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人家秦大爺只是個門房,這處生態園在整個東海灣區都是頂有名的,種了不少的果樹啥的,總有些人想要進來摘水果之類的,那都得賄賂賄賂人家秦大爺,這門房的菸酒茶啥的,都不需要秦大爺自己買。
這生態園還有好些的工作人員,那都是這位秦大爺的堂兄弟姐妹侄婿,全都跟秦大爺沾親帶故。
這其實是歷史殘留問題,生態園的附近本來有一個罐頭加工廠的,秦大爺他們村的人離這兒不遠,基本都在罐頭加工廠上班,只不過因為市府的發展政策,罐頭加工廠關停了,為了解決罐頭加工廠原職工的就業問題,市府那邊就安排部分人到生態園這邊工作,這其中就包括秦大爺等人,秦大爺在罐頭加工廠還沒有倒閉之前是車間小組長,在一眾親戚中「素有威望」,雖然只是個門房,可是其他人卻以他馬首是瞻。
生態園後來轉給了私人經營,秦大爺等人並沒有被辭退,反而因為東家是北方人,不常來生態園這邊視察,東家聘任的生態園的經理,一直在市里辦公室上班,隔著好幾天才過來,秦大爺反成了「猴子大王」。
連梁豐跟秦大爺打過好幾次交道,深知這老大爺的秉性,跟對方說些虛頭巴腦的客氣話,真不如折現。
「連老闆呀,這事兒不好辦啊!」秦大爺擤了擤鼻涕,一口濃痰就直接吐到了地上,歪著腦袋,陰陽怪氣地對連梁豐說道,「原本嘛,咱們是老交情了,這事兒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們這生態園,換了新的老闆了,我想你也知道帕特里西奧諮詢公司,那可是歪果仁辦的大企業,管得可嚴格了!」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門房,差不多也要退休了,我可不敢在這當頭,跟你做這違反園區規定的買賣呀!」
「秦大爺您說笑了,這兒現在不還是您老管著嗎?」連梁豐忍不住說道,「園區里都是熟面孔,您」
江辰聽連梁豐的語氣有些急了,忍不住搖了搖頭,他都不知道,連梁豐當初到底怎麼找上這秦大爺的。
這秦大爺怎麼看都不是善茬,現在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明顯就是想要坐地起價,要弄錢好打地主。
林敏霞、邵英傑跟江辰一樣,這秦大爺還沒有開口,他們就看出來,今天的行動不會那麼順利了。
秦大爺一見連梁豐進門,那眼底深處毫不掩飾的貪婪,那是再明顯不過了,不狠狠宰一刀才怪。
連梁豐這傢伙,雖然是想出了「偷」樹脂油的法子,方才還很得意地說自己打通了秦大爺這條路子,可是現在一看,這連梁豐那麼愣,當初到底是怎麼跟秦大爺談妥的,真的是讓人不得不懷疑。
「連老闆,今時不同往日矣,我們生態園區的新老闆,三天兩頭都派人過來明察暗訪,那些歪果仁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認真得很呀,我每天都戰戰兢兢的,生怕那天招待不周,我就出事兒了!」
「上邊來人了,我這邊肯定得好好招呼,一吃二拿都是需要下本錢的,這樣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秦大爺又吐了一口濃痰,笑嘻嘻地對連梁豐說道,「這照舊不行,得加點!」
「這您說得加多少?」連梁豐總算是明白秦大爺的意思了,眉頭皺了皺,有了不大好的預感。
「這個數!」秦大爺右手一攤開,在連梁豐的面前晃了晃,「這是最少的了,你說中不中吧!」
「加五成?」連梁豐鬆了一口氣,「這個倒不是不能商量,不過,我們這次得多弄點,不知道」
江辰、林敏霞、邵英傑仨人一見連梁豐的反應,又看了他露出這樣的神情,頓時就知道要遭了。
「連老闆真是愛說笑!」秦大爺哈哈大笑,「咱可不是不懂行的,我們這生態園的樹,其他地方可沒有,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樹油脂的價值,所以才會通過我的關係來整這些,我說過數吧,原價基礎上加五倍!」
「五倍!」連梁豐一聽這個數,差點直接就從沙發上崩起來了,一臉駭然地看著門房秦大爺。
雖然連梁豐已經預料到秦大爺會獅子大開口,可是沒想到,對方這一張口會這麼嚇人,簡直是可怕。
連梁豐一開始是走正規渠道,跟生態園的經理簽了合同,每個月能定時定量來生態園這邊弄樹油脂。
只不過,合同上的價格比較貴,而且量太少了,英連喜一直抱怨不夠用,連梁豐才不得已「走歪路」。
與其說是連梁豐勾搭上秦大爺,還不如說是秦大爺找了幾個托兒,簡簡單單地就把連梁豐釣
上鉤了。
剛開始的時候,秦大爺表現得極其豪爽,連梁豐就拿了兩條華子還有一個五百塊的紅包,就搞定了。
如此兩次,連梁豐覺得跟生態園經理簽訂合同不划算,就結束了合同,專門走秦大爺的這條線。
這下子秦大爺就徹底變了,今天是什麼上頭來檢查需要孝敬,明天是下面的人看了眼紅要分潤。
反正就是變著法子跟連梁豐要錢,剛開始的時候,連梁豐還沒有發現問題,時間久了,他也回過味了。
可是反應過來也沒用,又不可能重新找生態園的經理簽約,只能夠捏著鼻子認了,乖乖出錢。
生態園這一塊,是存在產權糾紛的,剛開始的時候,是公家的地,後來賣給了私人公司。
那位私人公司老闆買下之後,一方面是顧及不到,一方面是糾紛沒有解決,秦大爺這些人的工資並不是什麼大數目,又不需要支付五險一金之類的,所以就沒有把秦大爺他們給開除,依舊留下他們來看場子。
帕特里西奧諮詢公司拿下了東海灣區這邊三棟寫字樓,還有這個生態園當添頭,因為資金的問題,帕特里西奧暫時沒打算對生態園進行深開發,所以就繼續僱傭秦大爺這些人,維持現狀。
當然,帕特里西奧他們可不會白白看著生態園這麼空置,他這邊已經在跟好幾個施工公司聯繫,看什麼時候辦個招標活動,弄出給章程來,只不過,短時間內,生態園這邊,還是秦大爺這幫人說了算。
秦大爺是個老江湖、老油子了,他自然知道,他們這些人不過是「臨時工」,當初罐頭加工廠辭退他們,安排他們過來生態園工作,只是權宜之計,帕特里西奧諮詢公司沒有必須繼續僱傭他們的理由。
指不定什麼時候,帕特里西奧諮詢公司要開發這裡,他們這些人就得被掃地出門了,所以,他才想著,在離開之前,狠狠地賺一筆,眼前的這個看起來有些憨憨的連梁豐就是秦大爺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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