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走陰人 第312章父親之死一

    爺爺用一種幽幽的眼神看著我，灰白的山羊鬍一抖一抖的，可見他的心情有一些激動。他頓了頓，卻又繼續說道：「其實，王秋月跟你大爺爺鬧翻不是因為王祭林身上有鬼印。王秋月跟當初跟你大爺爺好的時候，她是知道一些我們林家的情形的。」

    聽爺爺這麼說，我頗為吃驚，因為當初聽母親說的並不是這樣的。為此，我忍不住問道：「王秋月其實知道我們林家的情況？那她為什麼又要跟大爺爺鬧翻呢？」

    爺爺說道：「因為王秋月後來知道你大爺爺欺騙了她。」

    母親當初也是說大爺爺欺騙了王秋月，王秋月才跟大爺爺鬧翻的。當時我便想當然地以為，王秋月根本就不知道林家受到鬼咒，所生男孩身上會有鬼印這件事。所以後來當王祭林出生時，發現他身上有鬼印，這才知道了其中的緣故，就此認為大爺爺欺騙了她，兩人為此鬧翻。可現在爺爺又說王秋月當初知道林家的這些事，那大爺爺又欺騙了她什麼呢？

    我心裡十分疑惑，忙問道：「她不是早就知道林家的這些情況了嗎？又怎麼說大爺爺欺騙了他呢？」

    爺爺說道：「這就是爺爺現在要告訴你的秘密，是有關林家的秘密，這也是你爸爸後來死去的根本原因。」

    我緊張地看著爺爺，因為接下來他說的就會涉及到我父親的真正死因。

    爺爺說道：「孩子，我們林家男人受到鬼咒之後，很難長壽，基本都會夭折。可我們林家經歷了這麼多代的延續，並沒有絕種，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保命之法！」

    我立刻想到林澤木在火車上跟我說過的所謂林家男人保命的兩個方法，不過，當時林澤木並沒有跟我說得很詳細，我對這個還不甚了解。此時，爺爺既然說到這個，我自然希望能夠從他這裡知道得更多。

    為此，我沒有告訴爺爺林澤木曾經跟我說起過這個事情，而是搖頭道：「我不知道。」

    爺爺說道：「你自然是不會知道的，爺爺現在告訴你吧。我們林家之所以能夠偶延殘喘，把種族艱難地延續下來，那是因為我們有一個保命誕後的辦法。」

    果然是林澤木說的法子，我暗暗心驚，卻不敢胡思亂想，忙靜靜地聽爺爺繼續往下說。

    爺爺說道：「我們林家出生的男孩，因為身上有鬼印，所以活不成。為什麼會活不長呢？因為那鬼印是極陰之物，為了便於理解，我們就當它是一種慢性毒藥好了，它會慢慢地耗費體內的陽氣，小孩子原本體內的陽氣就不足，怎經得住這鬼印不停地消耗？如果任其自然的話，一般都活不過三歲。可是，要延續家族，總得讓男孩子長大結婚吧。因此，怎麼才能保證讓男孩子順利長大就成了我們林家祖先首先必須解決的問題。

    「後來，在我們林家祖先就想，在找不到測底解除這毒性的辦法的情況下，先設法控制它的毒性，讓它消耗陽氣的速度減緩，只要減緩的速度足夠慢，就能讓男孩子活得越久，甚至能夠長大成人，然後娶妻生子，延續後代。這個思緒無疑是對的。

    「在我們祖先的不斷探索下，終於找到了延續生命，推辭死亡的辦法。那就是從剛死去不久的人的屍體上收集鬼氣。這個鬼氣並不是陰氣，而是陽氣。」

    聽爺爺說到這裡，我大惑不解，忍不住好奇地說道：「爺爺，死人身上怎麼會有陽氣呢？應該是陰氣才對啊？」

    爺爺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你錯了，死人身上是陰氣不過是常人的誤解罷了。你要注意爺爺跟你說的是剛死不久的人，這個很關鍵。如果是那些陳年老屍，屍體上自然是陰氣，不可能再有陽氣。那些剛死不久的人，他體內的陽氣分散是有一個過程的，一般要經過七天才會散盡，然後屍體中才會慢慢地聚集陰氣。我們收集它們身體中殘留的陽氣，然後把這些陽氣補充到我們林家男孩子的體內，讓鬼印消耗，以此保護我們林家男孩子自身的陽氣不會消耗。」

    聽爺爺說到這裡，雖然我還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是怎麼操作的，但爺爺講得非常清晰明了，很容易理解。而林澤木當初跟我說的卻不是這樣的，林澤木說的是以毒攻毒，用從屍體上吸取的鬼氣來抑制鬼印的毒性。

    現在看來，林澤木說的顯然是不對的，不過，他說的跟爺爺說的其目的還是一樣的，或許只是林澤木理解不對，現在爺爺親自跟我解釋，這自然才是最準確的。

    我略微一走神，慌忙回過神來，繼續聽爺爺往下說。

    爺爺說到這裡，突然又對我說道：「林涵，剛才大爺爺說我們林家收集屍體上的余魂，其實就是我現在跟你說的殘留陽氣，我們收集它的目的就是提供給我們林家的男孩子使用。而你帶來的那個方可棟，因為他是很完整的魂魄，對於我們來說是很難得的。打個比方，我們收集余魂相當於大浪淘沙尋金子，之前收集到的余魂就好比米粒大小的金豆，而方可棟則是一塊金磚。這是一種量上的差異。如果把方可棟拿來提供給我們林家的男孩子使用，可以省去我們很多精力。所以你大爺爺看見方可棟時，自然如獲至寶。」

    可我還是不太理解爺爺說的，忍不住問道：「可是，爺爺，那方可棟是鬼魂，而我們需要的陽氣，那方可棟身上怎麼可能有陽氣呢？」

    爺爺說道：「陽氣和鬼魂其實並沒有本質上的分別，其實它們都是魂魄。只不過鬼魂獲得了鬼心後具有了鬼的意識而已，可它本質上仍然是魂魄。而我們收集的陽氣則是剛死之人尚未散盡的魂魄。你應該還記得大爺爺說過，我們收集的魂魄不能帶怨氣。因為在陽間飄蕩的魂魄，有的因為帶有怨氣而鬱結成怨鬼，那樣的魂魄雖然沒有經過陰陽界獲得鬼心，但怨氣卻同樣讓它具有了鬼心，一顆邪惡的鬼心。這樣的魂魄如果給我們林家的男孩子吸取了，反而會加大鬼印的毒性，讓它銷毀陽氣的速度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