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時間碎片, 您已誤入其中。請安心等候歸彥扛著胡天來解鎖…… 易箜同晴乙起身見禮,胡天也是翻了個身坐起來。
胡天去問那個小沙彌:「小師父,你還好吧?」
小沙彌看一眼胡天, 躲到主持身後去。
胡天撇嘴,下嘴唇翻上, 對著自家鼻孔吹了口氣。
兩廂落座, 菩回問:「胡施主可好些了, 有無損傷?」
這也是一樁奇處,降魔塔九層磚瓦傾倒壓下,胡天竟然也無大損傷。
其中緣由,胡天倒是清楚明白的。
榮枯畢竟八階高手, 一身皮囊早就成了精鋼。縱然現在體內住戶換了個,但房子還是結實耐用的。
胡天卻道解釋不清, 乾脆什麼都別講,便道:「勞大師掛心,我沒什麼問題,挺好的。」
&不可大意了。」菩回從袖籠里拿出一隻玉瓶, 「此是十方立妙院平日療傷的一些藥品, 胡施主可拿去用。」
胡天也沒客氣, 接了謝過。
一時房內便靜下來。菩回端坐。胡天瞪著玉瓶瞧, 拿在手裡搖一搖。
易箜傻在一邊, 晴乙也就更不講話了。
半晌, 主持咬咬牙:「胡施主, 方才來時怕也聽了院裡的一些傳言。」
不提還罷, 一提此,易箜先就不樂意:「主持方丈,貴院的降魔塔到底怎麼回事。為何當時不將胡前輩送出,害他遇險。」
主持皺起眉毛:「這也是貧僧不明白之處,現下院內傳言紛紛,與我十方立妙院百年聲譽很是不妥。故而貧僧特來請教,還請胡施主將當時情形複述一二。」
原是來調查事故原因的。
胡天卻是有苦說不出。為什麼降魔塔不把他送出來,他也是滿心疑惑,想不出個緣由。然則蝰魯畢竟是他帶進去的,他此時心虛得很。
主持見胡天不語,叫來小沙彌:「你且把前番情狀說一說。」
小沙彌便講,他拿了衣服進了地宮,聽到胡天說話還叫「大大王」,等下了地宮,才發現是個山羊角的魔族。
小沙彌:「就是這樣了。都怪他這個魔頭!」
這就是要給胡天定罪。
胡天心裡千頭萬緒,但說他是個魔族,他卻是不認的。
胡天平心靜氣:「我要是個魔族,現在還不逃?你們有什麼測試魔族的玩意兒,豬狗兔子胡蘿蔔,不如也給我測測。」
&是!」易箜對胡天頗多維護,「你見過哪個魔族長成胡前輩這般落拓灑脫的!」
胡天怪不好意思的:「臉其實有些殘,從前更帥的。」
主持一時也是懵了,轉向菩回:「大師,那萬佛逐魔咒您最是清楚不過。困的是妖與魔,人族定然困不住。活人怎麼會不出來!」
&彌陀佛。」菩回看主持,「我與胡施主也曾是舊識,胡施主自然是人族。至於塔為何不將他送出去,方才我等進來時,胡施主不是已然說過?」
此話一出,眾人愕然。
胡天有點懵,心道我剛才說什麼了?
不過就是易箜問「你是個死的」,胡天答「活的死的有什麼分別」。
想到此,胡天毛骨悚然。
菩回對主持和小沙彌講:「萬事皆是苦,胡施主如此,定有他的苦處。爾等何必咄咄逼人?至於他的心性,自有我作保,無須多疑。」
此時菩回發了話,主持和小沙彌也不好再多爭辯,便是悻悻告退離去。
晴乙也拉了拉易箜衣袖。易箜恍然,站起來:「大師,我我我……」
&了半晌,沒編出個理由。
胡天:「你餓了,去吃飯。」
&對對。」易箜起身告辭。
剛走到門口,又聽胡天喊:「你等等。」
易箜立刻轉過頭。
胡天:「給我帶兩豆腐餡的包子來。」
菩回笑起來。
胡天扭過頭,對菩回說:「十方立妙院的豆腐包子真是一絕。」
菩回道:「胡施主若是喜歡,可在十方立妙院多住些時日。」
胡天盤起腿,聞言抬頭看菩回:「我怕是留不得了吧。多謝大師剛才替我解圍,我也不好再給你添麻煩。」
胡天只當菩回心善,剛才那番說辭是為他解圍。
菩回卻道:「胡施主,我方才未曾打誑語。貧僧前世記憶恢復需些時日,但近日已是想起,貧僧曾與你有過一面之緣。只是你變了裝束,改了名姓,性情也與舊時大不相同。故而一時未曾認出。但此時貧僧已能篤定你是個人族。」
這次輪到胡天結巴了。
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榮枯的熟人。
胡天心中各種推脫狡辯的說辭翻滾,手裡握著玉瓶,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是,萬佛逐魔咒卻是不會出錯。」菩回見胡天不語,猶豫片刻,才又問,「就只有那一個解釋了,胡施主……」
&是個死的?」
&少軀殼已無生機可言。」菩回嘆氣,「貧僧修為不到,卻也能看得修士魂魄了。但說奪舍,貧僧斷然不信的。胡施主雖是三魂未顯但七魄具全,與身體契合無可挑剔,全然是天生如此的。」
說者無意,聞者有心。
菩回此言好似一根悶棍,砸在了胡天腦殼上。那時神魂里叮叮噹噹的響動,又回到耳邊來。
胡天看向菩回:「大師,你知道寸海釘嗎?」
&海渺肖塔的寸海釘?」
胡天心裡又是一驚,他點了點頭:「就是那個。」
菩回凝眉:「胡施主緣何提起那等邪物?」
胡天心跳得厲害,砰砰砰地響:「寸海釘是個什麼東西,寸海渺肖塔又是怎麼回事?還求大師教我!」
&海渺肖塔,便是由寸海釘組成。」菩回嘆氣,「胡施主當知,寸海渺肖塔是嫁術法器,找人替死的邪物。」
胡天自然知道。蝰魯還曾推測過,他便是榮枯用寸海渺肖塔找來的替死鬼。可惜沒死成,不知怎麼魂魄鑽進了榮枯的身體裡。
菩回不知胡天此時所想,繼續說道:「那邪物施法之前,其主會先行選好替死之人。便將一顆寸海釘釘入修士身上。他日寸海渺肖塔主人施法,便是將事先釘入寸海釘的可憐人拉入塔中了。」
&海釘便是替死嫁術的引子。」
胡天一時怔忪,又不明白。這樣不對,他雖然是個替死鬼了,但那些釘子分明釘在了榮枯身上。
&師,一顆釘子是引子,那九百九十九個釘子呢?」
&百九十九個?」菩回愕然,「若如此,當真大手筆。若是一顆寸海釘,那便是嫁術引子。若是九顆以上,便是鎮魂材料。可用寸海釘,將魂魄固定在一處。可九百九十九顆,這是用在何處?」
胡天苦笑:「全釘在身上啊,哪哪兒都是。」
菩回悚然:「這是……難怪魂魄與軀殼看上去渾然天成。怕只有用上品歲時盤測齡才能……」
菩回忽地不再講話,胡天也不出聲。
榮枯的身體是個死的。胡天的魂魄在榮枯的身體裡。身體和魂魄上釘了九百九十九顆寸海釘。
胡天從沒想過,所謂的「沒死成」,是被人用九百九十九顆釘子釘在了一具榮枯的身體上。而且細緻極了,菩回都看不出軀殼和魂魄是兩個。
估計這樣才能騙天道,把仙劫雷砸在胡天的魂魄上。
再多真相,胡天已經不想深究,只覺得自己滿身枷鎖。
不過又想,變了個樣子回去,爹媽多半把自己當成神經病。但胡諦腦子向來清奇非常人,卻是不怕她不認。
遙想當年,胡天還是個小屁孩。某天,他同一群小夥伴掉進水溝里,被人撈上來,各個都是水草浮萍滿身淤泥,臭氣轟天分辨不出面目。又都穿著校服,更難辨別。
別人家長來了都喊名字,誰知胡諦騎車路過。胡天躲了絕妙好位置,還是被她一眼掃出來。胡諦打身後提起胡天,看一眼,當街哈哈哈大笑。拖回家時,還差點被誤會是來搶孩子的。然後回家胡諦就把胡天按在水桶里狂揍了一頓。
比胡爹還兇猛狠惡。
胡天此時想起屁股都疼,卻又莫名其妙鬆了口氣。
菩回卻似乎還有些疑問。
胡天擺手:「大師,我這個殼子大概是你舊識,但我從前是不認識你的。變成這樣,也是被人坑。其中曲折,我講不清楚明白。」
更多是不想再說。誰知下一個遇見的是不是蝰魯第二?圖惹禍端,太蠢了。
胡天想想又緊張起來:「我沒惡意,您就別斬妖除魔了。」
菩回嘆了一口氣:「胡施主性善,從未有過惡意。還望你也能看開,軀殼表象……」
菩回未說完,轉頭向門口看去:「何人?」
&是我。」此時晴乙從門中穿過,進了屋來,「胡前輩恕罪,大師恕罪。小女不是故意偷聽。只是我同易箜一直在尋鎮魂材料,所以方圓百里,如若有修士說到一些材料,我會更敏銳一些。」
胡天感嘆,敢情這姑娘還能給自己聽覺設關鍵詞提示。
胡天也沒什麼好怪的,倒是好奇:「你也要鎮魂材料?」
晴乙剛點了點頭,易箜提著個食盒撞進來:「晴乙晴乙,你跑那麼快……」
晴乙道:「方才聽到胡前輩提及寸海釘,就跑來了。」
易箜頓時蹦起來:「寸海釘!!!胡前輩有?」
滿身都是。
&不過都用了。」胡天伸手要食盒,「哪天我去了寸海渺肖塔,給你掰幾個回來。」
易箜乖乖把食盒遞上去:「胡前輩又說笑了。寸海渺肖塔在天啟界,哪裡是說去就去的。」
胡天撬開食盒,一手一個包子舉起來:「我總是會去的。」
說完,胡天狠狠一口咬在了包子上。
忽地身後響起腳步聲「啪嗒啪嗒>
胡天扭過身去。
小沙彌抱著件布衫站在旋梯出口。他看向胡天,目瞪口呆直把眼睛瞪成銅鈴鐺。
一時手中衣衫滾落,小沙彌指向胡天身後,面目扭曲一聲尖叫:「魔族!」
糟糕!
胡天一個健步衝上去要解釋:>
言未盡,只聽耳邊「咻」一聲,鏽紅光束從身後只向小沙彌衝去。
胡天往前撲去,已是救之不及。
但見四壁經文剎那暴起,直將小沙彌裹住,凝成一團。
霎時銀光炸裂,再看去,小沙彌已不見蹤影,連著進入地宮的旋梯也消失。
外界響起鐘鳴。
&咚—>
震天動地,降魔塔晃動,直響了十八聲才止歇。
月迷津外一時大亂,十方立妙院僧眾齊齊站起,肅穆沉重。
菩回凝神望向鎮魔塔:「魔族。」
胡天此時不知外界情形,卻也知這鐘鳴可不是叫他回家吃飯去。
胡天轉身看蝰魯,急得跳腳:「還愣著幹什麼,快回來,我們趕緊走!」
胡天說著衝過去,伸手拉蝰魯。
蝰魯側身讓開,順勢捏住了胡天的脖子。一雙手好似鐵鉗,冰冷結實。
胡天愣住,抬眼去看蝰魯,竟忘了掙扎。
一股魔氣從脖頸蔓延至四肢,所過之處,冰凌凝結,便將胡天纏著。
再待胡天回神去想什麼「回」「鎖」「住手」,諸般口令,已是再也不能了。
胡天錯愕,索性還能說話:「你要幹什麼?」
蝰魯冷笑:「地宮被鎖,那群老禿驢頃刻便至。雖有昆雀供給魔氣,但還不夠。本王少不得要委屈一二,用用這副髒殼子了。」
說著話,蝰魯臉上眉毛先行褪去。緊接著他全身肌肉扭動,筋骨脆響,一股股魔氣騰起裂開又翻卷回去。
只片刻,蝰魯身形矮下去,徑直變成個沒有眉毛的禿和尚,便是胡天——亦或說是榮枯——此時此刻的模樣。
鉗制胡天的魔氣重了幾分,蝰魯轉過身去,慢慢靠近胡天。猶如兩個影像要重合在一處。
胡天大駭,電光石火間,驀然想起萬權肆曾喊過一句「奪舍」。
此時蝰魯變形的魔魂寸寸侵入榮枯軀殼,本在其中的胡天魂魄,便是寸寸被擠壓向外。
胡天動不得分毫,猶被泰山壓頂,千萬巨重碾在身上,只要把他碾成個薄片。
胡天牙齒顫動:「圖什麼!」
&得可笑。自是出得人界,回歸魔域。」
蝰魯魔魂此時沒入榮枯軀殼已是大半,他冷笑,「承蒙一句良師益友,那臨死前,本王便再教你一句。人族最是卑劣的,這世間除了自己,誰也信不得,靠不住。」
&王,從未想過靠你回得魔域!」
蝰魯說完,全部魔魂壓進榮枯體內。
胡天一時周身如焚,撕魂裂魄,好似千萬刀片丁點割肉,一身骨骼被敲斷成粉末,筋皮血肉飛濺。
五感被搓揉在一處,胡天再說不得一句,聽不見一聲,觸不到這世上一點一滴。四肢百骸只剩下痛。
卻如何也掙扎不出,解脫不得。
到了極致,驟然魂魄寂滅,四野無光萬物盡失,他聽到了心跳。
怦——怦—>
緩慢微弱,纏綿不絕。
胡天好似浮在半空,終似得了解脫,卻依舊動彈不得。
忽地頭頂一熱,仿佛一根鐵釘掙動,死死咬住一處。繼而手腳肚腹各處均有一點,也有鋼鉚在搖擺晃動。
進而全身無數處,一個一個,連成線,畫成片。體內萬千鋼鉚鐵釘齊震盪,似與魔魂逐力,更兼死死壓住胡天,不讓他離去。
明明聽不見看不到觸不得,卻又知曉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些死死釘住他的點,他都有感應,纖毫微末都如在魂魄里銘刻。
最後一處半明半暗的長釘,在後心震起。
胡天魂魄,榮枯體內,近千長釘,齊鳴諧振。
那聲音先如點水滴石,再有溪流匯集,而後大江奔涌,最後萬濤拍岸。
轟轟隆隆,天河也傾翻,驟然一聲巨響。
魔魂彈出,重壓盡去,魂魄歸位。
胡天睜開眼。
蝰魯手握昆雀,狼狽摔在一處,驚駭異常:「寸海釘!」
胡天不置一詞,喚出黑條,猛然躍起,直取蝰魯眉心。
蝰魯怛然失色,舉起昆雀抵擋。
兩廂交兵,僵持一刻。
昆雀鏽紅暴起,直向胡天雙眼。胡天不避分毫,額上青筋,手上骨響,一聲爆喝:「蝰魯!」
鏽紅頓然散去,昆雀之上寸寸開裂。
下一刻,黑條直直插入蝰魯兩眼之間。
蝰魯一身魔氣捲動,直被吸入黑條。便如平地颶風起,地宮之內,經文轟然潰散,牆體片片剝落。
魔魂瞬息只留一抹灰色。
胡天猛然抽出黑條,左手成爪,死死按住灰團。
胡天咬牙。
&
&
&
便是灰團「呼咻」入體,但聽得「啪嗒」一聲脆響。
芥子之內,七星斗櫥最下層一角抽屜,合上了。
胡天跪倒在地,徑直撲在地上。
地宮轟然塌陷,數百年降魔塔一夕傾倒。
待到菩回率眾人刨開廢墟,拖出胡天,這貨竟還有氣。
易箜撲上去,翻過胡天,拿起早準備好的保命藥塞進胡天嘴裡。
胡天一動不動,易箜大嚎,手忙腳亂只管往胡天嘴裡繼續塞藥丸。
半晌胡天嘴角抽動,哼了一聲。
菩回站在一邊念了句佛號:「佛祖保佑。」
易箜哭唧唧:「前輩!你嚇死我了!你都不動了!你怎麼不睜開眼啊,你睜眼啊。」
胡天只得把眼眯成一條縫,哆嗦嘴唇。
易箜立刻配合靠近。
胡天咬牙切齒:「我把人家塔搞塌了,求你讓我安靜地裝個死吧。」
易箜愣在當場,菩回卻笑起來:「胡小施主,不必介懷。本就是我十方立妙院的不是,一時失察,走脫了魔族法器。幸得胡施主援手,降伏魔族,毀了昆雀。從此我十方立妙院,無需再為此物累心,也是造化。」
胡天聞得此言,立刻蹦起來,合上手掌施禮:「多謝大師!」
若說菩回說的是真相,胡天卻是不信的。但菩回能在眾人面前如此說,便是給了他天大的臉面,再也不追究。
此時主持站出來:「胡施主似有傷,不如去休息。既然人已沒事,魔族也被剿滅,也請諸位回吧。」
菩迴轉臉朝著圍在這邊的大小和尚施禮。
眾僧紛紛回禮,便各自散去。
胡天也被易箜架著回了客房去。
只是一路行來,路上不少禿頭對著胡天指指點點。
勉強聽來,所言所指卻有些詭異。
胡天不解:「他們為什麼說我是魔?」
易箜臉色灰敗,抬眼衝著那群嚼舌根的禿頭瞪一眼,惡狠狠。再加快步子,直把胡天拖了回去。
一時到了客房,胡天撲在床上,腦袋埋在被褥里,哼了兩聲,再睜眼。
卻見易箜一臉憂心忡忡,坐在床邊。並著晴乙那姑娘,飄在半空,也是憂心忡忡的。
胡天翻身坐起:「你倆能不能喜興點。別有事兒沒事兒,一副要哭喪的樣子。」
易箜卻急了:「前輩!!!」
胡天嘆氣:「說吧。剛才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現在路上都講我是妖族或者魔族了?」
&前前前輩。」易箜結巴了。
胡天翻白眼,衝著晴乙講:「這哥們兒欠調教,晴乙你要加把勁兒。來來來,你來講。」
晴乙怯生生上前,卻比易箜爽快了一點,只咬了咬嘴唇,便將事情講了出來。
&前輩有所不知,那地宮安置了魔族器物,建造時便十分小心。」
當年十方立妙院建造降魔塔地宮,便考慮了昆雀魔氣太重。為防魔氣侵入僧眾體內,惹出大事,便在降魔塔上加入了一道萬佛逐魔咒。
這便是那塔上流轉經文。
但凡有人族被魔氣侵入,萬佛逐魔咒便會即刻發動,護住活人不受魔氣侵襲。另將人族拋出塔外,並封鎖住地宮。
&以那時古剎鐘鳴十八聲,雖是狀態緊急,但也沒有人亂。」易箜接著晴乙話頭,「沒曾想,那小沙彌出來了,你卻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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