吧,沒有任何問題。」
紅沙便飛起更多,一粒接一粒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一個個充滿了各種感情的回憶,如同潮水向她的意識涌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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