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看的柳眉微微皺起,她實在不想再和顧越清碰面,但是顏沫沫期待而強勢的目光此刻正直直地盯著自己。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我可能走不開......」
「怎麼走不開了?你到時候跟領導說一聲,提前下班不就行了嗎?」
「我前陣子剛請了假,現在又早退的話,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顏沫沫撅著嘴巴,「你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連我爺爺過大壽你都不來。」
「怎麼會?我這不是還有工作嘛。」
「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
「這不一樣。」時笙為難地別開視線,腦海里想著還有什麼藉口能夠推辭,「我沒有合適的禮服,而且我也不習慣那種大場面。」
「這有什麼的?我送一條裙子給你不就成了嘛!你多出席幾次就會習慣的了,到時候還有莫煜謙陪著你!」
「你要是不去,我就跟你絕交!」顏沫沫佯裝兇狠地威脅道。
時笙無奈地嘆息,「沫沫,你真是讓我很無奈啊。」
「去嘛!」
「好吧。」
「這才是我的好姐妹嘛!」顏沫沫滿意地笑了,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雙手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別忘了要帶上你的莫學長一起去哦。」
「好,都聽你的。」時笙歪著頭無力地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阿笙對我最好了!」說著,顏沫沫便一把抱住了時笙。
時笙的身體晃了晃,嘴角苦澀地扯開一個牽強的笑。
時笙穿著一條裸粉色及膝雪紗連衣裙,露出修長白皙的雙腿,腳上穿著鑲滿水鑽的銀色一字鞋。雪紗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擺,顯得婀娜多姿,溫婉動人。
她挽著莫煜謙的手從車上下來,周圍還有很多名流人士往顏老爺子的壽宴走去。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出神,莫煜謙微微側頭,笑容恬淡。
「沒事。」她搖搖頭,心想:既然今晚出席的人有那麼多,只要她刻意躲避,應該就不會和顧越清碰上面了吧。
「走吧。」她朝莫煜謙微微一笑。
剛走進壽宴的宴會廳,入目即是金碧輝煌的裝飾,偌大的亮黃色水晶燈掛在中央,燈下人頭攢動。顏家的排場向來很大,時笙一向知道顏沫沫家世顯赫,卻沒想到會這麼顯赫。
出席壽宴的人大多是上流社會人士,她懷疑過顏沫沫說的話,顏泓一向看不起顧越清,卻突然主動提出讓顧越清出席,想來可能是又想出了什麼計策為難他吧。
那顧越清呢?他真的來了嗎?
時笙剛想著他,抬頭就看見在主桌旁邊不知道什麼人的出現引起了一個小小的騷動。
直到看見了被圍在中間的顏沫沫,她像是早有預料似的,腦海里閃過「果然」一詞。
顏沫沫穿著一襲高貴紫拖地長裙,脖子上繫著一條蒂芙尼項鍊,微微晃動的珍珠耳環在燈光下閃著異樣的光芒。
顧越清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黑色西褲,一如平時的穿著。儘管並沒有穿著隆重的服裝,身上冷凝沉著的氣質卻讓人不容忽視。
顏沫沫挽著他的手臂,言笑晏晏地和圍在他們身邊的博賓客們談笑。
她臉上幸福的甜美笑容,卻讓時笙感到一陣酸澀。
是嫉妒還是為她感到高興?時笙的嘴角微微上揚,泛起一個苦澀的笑容。
「嘿!你好。」
突然一個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時笙側臉看過去,只見他的左耳上戴著一顆綠鑽耳釘,出於禮貌,她朝他點頭微笑,「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看到美女情不自禁地就想過來打招呼了。」綠鑽男舉著手中的紅酒杯,「你沒跟服務生拿酒嗎?要不我這杯給你?」
「謝謝,不用了,我不喝酒的。」時笙想都不想地就拒絕了。
「那我們聊聊天?」
「嗯?」她敷衍地應著,眼睛開始在宴席上四周搜索莫煜謙的身影。
「你是受誰邀請來的?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嗎?你是一個人來的?」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太多了,綠鑽男停了下來,舉著手歉意地說:「抱歉,我好像問太多了,第一次見到你這麼漂亮的女性,一時冒昧了。」
方才莫煜謙接到電話,因為內場太吵了,他只好一個人到外面去打電話了,沒想到他剛離開一小會兒,就有人來搭訕她。
莫煜謙揚起溫和的笑容,走到她的身邊,右手搭在她裸露出來的細嫩香肩,「她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
時笙扭頭看他,頓時放鬆下來。
「你是?」綠鑽男面露難堪。
「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原來還擔心我出去打電話,她一個人會無聊呢,還好有您陪她聊天,謝謝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溫情地低頭看著時笙。
綠鑽男自知無趣,悻悻地摸著鼻子離開了。
莫煜謙好笑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對時笙調侃道:「這是第幾個了?看來我今晚是一刻都不能鬆懈啊。」
時笙無奈地笑笑,「所以還好有你啊。」
「我今晚會累死的。」
「呵呵。」她笑了笑,掃了一眼前面的一對璧人,別開臉掩下落寞的眼神,對莫煜謙說:「你回來得正好,我去趟洗手間。」
「好。」
時笙在宴會廳繞了兩圈,才終於在廳外的走廊一側找到女洗手間,輕輕地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地方那麼大,怎麼洗手間安排得這麼隱秘?」
她抬起腳正要走進去,卻突然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抱住,剛要大喊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充斥鼻間。
晃眼間,她已經被帶進了一間堆滿了雜物的暗房裡,她憤恨地抬起頭看向把她拉進來的男人。
「你想做什麼?」
顧越清卻對她的憤怒視而不見,一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深深地看著她,片刻後視線往下移,停在了她露出來的腿上。
緊接著,滾燙的手掌撫在她光滑的右腿上,引得她陣陣顫慄,她不安地觀察著雜物間裡的環境,房門已經被他進來時順道鎖上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用力地推他,同時用氣聲低喊:「顧越清,你別鬧!」
顧越清收起手,抵在她耳後的牆上,低沉嘶啞的聲音響起,「腳傷好了嗎?」
時笙的心顫了一下,扭過頭不予理會。
「腳傷好了嗎?」
感覺到他略顯急躁和強硬的語氣,她不得已地點了點頭,「嗯,好了,你可以放開我了。」
她再次推了推他的身體,他卻依然紋絲不動。
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甚至就連他微喘的呼吸節奏她都了如指掌,感覺到他的呼吸正在逐漸地變得急促,她猛地抬起頭,對上了那雙充滿著侵略性的黑瞳。
「你別......」
「越清,你在哪裡啊?爸爸說要見你。」
剛要開口,門外卻突然傳來了顏沫沫的聲音。
「越清!真是的,怎麼偏偏這時候走開了呢......」
她直直地盯住緊閉的房門,直到顏沫沫的聲音漸行漸遠。
顧越清看著眼前略施粉黛的女人,此刻竟緊張得冒起了細細的薄汗。
嗅著自己日夜想著的芳香,顧越清卻再也忍不住地伸出一隻手托住她的臉,汲取獨屬於她的甜美滋味。
雙手抵住他的胸膛,腦袋不停地扭動,嘴裡哼哼唧唧地吐出模糊不成句的話語。
「你......不可以......放手......」
「別......」時笙感到渾身止不住地顫慄,想到還在宴席上等著他們倆的顏沫沫和莫煜謙,想到這段日子以來她花了多少勇氣和心力才能讓自己下定決心放下。
然而,就在方才,自己竟然還是沉迷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只是一瞬而已,她事前所做的努力就統統崩塌了。
而現在呢,他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還要對彼此糾纏不清?
思及此,苦澀的淚水就像水壩崩毀了,止不住得涌流了下來,直至滑進嘴邊......
顧越清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嘴邊的苦澀,他鬆開手,沉默地看著她。顧越清握緊了拳頭,心裡複雜的自責和憐惜就像潮水一樣,突然朝他沖了過來,而他居然無力抵擋。
這種陌生的情緒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她的眼淚就像是火山上噴射出來的火焰一樣滾燙,落下的每一滴,仿佛都燙在他的心上。
他轉身走到門口,打開一絲縫隙,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劍眉緊蹙。
時笙低著頭,眼淚掉下來的時候她還沒有感覺,直到顧越清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她才嘗到了自己的嘴裡的苦澀,可儘管如此,她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下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雜物間的房門被打開,微亮的光線透了進來,不到幾秒,房門又被關上了。
她怔怔地抬起頭,往房門看去,雜物間裡只剩下她一個人,黑暗像是無盡的深淵,卷著她的身心不斷地往下墜落。
莫煜謙在宴席上等了很久,始終沒有等到時笙回來,他下意識地在人群里尋找顧越清的身影。
當他看見顏沫沫也在找顧越清的時候,心裡就突然開始不安和緊張了。
他在洗手間門外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人,便又回到宴席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看到顏沫沫從大門走進來,也和自己一樣四處張望時,他苦澀地撇了撇嘴角,油然而起的同病相憐,不知道是對顏沫沫的,還是對他自己的。
還蹲在雜物間裡的時笙,從化妝包里抽出一張紙巾,目光無神空洞地盯住漆黑的前方,機械式地擦著臉上的淚痕,直到確認自己的臉上沒有淚痕後,才站起來揉了揉發麻的雙腿。
她走出雜物間,眼前突然的光亮讓她的心忍不住又抽痛了一下,甩了甩頭,下意識地往右手邊無目的地走著。
「阿笙!」
剛走幾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叫她,她木然地回過頭,就看到了一臉焦急的莫煜謙。
「你想走到哪裡去?」他指了指前面。
時笙扭頭看過去,發現原來自己剛才在走的是一條沒有路的路,再往前走就是走廊的盡頭。
多可笑,就好像她對顧越清的愛情,沒有結果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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