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沉默了。
這句話,讓他面容驟然冷酷沒有柔情。將扶搖換了個位置,讓她坐在自己懷裡,雙手抱著她,把腦袋枕在她肩頭。
半晌後,扶搖以為他不會說話了,猶豫要不要開口,飛魚才緩緩出言。
他聲音有些沉悶:「師父曾經說過,女子懷胎生子就是去閻王處走一遭,會很痛苦的,還會輕而易舉地丟掉性命。」
「我不想讓你遭罪,你的身體剛剛開始好些。」
原來是這樣,感覺到飛魚的聲音很不對,扶搖以為他很想要孩子,因為顧及她的身體,所以不敢直說。
扶搖撫上他的腦袋安撫道:「我會醫術,我不會那樣的。」
「不,不僅是這樣。」飛魚的鼻尖蹭到了扶搖的頸脖處,感受著她的氣息,又繼續說道。
「師父還說過,孩子降生後,父母就必須要隨時準備好搭上性命,因為這個世界的危險永遠存在,而我們只是偏居一偶的暫時安定,作為父母將要為孩子成人之前、有能力生存之前去承擔一切危險。」
「而且師父明確要我謹記,當遇到絕地時,我們需要像猛獸一樣要擁有獸性,去嗜血,去拼殺。但又因為我們本是人,在某些事上,我們不能像猛獸一樣去思考,去繁衍。」
「而是要作為人,去仔細地思考。」
這番話,直撞入扶搖未清明的心,她好像看見了迷霧散開,寬敞道路出現在眼前。
她的神色不再茫然。
扶搖微微啟唇,想要說些什麼,但飛魚的話還在繼續,她沒有先開口,靜靜地飛魚說完。
「師父的話我沒有完全懂,我腦袋的悟性不高,沒有師父另一個徒弟悟性好。」
「但我不想你經歷那些,我也不想把我一半的性命掛在孩子身上,我只想把我的性命全給你。」
「我還沒帶你去過其他的地方,我只想保護搖兒,我不想保護孩子,不想去喜愛另一個人。」
說著說著扶搖感覺頸脖有些涼意,突然意識到什麼,她趕緊地用雙手捧抬起飛魚的腦袋。
這傢伙已經是淚水盛滿眼眶,哭了。
「你……」扶搖啞言,白皙帶藥香的指尖趕忙擦去他奪眶而出的淚水。
滾燙的淚一顆顆地滑過扶搖的手,飛魚哽咽地聲音還在繼續。
「我知道,我之前沒護好你,讓你沒了一個孩子,但我不真想用性命保護孩子,我只想保護搖兒。」
「如果……如果,我說……我不想要孩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如果……真要,等……等我再強點些好不好,我……我現在只能護你一個人。」
飛魚現在無比悔恨自己怎麼那麼弱,師父說過孩子的成長隨時需要父母的性命,他現在還太弱,無法能替代扶搖那份。
因為一個孩子而讓扶搖失去性命,飛魚想想就覺得絕望。
他真的不想要,而且孩子降生後,還要分愛給它,他現在的愛只想全給扶搖,他不想分給孩子。
他現在很自私,很貪婪,不大方。
聽到此話,扶搖哭笑不得,趕忙安撫他,「不要,不要,我們現在不要。」
「我會問,是以為你想要,我還想怎麼和你說,我也暫時不想要。」
「沒事了,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怎麼會不要你呢,我要你的。」
在扶搖一頓安撫下,飛魚止住了眼淚,他再次枕在扶搖的肩上,鼻音厚重地應了一聲「嗯」,代表了他不難受了。
徐長澤的話,飛魚半懂不懂的,但經過他的轉話,扶搖卻明白了。
她從小出生在家庭不好的環境下,她明白了飛魚師父那番話的意思,是父母的愛與托舉。
如果沒有思考到這個問題,沒有準備好強大的能力去面對這個問題,在能選擇孩子是否降生的情況下,可以三思。
這是做父母的責任,徐長澤要告訴飛魚的是這個。
飛魚不如黑衣,黑衣有一個良好的生長環境,而飛魚從小無父無母,被訓練成暗衛長大,在這些事上面,他的悟性真的不高。
「飛魚,你師父真的很好。」扶搖感嘆道。
她想起了第一次見飛魚時,這傢伙身著黑衣盤腿而坐,守在公主宮殿的屋檐上。
身子圓圓的雀鳥停在他肩上,腦袋上,他整個人冷酷又靜靜地,不嫌棄鳥兒,任其它們停留蹦跳,嘰嘰喳喳。
第一眼的時候,扶搖就覺得這個人有些可愛。
在得知他名字叫飛魚時,扶搖想,這個名字真好,廣闊的天空,湖水如鏡,他皆能去,真的好。
聽扶搖夸自己師父好,飛魚回應道:「師父的確好。」
「你的名字是你師父取的?」扶搖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始問道。
「對。」飛魚不否認。「師父原本叫我自己取一個,我沒想出來。後面師父幫我取了好多個,讓我自己選一個喜歡的,我就喜歡這個名字。」
「選得真好。」扶搖還在繼續誇他。
扶搖想,其實早動心的人是她,只是被她壓制住了,很有幸能遇見飛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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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有幸飛魚能遇見他師父,有師父護著,不用受那麼多苦。
樹梢簌簌顫動,夜幕快要落下,飛魚貼扶搖黏膩了一會,準備找地方過夜。
橫抱著扶搖穿梭在山林里,正準備換地方的飛魚突感不對。
抱著扶搖就趕緊藏了起來。
怎麼了?
扶搖剛想問,可突然傳來的女聲,讓她汗毛直豎,雙手攬緊了飛魚。
「你幹什麼?我是公主!你該聽我的!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蕭珠珠捶打身下的少年,奮力喊叫。
可身下的少年完全不聽她的,扛著她就走。
「我不要這樣!這樣不舒服,我要坐馬車!」眼見男人不理會她,蕭珠珠繼續嬌嗔道。
「你話太多了。」少年陰冷的聲音響起,往蕭珠珠穴位一點,蕭珠珠立刻噤聲。
什麼!
蕭珠珠眼睛瞪得圓大,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發現自己發不了聲音。
這!這男人居然點她穴。
這時她不再是嬌嗔假怒的模樣,氣得她發狠地用力仰起身子向少年的眼睛抓去,可那手還沒觸碰到,就被少年下意識卸了手骨。
痛,好痛,這種痛苦讓蕭珠珠頓時淚流滿面。
下一息,少年一個手刀劈暈了她。
陰鷙少年不耐煩地皺起眉頭,眼眸漠然冰冷,心中對蕭珠珠萬分嫌棄。
這女人居然是第二位聖女,大祭司會不會搞錯了?
陰鷙少年突然升起懷疑,但馬上就被打消。他清楚地記得大祭司的吩咐,人絕對沒有找錯。
這女人皮囊還不錯,若能剝下來制蠱,那是極好的,可她是第二位聖女,不能動。
但聖女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一身污濁,髒得要死,絲毫純潔都沒有,煩!
還嘰嘰喳喳個不停,更煩!
大祭司還說要軟著請來,莫要傷了聖女,真是麻煩。
思到此處,陰鷙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臉皮,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張皮,但為了大祭司的吩咐,他必須要戴上。
他想,若他蛻掉這張皮下來,給這第二位聖女看看,這第二位聖女的表情一定很好玩,嘿嘿。
但如果是神降之地那位聖女……想到這,陰鷙少年眼裡出現一種迷戀,狂熱。
如果是那位聖女,她一定會用那種睥睨的姿態俯瞰他,無論面對什麼,她的眼裡永遠是傲視和對他們的厭惡與輕蔑。
她什麼都不怕,看他們用蠱術都還是會不屑一顧。
這樣的聖女,才能擁有玉女之身,純潔得讓眾人無法想像。
真好啊!
想到神降之地的那位聖女,陰鷙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真情實意的笑。
可惜那位聖女老是神魂不穩,都怪皇族那邊,偏要聖女做皇后,影響聖女的神魂。
大祭司都說了聖女是玉女之身,無法同房,無法有孕的,但皇族的人還抓著不放。
想到這個,陰鷙少年又有情緒了,他使勁的用大力勒住了蕭珠珠的雙腿,遷怒發泄。
不行,得趕緊回去,大祭司說過,這位聖女將會為陛下孕育後代的。
對哦,不傷害她,把身體弄壞了,怎麼孕育後代,不能孕育後代,陛下就不會把那位聖女讓出來。
突然間明白了的陰鷙少年,趕緊鬆開了用力的手,輕柔地扛著蕭珠珠。
此時的陰鷙少年似乎忘了,自己與大祭司也算是皇族的一員,只不過與皇帝那群人的理念不同。
一方以皇族的利益為重,另一方以神女殿的利益為重。
顛了顛肩上的蕭珠珠,正準備離開,陰鷙少年突然發現,身側邊的山林山腳處有些不對。
眼珠驟然一轉,直盯那處。
作者:北國神女殿指的玉女 ,其實是石女,真性石女。
喜歡我會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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