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走陰人 第126章憐兒丫頭

    還好，戲院裡此時沒有那讓我心裡發怵的二胡聲了，我戰戰兢兢地走了進去。剛走進大門，便聽見有人在訓話。

    「今晚牛大爺要來巡察，大家可得給老娘打點起精神來，好好地給他老人家唱上一出，侍候得他老人家高興了，我們以後的日子才會好過。」

    我聽出來了，是那個胖胖的老女人的聲音，我中午剛來的時候見過她。

    「是。」

    幾個無精打采的聲音參差不齊地響起。

    「沒吃飯嗎？」

    胖婆婆顯然生氣了，大聲地訓斥道。

    「是。」這下那些戲子大聲而整齊地應了一聲。

    牛大爺要來視察鬼市？這個牛大爺又是何方神聖？我不由心裡暗暗驚疑。

    就聽見裡面傳來忙碌聲，有的叫快點化妝，有的則問道具準備齊了沒。

    看來，這裡似乎也不是我此時可以來的地方。我便有些進退兩難起來。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頭急沖沖地走了出來。我避讓不及，還是讓她看見了。

    「怎麼是你？」那小丫頭驚訝地叫道。

    原來是憐兒！

    我一顆猛地懸起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同時感到很驚訝，這個憐兒丫頭不是閒人聚茶館的嗎？這個時候茶館正是忙的時候，她不在茶館幹活，跑這戲院來幹什麼？

    我也驚訝地說道：「憐兒姑娘，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是誰啊？」

    胖婆婆聽見我們的聲音大聲地問道，並走了出來，看見是我，她吃了一驚，將臉一沉，問道：「你來幹什麼？」

    我正不知如何應對，誰知憐兒忙說道：「他是來找我的。」

    胖婆婆明顯楞了一下，忙沖憐兒賠笑道：「原來是找憐兒小姐的，請恕老身無禮了。」

    憐兒姑娘無所謂地擺擺手，有些頤指氣使地說道：「你忙去吧，沒你的事，我跟我的朋友說幾句話。」

    胖婆婆竟然恭恭敬敬地沖憐兒鞠了一躬，笑眯眯地說道：「那老身告退了，憐兒小姐請便。」

    胖婆婆說著，又用驚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就快速退回到後面的房間裡去了。

    我自然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這戲院的胖婆婆竟然對一個在茶館打工的小姑娘這麼敬畏。

    我正發愣，憐兒小丫頭拉了我一把，說道：「跟我走，這裡不是你可以久留的地方。」

    我不由自主地跟著憐兒走，到了戲院後面的一個偏僻的房間，房間有點像舊時大家閨秀小姐的閨房，收拾得十分雅致，並帶著甜蜜芬芳的氣味。

    我越發驚奇，有些發呆。

    憐兒丫頭噗哧一口笑了出來，說道：「別怕，這裡是我住的地方，沒人會來的。」

    不會吧？這裡是憐兒的住處？她究竟是什麼人？

    我驚訝地看著憐兒很隨便地坐在凳子上，並大大方方地對我說道：「坐吧，距離鬼市開放還有好一會兒呢。」

    我根本就不敢坐，突然想起楊道士剛才給我開天眼看見的情形，當時看見那幾個在茶館裡幹活的小姑娘都是鬼，就是沒看見這個憐兒。不過，據我估計她也是鬼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此時，她把我帶到她的房間裡來，究竟要幹什麼呢？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我為自己突然冒出這麼一個荒唐的想法而好笑，索性大著膽子問道：「憐兒姑娘，你究竟是幹什麼的？」

    憐兒呵呵一笑，用一種戲虐的眼神看著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道：「怎麼？你還怕我吃了你嗎？」

    我尷尬地勉強笑了笑，故意聳了聳肩，說道：「你一個小丫頭，吃得了我嗎？」

    憐兒笑眯眯地看著我，做出一副很調皮的樣子，說道：「如果我是鬼呢？」

    我下意識地身子一縮。

    憐兒估計是見我的樣子很好玩，立刻趴在桌子上掩嘴吃吃地笑起來。

    我也跟著訕訕地傻笑，突然感覺到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雖然有很多疑惑想要搞清楚，卻不知道，或者是不敢直截了當地問憐兒。

    誰知，憐兒很快就住了笑，似笑不笑地看著我，說道：「你真好玩。」

    什麼？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說我好玩，難道她特意找我，並把我帶到她的房間裡來就是為了玩弄我？我感到有些莫名的好笑。

    憐兒突然說道：「雖然你是個道士，可我總覺得你不像一個真正的道士。」

    我驚道：「為什麼？」

    憐兒胳膊支在桌子上，雙手托腮，一副很可愛的樣子，轉著眼睛說道：「我說不出來，就是一種感覺。我來到你們陽間，在這鬼市玩了快一個月了，見了很多道士，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麼好玩的道士。」

    「等等——」我突然心裡咯噔了一下，慌忙叫住，驚訝地問道：「你說什麼？你來到我們陽間？是什麼意思？」

    憐兒白了我一眼，說道：「難道你真的沒看出來我不是人，是鬼啊？」

    憐兒果然是鬼，雖然我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萬萬沒想到她會毫不遮掩地把她的鬼身份告訴我，這讓我十分震驚。我原本還打算轉彎抹角地試探她的身份的，沒想到她倒自己說了。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里，神情不要顯得那麼緊張，可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出賣了我，因為憐兒又笑了。

    她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故意假裝沒看出我是鬼呢，沒想到你是真的沒看出來。你知道嗎？這就是我為什麼覺得你好玩的原因。」

    我定了定神，腦子慢慢地轉了過來，既然憐兒自己承認了她的鬼身份，又跟我如此不見外，何不趁機從她這裡了解一些情況呢？

    我索性大方起來，大著膽子坐在凳子上，看著憐兒，苦笑了一下，說道：「不瞞你，我一開始確實沒有看出你是鬼來，不過，我倒是有些懷疑你是鬼。」

    憐兒點了點頭，笑道：「就這樣才好玩。你看你雖然懷疑我是鬼，卻不能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是鬼。而我呢，看你是道士，卻又總覺得你不像一個真正的道士。你說這是不是很好玩？」

    憐兒如此古靈精怪，我對她突然心生好感，也笑道：「是啊，而且我們的感覺都很準，你真的是鬼，而我也確實不是真正的道士。」

    「什麼？你真的不是道士？」

    憐兒驚得張大了嘴，不相信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