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眼看一個時辰就要到了,可那個幽玥公主仍然沒找到。牛頭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難看,感覺整個戲院的空氣都緊張壓抑得凝固了一般,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惶恐地看著牛頭,生怕他突然暴起殺死我。
我在心裡暗暗估算著時間,應該早就過了九點鬼市開放的時間,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又如何,鬼市是不是已經開放了?如果真的找不到那個幽玥公主,這牛頭會不會真的把這裡搞個天翻地覆?到時候來這裡趕鬼市的道士又會怎麼辦?他們對付得了這牛頭嗎?
我一邊誠惶誠恐地提防著牛頭,一邊又心裡雜七雜八地胡思亂想著。
突然,牛頭髮出一聲暴喝,我頓感身體一陣搖晃,就像地震了一般,憐兒這房間就像是紙糊的一樣,一下子就垮塌了下來,瓦片木樑紛紛砸了下來,我竟然沒有感覺到痛。
我站在光禿禿的地上,頭上便是黑沉沉的夜空。原來這戲院竟然並不是真實存在的陽間之物!此時被牛頭一聲暴喝,頓時化為虛無。
與此同時,我眼前一亮,便看見了對面的茶館。不過,茶館裡似乎沒什麼人,竟然也沒有電燈,只有幾盞氣死風燈掛在房檐上,在夜空之下散發出昏黃的微光。
柳胖胖帶著一干鬼戲子就像一陣風一般從四面八方飄了過來,紛紛跪在頭牛面前,低伏在地上,只柳胖胖大膽地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請恕奴婢無能,除了閒人聚茶館以外,奴婢把這裡的所以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幽玥公主。」
我雖然害怕,腦子卻還算清楚,一聽柳胖胖這話,就立刻覺得十分奇怪,她們怎麼沒去閒人聚茶館找呢?
恰在此時,王秋月一步三搖地從茶館中走了出來,看她那架勢,似乎根本就沒把牛頭當回事。
這一瞬間,我又懵掉了,雖然白天已經聽說了這茶館的老闆王秋月不一般,可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連鬼差牛頭都不當回事。
我正懵怔間,便聽見王秋月用一種怪異的腔調說道:「哎呦喂,是什麼風把牛頭大人吹到我這鬼市來了?您看看,為了迎接您的大駕,我今晚連鬼市都不敢開了,硬生生把那些前來做生意的人啊,鬼啊統統打發回去了。不知牛大人前來有何公幹?該不會是來查我王秋月的陰稅的吧?可您是知道的,我王秋月就算敢在陽間偷稅漏稅,可對陰間的稅收卻是一是一二是二,可從來沒敢隱瞞少繳一分一毫的。」
誰知,那牛頭別看他兇狠暴虐,可在這王秋月面前竟然還有幾分客氣,只聽他瓮聲瓮氣地說道:「不敢,老牛今天前來不為別的事,是奉命來迎接幽玥公主回地府的。還請秋月妹子把幽玥公主送出來,不要為難老牛辦差。」
王秋月卻做出一副驚疑的樣子,說道:「你怎麼知道幽玥公主在我這裡的呢?」
可以看得出來,這牛頭在王秋月面前儘量在克制著心裡的怒火,只聽他微哼了一聲,卻沒有發作,耐著性子說道:「秋月妹子,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幽玥公主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到了你這裡,你還把她當丫頭使喚,給別人端茶送水。」
一直面帶微笑的王秋月突然臉色一沉,倏地變了臉,說道:「牛頭,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王秋月不過是個沒有本事的生意人,就是經營這鬼市,也是因為得了閻王的錯愛,親自給了我一個鬼批,這才有了這家鬼市。我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得很,怎麼敢把幽玥公主當丫頭使喚?」
聽王秋月這麼一說,我越發大吃一驚,原來這王秋月經營這鬼市,竟然得到了閻王的特批,難怪她有這種本事。可是,聽楊道士說她並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大活人,那麼,她又是怎麼跟閻王攀上關係的呢?
還有,如果那憐兒丫頭真的是幽玥公主的話,她確實在閒人聚茶館當夥計干那給被人端茶送水的活計,而這王秋月此時怎麼又失口否認呢?難道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憐兒就是什麼幽玥公主?
此時,我好奇已經遠遠勝過了膽怯,不聲不響地看他們如何打這場糾紛。
誰知那牛頭突然翻臉道:「王秋月,我老牛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沒有根據的話我是不會隨便說的。要是別的事,我還可讓你三分。可今兒個我也是奉了閻王的欽命前來尋幽玥公主回府。如果你膽敢不交出公主,我回去如實稟告,恐怕就算有人要替你說話,也難保准閻王不治你。」
聽牛頭撂狠話了,王秋月也有些慌了,可她兀自嘴硬道:「牛頭,你別拿閻王來壓我,幽玥公主任性,有誰不知?有本事你自己找出她來,把她帶回去交差,何必跟我鬥狠使氣?你覺得我王秋月有那本事控制得了幽玥公主嗎?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王秋月了吧。」
聽王秋月這麼說,饒是那牛頭性子火爆,也不由得泄了氣,有些氣餒地說道:「既然你不承認,我也沒辦法,那我只好回去如實匯報了。」
「等等。」王秋月突然叫道,神色有些慌張。
牛頭冷冷地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該不會是想起幽玥公主在哪裡了吧?」
牛頭的話語帶著明顯的譏諷之意。
王秋月的臉色很難看,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咬牙道:「你愛怎麼匯報就怎麼匯報吧,反正我不知道幽玥公主在哪裡。」
「哼!」
牛頭狠狠地哼了一聲,對一直趴伏在地上索索發抖的柳胖胖喝斥道:「你們給我仔細打聽著幽玥公主的去向,最好別看見她從秋月妹子的茶館裡溜出來,不然,到時候冤枉了秋月妹子,大家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就是傻子也聽得出來牛頭這話是在警告王秋月,不要讓他抓住證據。
柳胖胖等一干鬼戲子忙低伏著應了,卻不敢起身。
牛頭又冷冷地對王秋月說道:「秋月妹子,請恕老牛無禮,告辭。」
牛頭說完,又從鼻子裡發出一聲響亮的「哼」,剛要拂袖而去,突然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牛叔叔,請留步。」
我慌忙循聲望去,竟然是憐兒,不,應該是幽玥公主,正緩步從石頭圓門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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