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反派成個仙 137.十六

    胡天歸彥同花困道別。

    疏香再跑上來,被花困揪著羽毛囑咐了一通。

    花困說什麼,疏香都是答應。花困這才滿意,給疏香放行。

    疏香雖說是個少主, 但他這個少主做得頗寒酸。往來也沒個法器,全靠自己化作個彩毛鳥, 兩個翅膀在天上扇。

    歸彥便是再化作一個大毛團,背著胡天向藤墟去。

    胡天在大毛團的背上, 或坐著或趴著,舒服又自在。

    疏香飛著特羨慕,還想搭個順風車:「我特別輕, 也不落在你毛上, 就在胡天肩膀上站站。」

    歸彥聞言,轉了個彎兒, 一蹄子踢飛了疏香。

    疏香掉在地上, 大嚎:「老子不幹了, 不幹了!不給你們帶路了。什麼玩意兒。」

    歸彥在天上, 胡天探頭看了看。

    胡天說:「這也不是個事兒, 這貨到底是友軍,要不帶著他吧。他飛得也是慢了點。」

    歸彥這才哼哼著, 俯身下去。歸彥也不落地,滑過地面,四趾張開,抓住了疏香腦袋上的一撮鳥毛,將他提起來了。

    疏香被提著上了半空,嚇得直叫喚,化作類人形態:「你抓我衣服抓我衣服!」

    歸彥邊飛邊動了動蹄子,抓住了疏香的衣服。

    疏香便是吊在半空之中,給歸彥指路,時不時抱怨:「為什麼胡天那麼舒服,我多可憐。」

    歸彥理都不理他。

    疏香嚷嚷:「胡天,你幹嘛呢?」

    胡天也是不理他。

    胡天卻非是故意,他見歸彥飛得頗平穩,便是同歸彥打了個招呼,趴下將神念沉入識海中。

    此時識海生機盎然。

    天藍海闊。

    天藍如琉璃,其上無日月,卻也是明亮。另有一顆六芒星閃爍其中——前番暗淡下去的六芒星,現下又亮了。光輝閃耀。

    海面平靜如寶石,其中僅剩的一個「止」字島,安然落在一處。

    天之下,海之上。一條白色鏡魚游曳,尾巴擺動,生機自其體向外緩緩灑落。又有各色彩霞雲虹,在半空中緩慢飄動。

    胡天此時元神已成,乃是個少年。他坐在白色大鏡魚的腦袋上,先是凝視那顆六芒星。

    先時同歸彥誤會,決定自己離開夢魂界時,六芒星全滅了。後來歸彥跟來被發現,胡天說要帶歸彥回家吃巧克力,六芒星又亮了,且比從前更亮了一番。

    這星星難道也是個吃貨?

    胡天撇撇嘴,又不由笑起來,不管兩儀雙星是個什麼。但它亮著,就是歸彥還在身邊,定然不是個壞事情。

    胡天樂,又看了一會兒,才將視線轉向半空的雲霞虹彩。

    識海乃是神魂靈魄的投影,元神存在修煉之地。這彩霞雲虹,便是這些年胡天所學的各色心訣並法術。

    胡天閉眼念:「雙網情絲千結術,運化部心訣。」

    一條綠色光帶登時天邊飄過來。胡天拍了拍鏡魚腦袋,鏡魚游過去接應。胡天伸手將綠色光帶撈到了手中。

    被胡天撈起的綠色光帶,乃是《雙網情絲千結術》運化部心訣——這才是他此番來識海的目的所在。

    花困讓疏香給胡天傳了兩句話。

    其一、別忘記運化部的心訣。

    其二、今後就靠你了。

    這兩句看著是廢話,但若仔細琢磨又有些許微妙。

    撇下其中深意,「運化部的心訣」乃是重中之重。

    此時胡天元神拿著這條綠色光帶看。

    光帶淡綠色,好似春日新芽,柔光星星點點閃耀其中。光帶在胡天手中,兩端輕舞飄然。

    胡天看了半晌沒看出個所以然。

    或許是要換個形狀來?

    胡天扯著光帶揉成個團,沒有用。他又換了幾個造型,這條光帶軟糯,對胡天異常配合。其中捏成的橢圓貓腦袋最有趣。

    等等,這又不是個橡皮泥。

    胡天沒在運化部心訣上找出機關來,他便只得把花困那兩句話再翻出來想。

    &要忘了運化部心訣。」

    不要忘了。

    胡天拍腦袋。

    當年胡天去辛夷,被花困坑了一把,吞了萬年細妝木的種子,變成棵樹。幸而前任蟻后相助,傳了《雙網情絲千結術》運化部心訣,以此運轉胡天體內木元素。

    此套心訣也讓胡天收益良多,後來吸收元素,對胡天運轉靈氣神念均有啟發。

    只是一點讓胡天一直很困惑,當年傳心訣時,前任蟻后分明在他身上下了兩道咒,以防胡天將此心訣外漏。

    那兩道咒,一為忘生,一為禁言。

    禁言是真有用,胡天當年想穆椿說起運化部心訣,也只能提起個名,再說內容卻是如何都說不出來。

    但「忘生」此咒,卻好似失靈了。

    照理說來,胡天當年從樹再變成人,那心訣便是已經完成了任務。但此後,胡天未曾有一刻將此心訣忘記,甚至用了好多回。

    胡天想不明白,是前任蟻后咒術功夫不到家,還是自己出了問題?

    胡天在識海中思考自我的時候,外間歸彥疏香已是到了通往藤墟的界橋。

    疏香大喊:「別別別,千萬走著上界橋,不要飛,飛進去容易被誤傷。」

    大毛團歸彥便將疏香扔在了界橋邊,自己落在地上。

    疏香此時化作了類人形態,上前喊:「胡天你快起來啊!太陽曬屁股啦。」

    胡天卻是趴在大毛團的背上,動也不動彈。

    疏香好奇:「這貨在天上都能睡著,也不怕摔死。別是已經撕了吧。」

    疏香說著湊過去。

    大毛團卻是翻白眼,神念之中輕輕叫了一聲:「阿天。」

    胡天聞聲,猛然睜開眼,一腳踹飛了靠近的疏香。

    疏香咣嘰飛出三丈遠。

    &槽。」胡天醒神見疏香被誤傷,忙跳下歸彥的背,衝上去將疏香扶起來,「沒事兒吧。」

    疏香哼哼唧唧爬起來:「你沒事兒踹我做什麼!」

    胡天訕笑:「你湊那麼近,不踹你踹誰?」

    &叫你你都不起來,當然要靠近點叫啦。」疏香委屈至極,「誰知道你突然又醒了。」

    &彥叫我比較靈。」胡天樂。

    歸彥在一邊得意洋洋,化作類人形態:「阿天是我叫醒的。」

    疏香對天翻了個大白眼。

    胡天樂著,抓著疏香站起來:「別抱怨了,不就是踹你一腳嗎。你要是不服,給你踹一腳就是了。」

    &想忽悠妖。你當我瞎,不知道你現下是個五階中級?我一腳踹下去,腳趾頭斷了,你說不定都沒破塊皮。」疏香說著抖了一下,看向自己可憐的腳趾頭,好似它們已經被踹斷了。

    胡天翻了個白眼:「不踹拉倒。問你個事兒。」

    &麼?」

    &同前任蟻后熟不熟?」胡天湊過去。

    疏香鳥毛手叉腰:「怎麼可能不熟!那可是我乾娘啊,不然你為我為什麼和花困那麼好?」

    &呵。那我問的這個事兒,你肯定知道。」胡天挑眉,「那你知道前任蟻后的咒術成不成啊。」

    &甚的意思啊。」疏香不高興,「好似瞧不起我乾娘咒術?你知不知道,我乾娘的咒術特別厲害的,沒有她下了咒不應的事兒。」

    &的?」

    &不信的話,等等到了藤墟,見見她老人家。我讓她老人家給你下個咒,你感受一下。」

    &胡天愕然,「前任蟻后在藤墟?」

    胡天以為花困登基成蟻后,那前任蟻后就該是仙逝了。難道不是?

    &啊。」疏香看出胡天的疑惑,「我乾娘是退位的。她現下在藤墟清修呢。」

    胡天欣喜不已,忙抓著疏香向界橋衝過去。

    疏香又喊:「別別別,進去之前,有事兒我得給你們先說道說道!咦,歸彥呢?」

    胡天轉頭,歸彥站在遠處不高興呢。

    聽說能見蟻后,就高興得把自己忘在屁股後面了!

    胡天忙跑過去,抓著歸彥的手,把他拉到了疏香面前。胡天踢了疏香一下:「什麼注意事項,快說。」

    疏香娓娓道來。

    藤墟乃是藤榕妖族最老的古榕撐起天地,故而要敬古榕,不得口出狂言。

    另則,藤墟之內禁打鬥。

    &有啊,進去之後,到處都是榕樹,枝葉蔓條什麼的,如果突然動了,別大驚小怪。若是有個慢條落在身上,要麼是老榕樹在探查你,要麼就是小榕樹喜歡你碰一碰。也沒什麼大事兒。」

    疏香說完,看歸彥。

    歸彥:「不打架,記住了。」

    胡天:「會不會突然撓痒痒?如果撓痒痒,我是不乾的。」

    疏香嘴角抽動:「走吧。」

    &你幹嘛無視我的問題!」胡天跟上去。

    去往藤墟的界橋有些長。但這段界橋同胡天從前走過的界橋都不同。

    這界橋到了一半時,四下便有一二藤蔓,越向內藤蔓越多。漸漸藤蔓將界橋四下通道圍起來。

    便好似走進了一個綠色藤蔓圍成都甬道,頂上是藤蔓,腳下都是樹根枝條。

    待遠遠見到甬道出口之時,胡天腳下踩到了一汪水。再向前看,些許水漫上來。

    界橋之上不好傳聲,疏香攔住了歸彥、胡天。他站在水中,蹦起來,摘了一片藤葉,疊了三疊,再扔到水上。

    那藤葉倏地變大,好似一葉扁舟。


    疏香拉著胡天歸彥跳上藤葉,那藤葉自行向藤墟漂流而去。

    疏香鬆了口氣,這便是老榕樹准了歸彥、胡天進入藤墟了。

    胡天並不知這還有考驗的意思,他站在藤葉前段,東張西望。手痒痒想去撓藤葉,到底忍住了沒動彈。

    少時,藤葉舟微動,進入了藤墟。眼前豁然開朗,便見一處奇異地域。

    入眼是水,水面浩渺,靜謐安適,光影煌煌。

    水中生出無數榕樹,每棵相隔不下三尺。榕樹向上生長,枝葉糾纏。

    至高處樹蔭連成片,密不透風,好似天穹。其上不見日月。

    倒是水面上,流光肆意,乃是光之所在。

    向遠看,榕樹樹幹遠處,一輪圓圓的太陽與水面平齊。

    疏香的小舟進入藤墟,入口出幾棵榕樹枝條微動,落在疏香小舟上,化作幾位少年。

    少年自是去同疏香交涉,無非就是寒暄,再對胡天歸彥的身份詢問一二。

    胡天仍舊立在藤葉舟舟頭,看著遠處水面上的太陽發呆。

    少時,藤榕族少年同疏香聊完,又化作藤榕樹條而去。

    疏香道:「問過了,老榕樹睡覺了,得過十天才醒。東西我放在他哪兒呢,所以你們得等十天。要不現下去見我乾娘?」

    &香,這太陽。」胡天卻是沒聽疏香的言語,他驀然轉頭,「這太陽是橫著走的?」

    胡天看了半晌的太陽。那一輪太陽一直在水面之上,非是同什麼自東向西,而是順著水面慢慢移動,自始至終未曾離開水面分毫。

    著實奇詭。

    疏香卻是習以為常:「是啊。都是在水面上橫著滾動的,太陽半圈,月亮半圈。哦,你們說的北辰也能看到,北辰不動彈,但這邊不行得到藤榕另一頭去。」

    胡天嘆為觀止:「真好玩兒。藤墟果然奇妙。」

    &是。我第一次出藤墟,看到外面的天,然後太陽居然是那麼走,嚇得不輕呢。」疏香感嘆,直搖頭,又說,「別忙著看了,問你話呢?」

    &麼?」胡天剛才光忙著看太陽了。

    疏香翻白眼。

    歸彥一腳踢開他,向胡天複述:「疏香將花困留下的東西,請老榕樹藏了。老榕樹現在在睡覺,我們要等十天才能見到。現下阿天要不要去見花困的娘?」

    &是歸彥好。」胡天聞言想了想。

    那忘生咒畢竟是前任蟻后下的,從前不管用,當作弄不明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賺了個心訣用用,也就罷了。

    但現下此事可能關係到花困的留言,也就是關係到葉桑。如此胡天必要問個清楚明白了。

    胡天想了想:「先去拜見前任蟻后吧。」

    歸彥看向疏香。

    疏香冷哼一聲,不情不願拽了喊了聲:「誰給我根篙!」

    四下藤榕枝葉微微動,忽而傳來輕笑聲,不辨方向:「疏香,你自己劃一划吧。」

    &毛手划水比槳方便嘛。」

    疏香怒:「你們別欺負鳥!小心我給你們把肚兜咬了。」

    &生氣呀。」

    &可怕。」

    &香少主,不要生氣啦。」

    三三兩兩的議論聲,窸窸窣窣,細弱飄渺。

    疏香更生氣了:「今日你們廢話怎麼那麼多!是不是見客人在,故意給我難堪?」

    &敢不敢。」

    &敢還不給老子一根篙!我還要去見乾娘呢!」疏香在藤蔓舟上一蹦三丈高。

    &香不要急,不要用篙啦,戳著水裡的樹根很疼的。」

    &就帶疏香和客人去見乾娘。」

    聲音回著話時,四周藤榕落下的細枝無風而動,落在了藤蔓舟上。

    藤蔓舟好似被牽引,向遠而去。

    &疏香盤腿在藤蔓舟中央坐下,「一群壞榕樹。」

    胡天湊過去:「說話的都是榕樹妖?」

    &還沒有化形的小榕樹。」疏香恨恨道,「待到他們化成人形了,我定要打這幾個一頓。」

    胡天瞧著卻覺有趣:「怎麼分辨是化形的還是沒化形的?方才進來時,那幾個攔住船的,算是化形的吧?」

    &個也不算。是半化形的。」疏香難得認真講解。

    藤榕樹妖,一生有三種形態。

    未化形時,便是在樹上。半化形時,仍在藤墟。

    &化形了,他們就要出界歷練去了。」

    待到歷練完,或是成仙成聖;或是死在外界。

    &掉的藤榕樹妖,會成為一棵普通的榕樹。生根發芽,或許還能長成參天大樹。」

    疏香說著指了指水下:「據說那些榕樹的根會回到藤墟來,成為老榕樹看向世界的眼。所以老榕樹才能推演出未來。」

    胡天跟著疏香所指看向水下,水下無數根系分不清彼此。

    &過都是傳說就是了。」疏香聳聳肩,「老榕樹不會說話,給讖言也是小氣的很。看你順眼了,才會回答一兩個問題。答了還不如不答,文不對題,把妖說得更糊塗。」

    但架不住寰宇馳名,誰誰都想來問問題。

    &正我是不樂意再問他什麼問題了。請他收個東西倒是挺好的,守口如瓶,安全保險。」

    &來你問過問題。」胡天敏銳挖掘八卦,戳了戳疏香,賊笑,「你問過什麼?」

    疏香看著胡天,欲言又止,他停了半晌:「你替我保密?」

    疏香一臉少年情愫不堪言的表情。

    胡天眨眨眼:「算了你還是別說了。」

    &麼人啊你!」疏香翻了個大白眼,「不行,我今兒非要說給你聽。」

    幸而此時身後卻傳來一聲嚷嚷:「走開!不走我要打你們了!」

    胡天忙回頭去。

    卻見歸彥抱著腦袋,身邊好多枝條在戳他臉。

    胡天忙上去擋住。

    &嘛啊你們,老子一張上好的臉,你們不戳。戳這個小黑做什麼!」疏香一看沒好氣,衝上去,揮開枝條,「再戳他,我就要砍你們了!」

    枝條這才沒了動靜。

    歸彥自胡天懷裡探出腦袋:「枝條壞蛋。」

    疏香回頭看歸彥,翻白眼:「誰讓你長得這麼好看。」

    偶爾他也想去戳戳。

    歸彥重重哼一聲:「要不是你說不能打架,我才不會被戳的!你居然怪我。」

    歸彥生氣衝上去,戳疏香的臉。

    &打殘了。」胡天只囑咐這麼一句。

    疏香嚷嚷:「胡天你有沒有良心,快來管管!」

    &不了。」胡天樂,「再說了,你這張長殘了的臉,我家歸彥給你戳戳,說不定整漂亮了呢?」

    疏香哀嚎。

    幸而這時到了一處,水上藤榕樹幹少了,有藤蔓自水上生出,繞成好些個一丈大的球來。

    &了。」疏香捂著臉,「到我乾娘住的地方了。」

    歸彥跳回到胡天身邊。

    疏香爬起來,走到藤葉舟前,行到一個大球前面,湊上去輕聲道:「乾娘,是我。我從辛夷回來了。」

    裡面傳來聲響:「疏香回來了。花困的登基大典如何?」

    &厲害了,艾瑪,她現在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裡面輕笑:「她生來就是做蟻后的。」

    疏香不語,片刻,才說:「乾娘,胡天歸彥和我一起回來了。胡天想見您,您要不要見見?」

    &回來了?」藤蔓球中,一聲嘆息,「我已經不是蟻后了,也與他無聲瓜葛,不必見了。」

    疏香轉頭看向胡天,聳聳肩。

    胡天卻是上前:「有瓜葛的。您還記得從前傳我的心訣,和下的咒?」

    &綠球的動靜停下,忽而綠球上出現一片光幕,「胡天你一人進來吧。」

    歸彥聞言,呼咻化作小毛團鑽進了胡天懷裡。

    疏香目瞪口呆:「喂喂!」

    胡天搶先一步,帶著歸彥爬進了那片光幕。

    下一刻,胡天四下被綠色藤蔓包圍。

    藤蔓成球狀,腳下百磚鋪就地面,四下無有陳設。

    前任蟻后跪坐在藤蔓球中央,膝下別他物。她抬頭看向胡天,攤手指向自己面前。

    胡天領命上前,在前任蟻后六尺遠的地方停下,拱手作揖。

    蟻后點頭。

    胡天跪坐而下,看向蟻后。

    她此時身著白袍,清新雅致,模樣與從前別無二致。

    胡天道:「您風采依舊。」

    蟻后道:「胡小友,卻不是從前的相貌了。若非氣味,並神魂中隱約的運化部心訣脈動,我怕也是不敢認你了。」

    &了些許變故。容貌便改了。人還是胡天。」

    蟻后點頭:「你如此想,倒是好事。你既是同疏香一起來,該是見過花困了。」

    &

    蟻后嘆息,卻不再提花困,她看向胡天:「那時,我給你下了忘生咒,你該是連下咒之事全然忘卻。為何此時卻還記得?」

    等等。

    胡天嘴角抽動。這事兒不該是我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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